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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管家正冷得有些瑟缩,郑越溪吩咐下人,将外间的炉子也燃了起来,才驱散了些许寒气。
随后,郑越溪又屏退了四周下人,“刘管家,我昨日让你去查探那个阿福家中的境况,可有什么结果了?”
刘管家也正是为了此时而来,“回禀小姐,老暮昨天晚上特意去阿福家中看了一番,只知道阿福家中除了他,只剩下一个七八十岁的老母亲。”
“且那老母亲似乎是失了神识,就连她的儿子,有时候都认不清。阿福每晚都不在府上住,都得回家照顾他拿那老母亲。”
这倒是出乎郑越溪的意料之外,按理说阿福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又怎么会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母亲呢,说是奶奶还差不多。
郑越溪只觉得这各处都透露着奇怪,便吩咐了刘管家,“光是查到这些都还不够,你去派个人手,去把阿福家的事情打探清楚,最好能知道,阿福最近究竟是在做什么。”
刘管家知道那阿福是柳氏的人,难道说,大小姐要开始对夫人出手了?刘管家心中只得随意猜测着,领了命告退。
可是还没等查到阿福的事情,意外就提前发生了,清溪阁内一片惶然。事情的起因不是别的,正是被下人喂了不少点心的大白。
原本大白性格只是懒了一些,常常喜欢被人抱在怀里一动不动的,可是这几日却不知是怎么了,大白的性格变得暴戾起来,任是谁上前,都要被挠上一爪子的,总是上蹿下跳,整个清溪阁被折腾得够呛。
天边刚露出鹅黄,冯姨娘便急三火四的守在郑越溪的门前。
剪枝刚刚服侍完郑越溪梳洗打扮,端着盆水出门的时候,正巧撞上了端着手在门口慌乱踱步的冯姨娘。
“冯姨娘,这大清早的,您如此慌乱可是生了什么事端?“
剪枝轻蹲身,做了颔首礼之后,赶紧上前询问缘由。
“本是件小事不该麻烦小姐,只是最近这大白的症状实属诡谲,左思右想的实在难以安眠,这不,就早早的来候着,可有叨扰了小姐安眠?“
听着冯姨娘的话有些含糊其辞,剪枝心中了然,定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此处透露。
“冯姨娘稍候,小姐已经起了。”
剪枝会意,两步将手中的水盆放到一旁,紧接着敲了敲郑越溪的门。
“小姐,冯姨娘来了。”
郑越溪闻声,下意识察觉事情不简单,叩了两声桌子示意门外的剪枝。
“姨娘快请进屋详谈。“
剪枝推开门请冯姨娘进屋,自己也跟了进去。
“何事如此惊慌?“
郑越溪蹙了蹙眉,冯姨娘一向沉着,能让其乱了阵脚的定然是大事。
“小姐可还记得那日,夫人送来的糕点无端端的没了踪影?“
“那糕点不是被贪嘴的大白吃了去?“
剪枝略一迟疑,抢着说道。
“确实如此,那日咱们几个人看的真真的,可是近日,大白性情大变,近了跟前的不是抓就是咬,老奴斗胆,可是大白沾染了什么癔症?“
郑越溪闻言眉目肃然,如果真的如冯姨娘所说,只怕就是那柳氏送来的糕点出了问题。
“就算是癔症,也是有人在木偶上绑了丝线。“
“小姐,你的意思是?“
剪枝本就冰雪聪明,言语间已经领悟到郑越溪话里的弦外之音。
那糕点的问题已经是板上钉钉,只是要想有个辩驳还是应当找个大夫询问清楚。
“这病来的稀奇,普通的大夫不见得瞧得出什么,且这事不宜声张。”
郑越溪顾盼间叹息,抓贼拿脏,若无证据,旁的都是虚言,检查糕点当中的蹊跷是此刻迫在眉睫的事情,但她并无合适的人选,可叹前世她实在太蠢了,以致如今身边可用的人实在太少了。
“小姐,这有何难?“
一直在旁边修剪花枝的剪梅开口,众人的目光一刹那全然落在了剪梅的身上。
“剪梅,你可真有主意?“
郑越溪正发愁,听到剪梅如此说,默然片刻,脸上浮现了惊喜的神色。
“这府中若是无人,自可到市井中去寻找,人皆道神医都出自乡野,自然也有他的道理。“
剪梅灿然一笑,得意洋洋的说完之后期待的看向郑越溪,可郑越溪听完剪梅的一番话却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虽未改,但是一双眸中的闪烁却暗淡了下来。
“剪梅,你怎如此愚笨?“
剪枝叉了叉腰,指着不争气的剪梅就是一阵数落。
