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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府。
宗明山一向消息灵通,得知了郑越溪与宗瀛不但婚期提前,而且婚礼已然正在进行的事情的时候,一直隐藏在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殿下,时候已经不早了,您早些休息。”
一个侍女微露魅色,打算帮宗明山洗漱休息。
“怎么?就连你们几个低贱的杂碎也敢置喙本皇子的事?”
宗明山抬起一脚就把为首的那个奴才踢倒在地,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的几个已经是吓得瑟瑟发抖的奴才,很快刚刚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扭曲的笑容。
“来人啊,我的鞭子呢?”
宗明山的嘴角上扬,但是与其相反的是,听到了“鞭子”两个字之后,所有的下人的脸上都渐渐变得惨白,甚至好几个人已经吓得瑟瑟发抖,脸上也是夸张的流下了汗珠。
“殿下饶命啊。”
眼看着一个下人颤颤巍巍的把鞭子递到了宗明山的手里面,一个跪在一旁的丫鬟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的哀求着。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到下人们的反应,皇贵妃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儿子平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眼不见心不烦,这件事只要是不传出去,什么都好说。
皇贵妃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正在“发疯”的宗明山之后就摇了摇头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谊母好好的看着宗明山不闹搞得太过火了,声音不要太大惹得外人注意。
宗明山其实的性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府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这一段时间之内之所以会出现一段平稳的时期,就是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什么都不顺心意,让宗明山做什么事情都感觉好像在被什么格挡了一般,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出现了一段时间的空白。
很多的下人开始变得感恩戴德,以为自己的皇子终于改邪归正不会再做出伤害自己还伤害别人的事情了,但是没想到好景不长。
“饶命?你只会知道自己的痛苦,却可曾想过我的难受?”
宗明山这样的大声的吼着,开始胡乱的挥舞着鞭子,一声声清脆的声响,紧接着是下人们的哀鸣,一个个被打的本来就单薄的衣服上出现了一道道鲜血淋漓的痕迹。
“皇子殿下饶命啊。”
下人们只是不停的磕着头,祈求着宗明山能够稍微的有一丁点的怜悯之心,能够饶他们一命,可换来的只是变本加厉的鞭打。
“夫人……您看这……”
一边的管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虽然宗明山的事情不管是谁在这个时候都应该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要惹祸上身才是,但是这些下人们也都是有爹生的,也都是家里面有等着卖身的时日到了,准备在家里面迎接的父母。
都是孩子,可却现在成为了一个外人面前彬彬有礼却暴虐成性的皇子的发泄工具。
“这孩子也是心里受了什么委屈,这样的能够发泄发泄也好。”
看着宗明山近乎于封魔的状态,谊母非但没有阻拦,反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儿子发疯一样的鞭打着那些无辜的下人。
管家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谊母,心想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在她的眼睛里,除了自己那个整日里就会无病呻吟的儿子饱受着痛苦之外,别人就算是攸关生死的事情也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管家叹了口气,看着刚刚因为求饶了一句话就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已经晕倒在地的那个小丫鬟,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但是没有办法,现在自己说白了也不过是府上的一个奴才,就算是能够在主子的面前说上话,但是说到底还是得看着主子的眼色行事,要是一旦出了什么差池,那个地方惹了主子不高兴,那也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更何况这件事现在是涉及到了宗明山,一不小心就是要掉了脑袋的,但是眼看着这些下人们里面的很多都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孩子就这么被打死啊。
那和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自己还是旁观着无能为力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差别啊。
“夫人,我倒不是说这些个不长眼的奴才被打一顿有什么不好,只是这么晚了,皇子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再这么继续折腾下去,旧病复发,心疼的还不是夫人您吗?殿下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实在是看着心疼啊。”
老管家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要是替那些下人们说情的话,只会是换的一个连坐的下场,因为这个谊母虽然平日里吃斋念佛的总是一副慈悲的样子,但是只要是是关于宗明山,就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说什么普渡,什么众生平等,统统都抛之脑后。
等到双手沾满了鲜血之后,再敲起木鱼,拿起佛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番感觉,这个世界上应该也是没有人能够理解的吧。
“是啊,还是你想的周到,这要是累坏了我们殿下可怎么办,这些个不知死的奴才。”
谊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奴才,紧接着几步来到了宗明山的身边,
宗明山打累了骂累了,干脆拿起身边的物件砸在那些下人的身上,看着那些下人们脸上都是痛苦和恐惧,但是还是不敢躲闪的样子,宗明山哈哈大笑起来。
“这实在是有趣,太有趣了。”
宗明山哈哈大笑之后就是拍手叫好,好像眼见跪着的都是一些玩偶,而凭自己的摆弄。
“殿下,听谊母一句劝,快睡吧,有什么委屈明天谊母都帮你。”
的确,要说是谊母的慈悲,也许是全数放在了宗明山的身上。
“滚!”
宗明山脸上的笑容在听到谊母的话之后一瞬间消失,冷漠和冰冷再一次占领了宗明山的表情,再一次张口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和笑容都变得扭曲。
“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跟谊母说胡呢?”
谊母的眼神里面写满了哀伤。她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面的“儿子”有朝一日会和自己这样说话。
是啊,现在在宗明山的眼睛里面,所有的存在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不公平的,谁都不能明白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捷径,现在却被捧在了别人的手上,这是怎么样的讽刺。
“谊母?是啊,就是你养大了我,让我痛苦,不是吗?怎么,现在又要用这个身份想让我服从?哈哈哈,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宗明山看着谊母痛苦的伤心的表情,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殿下……”
谊母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伤感和怜惜。
“这个表情真不错。”
宗明山这样大声的笑着,胡乱的挥舞着手上的鞭子,吓得谊母赶紧向后退了好几步。
“夫人。”
老管家一把把谊母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给皇子喝药吧。”
“什么?”
谊母惊讶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老管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府上有一个大家就算是平时都不敢说,但是每个人心里面都有数的约定,那就是当大皇子宗明山的病情实在是不能控制的情况之下,大家就会提到“喝药”,给四皇子宗明山“喝药”就意味着要让宗明山通过药物的方法安静下来。
总的来说就是给宗明山灌药,虽然这个方法在宗明山小的时候由于病情实在是难以控制,所以整天都是疯疯癫癫的疯魔的状态,但是现在随着宗明山渐渐地长大了,很大程度上减缓了病情。
在谊母看来,自己的儿子之所以能够渐渐的好了起来,摆脱了病情的折磨,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佛祖的保佑。
于是从宗明山渐渐的病情见了好转之后,谊母就开始吃斋念佛,虽然谁都看不出来这个整天还是不耽误吃穿的女人到底是有多么的虔诚,但是每年扔到寺庙里面的钱倒是很多,所以很多人就自然而然的以为府上的夫人谊母,是真的一心向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