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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宇辉其实心里也有些忐忑。
这项目吧是上头临时安排下来的，只说主策划是外援来的，也没说具体是谁。
今天见了这小傅，即便人家说的头头是道，还是总觉得年纪轻轻做了这么个大策划，跟做梦似的。
若说是走后门，上头给面子，朱宇辉觉得心里还过得去，可偏偏这俩小年轻似乎还有点实力，心里的天平顿时就平不下来。
“你们俩……认识我们总裁吗？”
朱宇辉趁着没人小声问。
傅小天不假思索，“认识。”
朱宇辉楞了半天卡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纪泠珏咧嘴，“电视上常见。”
朱宇辉这才把悬吊吊的心放了下来——拜托能不能一次性说完？
他推了推眼镜，从咋咋呼呼的小王手里拿过资料，随后这才转身回到刚才的会议室。
总裁人还在。
到底是大老板，略侧着身支着头慵懒一坐，浑身都跟带了光环似的耀眼。
其他人愣是鸦雀无声没人敢说话。
朱宇辉清了清嗓子，“秦总，这是这次度假山庄的藏书阁策划案敲定的一版，请您过目。”
秦非池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子，却是对着纪泠珏。
“没问题了？”
旁人倒是觉得这威压来得太陡峭了些，没人敢接。
秦总到底是觉得不满意呢？还是什么别的意思呢？
纪泠珏倒是面色轻巧，仿佛丝毫感觉到这凝固的空气，“没问题。”
秦非池瞧着傅小天很碍眼，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要是亏了钱？”
纪泠珏把话头抢过来，“后期包在我们身上。”
朱宇辉跟吃了苍蝇似的盯着纪泠珏。
小姑娘啊小姑娘，是梁静茹给你的勇气让你大言不惭夸下海口吗？
他们做项目的从来没人敢打包票说自己策划出来的项目就一定会盈利。
这可真是天有多高牛皮就能吹多高。
秦非池顿了顿，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只是装装样子翻了翻。
毕竟具体的内容早就在自家床上，沙发上听自己老婆讲过了。
秦非池把资料抵在朱宇辉胸前，作势要走，末了还是不忘交代两人，“后续你们处理。”
而那群站在外头等着秦总视察工作的总务处和秘书处的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总裁今天吃错药了还是怎么突然要视察全公司工作啊？搞得他们都跟着紧张了一把。
偏偏石渊总助最近忙分公司忙得不可开交，人都不在，害得他们通个信儿的机会都没有。
纪泠珏吐了吐舌头。
分明是夫妻俩，搞得好像地下情是的，刺激，得劲儿。
朱宇辉恭恭敬敬地送走秦非池后，对两个人的态度更是古怪了。
秦总竟然没挑毛病？
难道真的是这两个人的策划做的很完美了？
心中狐疑不已，但面上还是不忘嘱咐，“小纪，下次对总裁要恭敬一些，那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纪泠珏眨眨眼，“知道了。”
“这个项目从开发到落实大概需要半年的时间，你们没问题吧？”
纪泠珏和傅小天点了点头，“没问题。”
“上面怎么安排你们俩的？”
纪泠珏神秘莫测竖起食指，“不坐班，随叫随到。”
朱宇辉下一句话愣是卡了半天没出来，“你们实习工资……人事部门核定？”
兴许这俩人是富家子弟来晃一圈儿就走？
众人心中的猜测不比朱宇辉少。
傅小天憋着笑，楞是一本正经的，“按小时算。另外项目做得好会有提成。”
纪泠珏比傅小天倒是世故一些，笑嘻嘻地摆摆头，“我们就是来学习经验的，工资什么的，不重要，不重要。”
这还差不多。
朱宇辉看两个人也没透露自己身份的意思，也没有拿架子的意思，更不和他们争名争利的，放心不少。
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小纪啊，刚才我们秦总多看了你几眼，你也别多心啊。”
一个搞不好，这小纪就是哪个高层的女儿，这要是搞出总裁的婚外情，他们部门可就吃大瓜了，自己现在多少是个官儿，还是要提点提点。
朱宇辉生怕纪泠珏是个天真单蠢的学生妹儿，听不懂他的暗示，连连又解释，“我们总裁听说是已婚了，总裁夫人还是个女强人。下回你要是和总裁照面，规矩一点，少惹眼就行了。”
“好的好的。”
接话接得比谁都快。
傅小天瞅瞅自己身旁这位毫不自知的‘总裁夫人’，演技可真是让人地佩服。
