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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事情从未发生,他自然是绝不愿走到这一步,当日成为捕快之时,哥哥的教导尚且历历在目,如今落入这个境地,他心中又怎么会没有半分挣扎,只是每一次他都告诉自己一句话,回不去了。
事情做过了,就无法磨灭,那一步迈出了就回不了头,自己选的路,对也好,错也好,总是要走下去的,但当他听到这一句话,他还是忍不住在想,若是一切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
即便坐了贼,能享锦衣玉食,金银财宝唾手可得,但若真的是两条路摆在他面前,那他毫不犹豫的会选择原来的路,只是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原来的那条路已经被人给堵死了,剩下的不就只这一条而已。
“公子,我确实落入了你手中,连底都已经给抖了个完全,但还是请你别再开我的玩笑了,若是叫现在的我来选,我或许不会选择成为盗无影,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怎么想没有任何意义,我已经成了盗无影,这是事实。”
唐晚晚点了点头,“没错,你成了贼,这已经是事实了,但若是你愿意悬崖勒马归顺于我,那我可以让盗无影从此成为过去。”
“归顺。”盗无影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提出了这么件事情。
出来找盗无影的事情,确实算得上是感兴趣,但也并非毫无目的,采苓说的那盗无影的动作快的让人无法察觉这一点,引起了唐晚晚的注意,这速度可以快的拿人钱袋子无声无息,也可以用来抛飞暗器无踪无影。
之所以唐晚晚走这一趟,是想要看一看,此番能不能带个好的苗子回去,当然这一切都要看一看这盗无影是什么样的人,若真的是个恶人,唐晚晚不会带在身边,说不定还会顺带的为民除害。
但若真的是个可塑之才,那绝对有价值培养一番,毕竟建房子,建宗门,打造兵器,这些用钱都可以做到,但是要想找到真的能传承唐门暗器之人,却是很难。
最好的方法无疑是从小培养,但是即便是要培养,也得有教的人才行,亲力亲为,她只怕是做不到,所以她的想法很简单,先为自己的唐门网罗一部分的人才,而眼前的盗无影,她看上了。
“就是归顺,这不在伤天害理的范围之内,我也不会让你做对不起天地良心的事情,若是你同意,这盗无影的事情我就此给你抹平,让人不受这件事情的困扰,而你下一次去见自己哥哥的时候,也不必为了自己的身份而羞愧。”
两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盗无影的眉头皱的老高,显然这句话对她的冲击不小,他当然愿意盗无影之事就此消失,这些日子他虽劝说自己潇洒,可真的能有那么潇洒吗,从官兵变成贼人,这并不是一种愉快的体验,每每提起总是先伤了自己。
他也想有朝一日堂堂正正的面对大哥,回去家里,但是从此归顺于他人,这一点也是他不曾想过的,归顺意味着失去了自由,意味着今后都要听他人的命令,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所以现在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虽然世事总有两难全,对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助自己,但毕竟事关身后路,这件事情不得不谨慎和仔细。
尤其他发现自己已经整个被对方带着走了,自己的出身,来历,经历,包括做下的事情都已经被对方知晓了,可他对于眼前的公字却是一无所知,这一发现更是令人害怕。
