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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明嫣一脸憔悴。
纪家从未出过这么大的丑闻。
她一早起来,看着纪氏的股价,忧心忡忡。
纪泠珏的表情更是让她揪心。
没想到好好的生日宴,竟然变成了这么一场艳/照门闹剧。
纪明嫣拉着纪泠珏,“视频里,是真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纪泠珏双目无神,无助的抱着头晃动。
她毫无这段记忆。
孙芝芝抱着哭得厉害的纪明嘉安慰,纪敏琪在旁边幸灾乐祸,“出了这种事,父亲回来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呢。”
孙芝芝口吻更是火上浇油,“你爸最是要面子,要是对集团有影响……”
闻言纪明嫣更加担忧了,用计的人太狠毒了,要她纪家好看,也要纪泠珏好看,到底是谁!
若是父亲回来,纪泠珏在纪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秦非池面若冰霜走进来,“网上的视频我已经在让人处理了。很快会全部下架,事情我查清楚通知你。”
说完走到赵子承跟前,略微俯身看着他,嗤笑,“你想负责?做梦。”
然后拉起纪泠珏的手腕,头也不回,“人我带走了。”
纪明嫣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秦非池你干什么?”
秦非池嘲讽一笑,“纪家既然不安全,我就带她去安全的地方。”
纪泠珏沉默一秒,便放弃挣扎,让自己就像个布偶一样被他拉着。
他脚步一顿,“石渊,去查查她房间,有什么东西就一起带走。”
秦非池指的是摄像头。
周文替纪泠珏简单收拾了行李。
纪泠珏一脸平静。
她彻夜没有睡着——又好像一直睡在噩梦里。
那个被欺骗,被凌/辱,被利用,被殴打的噩梦里。
她本想一点一点报复那个男人。
可如今她却连报复都不想报复了!
原来所求不过一生安稳——老天,你是在跟我开一个巨大的玩笑吗?!
……
秦非池把纪泠珏带到自己的公寓,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去开会,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纪泠珏两眼空洞,毫无反应。
秦非池理了理袖口,“周文,你带两个保镖留下。另外,希望你不要吃里扒外。”
意思就是不允许周文给他爷爷通风报信,告诉任何人纪泠珏在哪里。
周文正襟危坐,“遵命。”
“石渊,去公司。”
石渊点了点头,“秘书那边已经准备好所有会议需要的资料,远程会议的参会人员都已经到齐了。”
“我们还需要多少分钟?”
“至少二十分钟到公司。”
“秦斐然会先主持的。”
“可——”
秦非池看了看远处,原来如此。
抵达会议室时,秦非池依旧面色波澜不惊。
秦斐然一副大度做派,“非池,你迟到了。”
秦非池微笑抬手,示意“各位继续。”
远程会议那边秦非池的父亲脸色极为不好,似乎一直都在对秦非池怒目而视。
而底下的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秦氏多年来,高层会议不允许任何参会人迟到,特例可以请假,但是秦家人,从未有人迟到过,这是秦氏的规矩。
若不是规则制度要求严格,秦氏不可能做得到今天这么大。
但是今天秦非池破了这个规矩。
秦斐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代替了秦非池本应该站的位置。
会议快要结束时,石渊神色焦急地等在会议室门口。
秦非池看了看表,从容起身,“既然结束了,我就先失陪了。”
秦父一脸怒容,在视频会议那头站起身来,“你给我站住!”
秦非池脚步一顿,“失陪。”
秦父气得发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今天这一走,意味着秦氏在菁市的总裁就要换人了!
秦斐然一笑,“大伯不用生气,非池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各位谅解谅解。”
在场所有的人,心知肚明。
秦非池面色平静,“我知道。”
但是他认为,值得。
开了一场不得不开的会议,把纪泠珏一个人放在家里,只有周文看着,实在是不放心。
石渊见他一出来,就拿着手机,“周文说纪小姐在喝您放在家里的威士忌,拦都拦不住——”
“开快点。”
秦非池松开自己的西装领带,只觉得内心从未如此焦躁过。
“另外在纪小姐房间里找到了一个摄像头,看样子是塞在纪小姐的生日礼物里面的,大概是没想到我们会立刻搜房间,对方还没来得及转移走摄像头。”
“继续查。”
周文给秦非池打了个视频电话,他得先要个免死金牌。
视频里纪泠珏一边在家里跑,一边端着酒杯不停地灌,“好辣好辣——”
“e—不好喝。”
“有没有别的口味啊小哥。”
看她迷糊着双眼,笑得特别难看地盯着周文。
周文对着视频哭丧着脸,“老板您赶紧回来吧,纪小姐太灵活了,我逮都逮不住她。又怕——”
这可是未来老板娘,万一老板回来说你哪儿碰了她剁哪儿怎么办。
“别碰她。”秦非池拧着眉头,“由她去。我很快回去。”
周文看着被老板无情切断地电话,只觉得苦恼。
家里被纪泠珏搞得一片凌乱。沙发上的布被扯到浴室,抱枕丢了一地。
楼梯上都是纪小姐为了翻酒瓶子到处扔的衣物。
秦非池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一地的玻璃渣子,和仿佛被洗劫过的家。
两个保镖人高马大地站在家门口,露出的是‘不知所措’的表情。
他们哪儿敢动啊,万一伤着了,老板只怕要揍人的。
秦非池一个箭步过去,“怎么没穿鞋。”
立刻把纪泠珏抱上光秃秃的沙发,“让人把地上的玻璃渣处理一下。”
纪泠珏显然已经喝醉了。
她赤脚站在沙发上,笑嘻嘻的垂着头,捏了捏秦非池的下巴,“你谁啊你——喝酒吗?喝吗?不过不是很好喝——”
“你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大叔——哦不对,一个大哥。”
她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赵子承你是人渣,你是败类!”