但傅小天也明白，纪泠珏希望低调一点，何况这是帮她老公做事，未免闲话也少给她自己惹麻烦，能不暴露身份就不暴露。
旁边立刻又有人说风凉话，“不过这个项目就算开发了，离缚那边不知道还行不行呢，总裁和总裁夫人当然想强强联手，但是我最近听说离缚高层内斗得厉害呢。”
纪泠珏倒是从没听说过这谣言，扭头就问，“这话怎么说？”
“害。我也是道听途说的，你们可别出去乱说。”
那人喝了一大口水，“总裁夫人不是创始人兼老板么，但是听说大学毕业就深造去了，好久没去离缚露面，这不，没有主事儿的人了，高层能不斗吗？网上都在传，说被carte旗下的一个工作室挖走了几个设计师，然后副总和设计总监又太年轻，眼看着就要被外人给架空了公司了。”
旁边立刻有人帮腔，“我看也是，听说咱们老板娘也贼年轻……”
“慎言！”
朱宇辉直接拿文件夹砸在那最八卦的几个人头上，推了推自己的金框眼镜，神色格外冷淡，“员工守则第十八条，禁止在公司任何场合，任何渠道包括网络上，讨论总裁相关私事，八卦，违反者直接开除。”
那八卦的人立刻双唇抿成一条线，做了个拉链合上的动作。
朱宇辉咳嗽了两声，心想这两位还是外人，还是忍不住好心提醒，“虽说你们是空降来实习，但是这些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咱们公司但凡是和总裁，总裁夫人有关的，一律禁止传播讨论，你们也注意。”
“……”
两人傻傻地点了点头。
纪泠珏倒是挺高兴的，这么一来，认识自己的也没几个了。
难怪这些人没一个人怀疑自己的身份，岂不是更方便？
只是离缚的事情……
她这阵子忙的脚不沾地，全是遥控处理，李甜甜那边也没有汇报过任何异常情况，她便放心大胆地交给他们那群‘老员工’处理，现在看来，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随后立刻打开手机，查看网络上有关离缚的情况。
没想到还真是。
那个王丽娜不知道是跟carte公司高层说了什么，竟然单独为她开创了一个旗下品牌的工作室，巧的是，这工作室里面的好几个设计师，都是先前在离缚干过的。
原本员工离职流动都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只是流动到哪儿不好，偏偏是去了对家。
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纪泠珏这才打电话给李甜甜，“甜甜姐，这几个月公司的情况怎么样？”
李甜甜那边倒是一贯的轻松活泼，“一切正常，啊，不过老板啊，你都几个月没露面了，这么下去公司新来的员工可都不认识你啦！”
“那网上……”
“那些你别信！”李甜甜立刻小声说，“公司有几个内鬼，但是这几个月我一直都还在暗中调查，所以没跟你说。这不是想着你忙嘛，新婚燕尔。”
“什么内鬼？”
“我怀疑carte王丽娜那边一直找设计师应聘到我们这儿，然后神不知鬼不觉搞掉我们的一部分设计，每几个月就让这些人回她那儿上班。今年这个王丽娜安分了不少，还以为是她放弃找我们麻烦了，没想到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那她抄袭了么？”
如果抄袭了，网上就不会是一片风平浪静了。
李甜甜说到这儿就更气愤，“那个女人也算是个人才，每次都要参考我们的设计然后做改动，告都告不了。”
“而且这次ww设计大赛马上要开幕，我想在开赛之前揪出公司的内鬼，然后再让他们准备作品，对了，老板你参加么？”
“我考虑一下。”
纪泠珏正准备挂断电话，但还是交代，“这件事你先处理，另外我的个人信息也暂时不要透露给公司的新员工。”
原来如此。
王丽娜倒是比前些年长本事了，还知道派卧底了？
“知道。”
李甜甜也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
关晓楠恰好就在旁边，自从米国回来，消沉了一段时间后还是重振旗鼓，一门心思扑事业了，和卿严舅甥俩倒是把离缚打理得井井有条。
关晓楠抢过电话，“泠珏！”
“咦，楠楠你也在。”
“你这个没良心的！都多久没联系我了？！重色轻友！”
关晓楠吐槽了半天才切入主题，“正好，要不你找人伪装成卧底来公司揪出那些个吃里扒外的？咱们搞个无间道，给王丽娜好看！”
关晓楠为这事儿气了大半个月了，李甜甜一直拦着她不让她告诉纪泠珏，这会儿实在是憋不住。
公司做大了，新员工都有三位数了，认识纪泠珏的可真是寥寥无几了。
纪泠珏看了一眼玻璃窗上倒影的自己的影子，眼前不就是现成的卧底么。
她勾了勾嘴角，“……好啊，我来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