盗无影在沉默,唐晚晚也不逼着,就在那里等,顺便还有心情将盗无影偷来的这些字画一一的都打开来看了一遍,有山有水,有风光,但这些画里面要说画得最好的,却是一株花王牡丹,画得惟妙惟肖,唐晚晚看向了画家的印章处,上面有几个古朴小字。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画家似乎并不出名,至少唐晚晚完全没有听说过,明明笔法,技巧,甚至韵味都是几幅画里面最出色的,但这纸上,画轴好像偏偏是这几幅画卷中最普通平庸的。
“这幅画你记得是从哪拿的吗。”唐晚晚展开了那一副牡丹图,问了问正在纠结之中的盗无影。
先是一愣,继而盗无影像是反映了过来,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地址,唐晚晚点了点头并不再问,盗无影也没有继续沉默下去,反倒是主动走近了唐晚晚,“公子若我真的归顺,你能如自己所说吗。”
“自然,若是我没做到,你随时可以离开。”唐晚晚将手中的牡丹图合拢,然后又放到了这小堆之中。
“那我愿意归顺公子,杨牧拜见公子。”盗无影走到唐晚晚的面前,单膝落地,神色恭谨的说道。
至此她们也算是得知了,这盗无影的真名了,也许盗无影这三个字也不必再提了,因为这令人头疼一时的大盗,很快就是昨日的云烟过眼了,“采芝,找人将这些东西送往大理寺,想必大理寺那边已经有了失主的口供,还给他们就是,至于这盗无影,传一句话,今日之后,世间再无盗无影。”
“是。”采芝拱手应是,然后退了出去。
唐晚晚调转目光,“至于你,杨牧,看样子你的记性应当是不错的,写一份口供吧,这些东西捡着你记得的偷得谁,分别是多少,写下来,回头方便拿到大理寺对照,免得有人贪心不足,再钻了空子。”
“好。”杨牧有些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行人离开了地窖,上去了,杨牧则是翻出了纸笔,开始写起了这些日子以来的丰功伟绩,只是一边写一边向着唐晚晚那边看。
杨牧内心之中有着不解,和难以置信,这让他觉得跨域不过的天堑,对这位公子来说,就这么简单吗,赃物归还,盗无影不见,这样就可以了吗,大理寺真的不会再追查吗,这会儿奇奇怪怪的思绪都他在脑袋里打转,但下笔却是半点不慢,一项一项的将这些东西都给写了下来。
采芝带人回来的时候,盗无影的笔也停下来了,这些财务分别是那一天偷得,从几个人身上偷得,每个人分别偷了多少,杨牧都写得十分详细,可能是因为心怀不安吧,这些东西他都记在了脑袋里。
采芝带来的人,收走了那些金银珠翠和古玩字画,然后拿着杨牧的那一份口供去了大理寺,采芝也亲自跟了过去,唐晚晚坐在椅子上,问了一个问题,“杨牧,那些野果是谁采的。”
“是我邻居,他上山砍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野果,就采了一筐,想拿出去售卖,但因为下山的时候一个不慎,跌了一跤,果子这东西是放不住的,我就提了个给我吃的条件,然后答应帮他把这些果子给卖了。”
“那你还真是好心。”先前采苓因为钱袋被杨牧给偷了,怎么看这个人怎么觉得不满,这会儿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杨牧这一路走的坎坷,采苓也收起了自己那莫名其妙的针对。
杨牧笑了笑,“也不算是好心不好心的,只是辛辛苦苦采的一筐果子如果不卖出去,那他只怕是要心情不好许久,毕竟还为了上这一趟山而伤了脚,再说我也想着若是有什么富贵的客人看上了这野果,不也方便我下手吗,谁知这果子没卖出去,反倒把自己给搭上了。”
“*,日后咱们都是公子的随从了,我为先前偷了你钱袋的事情道歉。”杨牧拱手,向着采苓施了一礼,真心为自己做下的事情道歉。
他并非先前没有认出来,只是想着对方没有发现是他而已,不然也不会大胆到还敢偷他家公子的玉佩,如今这银子都已经被捡了去,他也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谁是*了。”采苓好像不太喜欢这个称呼,一出口暴露出了女声来。
杨牧愣了一下,他当日偷钱所见的,与今日所见的都是男子没错,可这声音分明是女子才有的,莫非是女扮男装,杨牧有些惊讶的看向面前的人。
其实这也算是唐晚晚给带出来的毛病,唐晚晚出门十有八九为了方便会换上一身男装,采芝,采苓跟在身边也是这样,久而久之的采苓也养成了这么个习惯,以男装出门,所以不管是杨牧当日所见,还是今天都是男装打扮的采苓。