“你他妈给我去死——”
纪泠珏的情绪,从高昂到低落,手里的酒杯巍巍颤颤,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在地上。
她又灌了一口,杯子往地上一砸,反手就‘啪’的一下给了秦非池一巴掌。
看的在场的人都倒抽一口气,秦非池脸色已经黑到谷底。
“王八蛋!人渣!败类!”
显然是把眼前的男人当成了赵子承。
纪泠珏一边骂一边哭,“我不要你,不要你!”
秦非池把人拉到自己眼前,“看清楚,我是谁。”
纪泠珏晃了晃头,抹了一把脸,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的鼻子,“你是——是——”
秦非池发誓,如果她胆敢说错他的名字,他立刻把她就地正法。
“你是大帅哥秦非池——是天才小秦总。是——”
“够了。”
秦非池把人抱到自己怀里,轻轻拍她的后背——原来她对自己就只有这么单调的词汇评价。
纪泠珏仿佛一瞬间得到了抚慰,酒杯就那么滑落了下去。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淌。
那带着浓浓的哭腔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可以相信谁!你告诉我,我可以相信谁?!你们都骗我,利用我——”
“我怎么办?以后怎么办?我想读书啊,想好好读大学——好好工作,想找个好男朋友——”
“秦非池,你说我怎么办?他们都不要我了,老季走了,他要他妹妹不要我——”
纪泠珏说的是季伟国,她的养父。
“他们都要聪明可爱的孩子,不要我——”
秦非池知道,这是说的孤儿院的时候,她没有被领养走,因为她不够讨喜。
“纪铭德算什么东西啊,以为给了我生命,就可以把我当筹码——凭什么啊,凭什么啊?我是个人啊。”
“对,还有大姐,大姐也不要我了——”
秦非池一边给周文等人使眼色让他们出去,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你大姐让我把你带走,就是知道现在只有我能保护你。”
“保护?你放屁!”
纪泠珏情绪又激动起来,“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朝三暮四!”
“朝秦暮楚!”
“脚踏两条船!”
“狗东西!”
秦非池发誓,他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这么打骂过。
看在这丫头一身酒气的份儿上,他勉为其难的忍了。
哭闹得差不多了,纪泠珏又打了一个嗝儿,嘿嘿笑了起来,伸出食指放在他的唇边,“嘘——”
“嗯?”
“跟你讲个秘密——”
“……”
“我不要他们了!我都不要了!我有本事!我知道很多很多!”
“所以呢。”秦非池耐着性子问她。
纪泠珏突然站起来,“我要自己创业!我自己挣钱,我不要他们纪家的!”
秦非池只觉得脑仁有些疼。小姑奶奶才二十岁,大学没有毕业,如果没有背景,谁敢做她的生意?
“好。”
纪泠珏歪着脑袋,脸上还挂着泪痕,“你也觉得我可以,对不对?”
“我觉得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他这辈子的耐心,估计都花在这个丫头身上了。
“好!”
秦非池抱着人放上/床,纪泠珏一边豪气冲天念诗,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天下——嗝儿!”
秦非池看着她,语气中是心疼,也是笃定,“以后所有人,都会知道你。”
纪泠珏似乎酒醒了一些,一瞬间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响彻天地。
“不,你们不知道——你们谁都不知道——”
她就那么抱着秦非池,仿佛哭断了气一般——
没有人知道她哭什么。
她哭自己一生坎坷。
哭自己识人不清。
哭自己罪有应得。
哭自己碌碌无为隐姓埋名的前半生——
哭自己无家可归,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