“若是咱家小姐像你这样毛毛躁躁,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
剪梅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郑越溪,温热涌上双眸。
“我的好姐姐,若是剪梅哪里说的不对理应被你数落,只是你气归气,总该告诉剪梅错在哪里?“
“不是说你错。”
郑越溪知道剪梅的性子一向不受约束,只是这要是自己不再跟前护着,这小妮子早晚要因为自己这有什么便说什么的性子吃亏。
“只是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放在府里那就是府里的家事,若要传扬了出去,便让人说我们郑家家宅不宁,爹爹治家无方。”
剪梅听了之后连连点头。
“是剪梅想的不周全了。”
“你啊。”
剪枝狠狠的捏了捏剪梅的小脸。
“以后这话出口之前可要好好斟酌着,仔细被有心的人听了去。“
剪枝教训过了剪梅,转而间留意到自家小姐脸上的怅然。
“小姐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先将大白关在我们这里,冯姨娘,夫人那边送来的糕点,你照样收着,过后偷偷送过来。别的都不打紧,看紧琮儿是最要紧的。”郑越溪叮嘱道。
冯姨娘应下,便匆匆离开,而后让人将大白送了过来。
……
待郑越溪梳洗,用了早膳,大白已经被悄悄送到清溪阁来。
“大白那边可安排人守着了?”郑越溪担心走漏风声,打草惊蛇,到时候又怎么引出那背后的毒蛇。
剪枝点点头,“小姐放心,是我们院子里的人守着的,具体的情况只有我们院子里的人知道,都是信得过的人,夫人那边,都以为那些糕点都让小少爷吃了的。”
剪梅则快步走在郑越溪和剪枝前边,来到关着大白的偏房前,一边开门锁一边提醒,“小姐待会可要小心大白,它如今性子狂躁得很……”说这话时,她刚好拉开门。
瞬时间,一道白光从屋内冲了出来,方向是奔着剪梅身后的郑越溪。
好在剪枝反应迅速,飞快上前护在郑越溪前面侧过身子。
郑越溪侧着身子踉跄两步后退,险险躲开了大白的冲击。虽是没有被撞伤,但也是受了惊吓。
“快,将大白捉回来!”郑越溪急忙说道。
看门的婆子连忙追了上去,好一会才将那猫儿逮了回来,但它浑身毛发炸立,还不停挣扎嚎叫着,亏得那婆子力气大,这才制住了。
“先关着吧!”郑越溪皱着眉头吩咐。
又让剪枝附耳过来,耳语了几句。
剪枝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两日,剪枝都借着出府采买之时,打听城中的大夫,将情况都一一记下,回府禀报。
殊不知她的身后隐蔽处早已经有一双眼睛紧锁着她的行踪。
等到剪枝进府,那双眼睛的主人也离开隐蔽处,飞檐走壁折返一处富贵大宅落,将这些时日的事情回禀主子。
大宅落的中央有一高高耸立的楼阁,有五层高,仿佛藏经阁,威严肃立着。
黑衣人未进了楼阁,就听到楼阁里传来琴瑟和鸣。
主殿书架林立,窗户大敞,熏香袅袅。
“郑小姐这两天派人在秘密寻医。”黑衣人抱拳行了个礼,便静立在一旁回话。
楼阁窗前,一素衣男子伏案专注写字,听到回禀,他才稍稍回身问道:“她病了吗?”
“回爷,郑小姐寻医并非是给自己治病,是要治一只猫。”黑衣人心中虽然诧异,但还是说了出来,这一只猫病了,找个兽医便是了,怎还得这么仔细寻个大夫。
素衣男子将手中墨笔轻搁,走至窗前,放眼匍匐于高楼下的千万户瓦屋。
过了片刻,素衣男子才开口,“把魏大夫叫来。”
清溪阁
“小姐,这是城内有些名头的大夫我都打听过了,您看看。”剪枝说着将怀中的纸掏了出来,抚平放在郑越溪面前。
郑越溪静默地看了许久,眉头紧蹙,这上面的人选,都不大合适,几乎都是京中王公大臣家中长期聘的大夫。
京中关系错综复杂,这些有些名头的大夫,多少都接触过权贵人家,个中弯弯绕绕的关系,不知多少。
“小姐,要不,我再找找?”剪枝看着郑越溪面色不佳,试探着问。
她自然是知道小姐的顾虑,但这事怪不得小姐仔细,老爷如今的位置在朝中很是要紧,这背地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一个不慎,怕是要惹出祸事来,轻则累及老爷的官声前程,重则祸及全家。
郑越溪眉头紧锁,又细细地看了一遍纸上的大夫人选,很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