“抱歉,姑娘冒犯了。”杨牧再度拱手,若知道是位姑娘的话,那他绝不会摸人家的钱袋子了,虽然并无肢体接触,但总归是不够尊重的,他偷女子,顶多是摸走人家头上的珠翠而已,偷钱袋,确实是冒犯了。
看着这人一本正经的道歉,采苓也觉得有有几分有趣,“不知者不怪,也不算你冒犯,我叫采苓,是主子的丫鬟。”
“采苓姑娘。”
唐晚晚看着这两人客气完了,对着抛了几块碎银,“那果子你没能卖成,这银子就当做是买了果子的钱吧,顺便问一问,他那果子是从哪采的,我打算去看看。”
杨牧被这个命令给闹得满头都是不解,这银子给了自己邻居,可以算是自己主子的善心,也算是帮他弥补,这点他很感激,但是打听果子是从哪里采的做什么,那果子他也尝过,作为野果来说,味道倒是不错,能在这个季节中生长,也算是新奇了,但并无其他啊。
而且就算是想要采果子,也不太对,因为那一共就那么多果子,都被采回来了,毕竟都是野果而已,能采到一筐已经是很多了,就算再过去,只怕也只能看到三三两两了。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尽管心中有着不解,杨牧还是拿着银子去拜访了自己的邻居,顺便将他采果子的地方给问了个清清楚楚,然后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复命了。
那地址唐晚晚并未打听,而是直接问杨牧,“若是让你去找,你能找得到吗。”
“我邻居说的很详细,找到应无问题。”杨牧拱手答道。
唐晚晚点了点头,“那就好,今日不太适合上山了,咱们明日过去看看,现在先回街上,把你那小摊给收了吧,回头把果子带回府里,给大家分一分。”
杨牧点头应是,然后就带着他那一筐果子,回到了唐晚晚所说的府中,禹王府三个大字,简直是闪瞎了杨牧的眼,他都已经在心里面做过很多建设和准备了,比如说他的这位主子究竟是做哪个行当的。
他想过是富家公子,也想过可能是颇有能量的江湖之人,可是真的没敢往这个方面去想啊,难怪要解决他留下的影响只需要将赃物带走,顺便留下了一句话就可以。
难怪告诉他,他日后能够光明正大的去见他大哥,在这禹王府中做事,哪怕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厮,那也是放到哪里都没人敢轻视的存在啊。
“你这人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府。”采苓看着杨牧,只觉得先前很灵光的一个人,突然间变得傻头傻脑的。
杨牧抱紧了手中的那一筐果子,跟着采苓进了府门,然后便见一人,一身明光甲胄,手上拿着兜鍪,剑眉星目,只站在那里,就感受到了一种无穷的气势。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唐晚晚快步走到了楚禹棠的身边。
楚禹棠见唐晚晚,神色立刻和缓,“无甚大事,是兵部的演武出了一点问题,我得去兵部一趟。”
唐晚晚松了口气,看楚禹棠这身着战甲的模样,她还以为哪里又兴起了战事呢,原来是在兵部,既是演武,那确实是要身着战甲,倒是她担了不必要的心了。
“好,早去早回。”唐晚晚抛了几个小果子给楚禹棠,笑着叮嘱了一句。
楚禹棠接过果子,眼底一丝笑意闪过,点了点头。
直到楚禹棠大步迈出了门外,杨牧依然愣在当场,在采苓的提醒之下,这才从愣神中走了出来,“采苓姑娘,这位,这位是。”
“自然是禹王府的主子,禹亲王殿下,我说杨牧,你是不是应该有点出息,即便主子的气势确实无人可挡,但你这表现的未免也太不如人意了吧。”采苓看着杨牧,摇了摇头说道。
不尽人意,杨牧觉得自己表现的已经不错了,过往见到的最大的官,就是一个知府大人,而且因为知府所做的事情,还将他打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对官本就有一种恐惧,如今见着了这么大的一个官,还是一位王爷,杨牧觉得自己没脚软都已经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