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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他，胸腔内隐隐有些怒气，但是想到蔺长君便瞬间消散。
路还长着呢，她还有的活，她也更是年轻。
和蔺长君比，萧昀沧算的了什么？
人生中一个污点，一个垃圾蝼蚁罢了，值得她为他，想那么多吗？
当然不值得。
萧昀沧会死，她会和蔺长君好好在一起，如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的上蔺长君了。
所以她并不生气，也不愤怒。
因为这一切都会过去，成为回忆。
她只要将萧昀沧当做一个陌生人就好了。
“阿舒，你连碰我都不肯了？”他笑着，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像个木头一般，没有光彩，冷的很，也很骇人。
洛云舒望着他，站起身。
萧昀沧惊喜望洛云舒，嘴角又溢出一抹鲜血。
洛云舒站着，高贵的头颅看着他，居高临下，像是世间的王一般。
而后，他在萧昀沧怒目中往后退了两步。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拉过椅子，而后坐下：“离你太近，我会吐的。”
她抬了抬眼皮，默然看了他一眼。
所以，他很恶心，会让她吐，她在说他恶心吗？
萧昀沧的眼眸从愤怒转向不解，而后便抑制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原来你这么厌恶我啊。”萧昀沧笑着，乌黑的发丝衬得脸色愈发惨白，苍白的唇张开，里面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血珠滴到地上，渐起一片的血花。
洛云舒默然，继续道：“还有，莫唤我阿舒，从你嘴里出来，我恶心。”
萧昀沧怔愣，他远远看着洛云舒。
妇人髻梳着，没有半丝散乱。一支绿簪插在发间，让她看起来高贵如斯。面色红润，是被滋养过的吧。
她衣衫整洁，规规矩矩穿在身上，却也显得高贵不可侵犯。
她冷着脸，眼眸带着寒冰，仿佛距离他千里远，他半分都触碰不到。红艳的唇吐出冰冷的字，痛彻心扉。
刀剑血淋淋扎在心上，她感受不到痛，像是死物一般。
他微微侧头，轻笑一声。
那声笑极轻，谁也猜不透其中含义。
“后来啊……”
萧昀沧叹声，他望着床帏，看着晃悠的布帘，木愣愣地，什么都不知道。嘴一张一合，说着后来的事。
洛云舒正了正神色，静听他的诉说。
“后来啊，我想要将这个世界拖入黑暗，那就要借助皇权。因为皇权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东西，它能控制许多东西。
一道圣旨下来，若是不从便满门抄斩。
你看，多好啊。
当时我想，我要是当了皇帝，那么天下都在我的脚下，还有谁敢不听。一道法令颁布，便能让所有人执行。
你知道吗？封家真是罪恶啊。
强抢民女算什么？
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人扒皮抽筋，甚至开灶烧水，将人放入锅中。抽干血液，跳进血池。你看，他们多能耐，能让那么多人哭，让那么多人求饶，让那么多人投入黑暗。
我那时就想，一定要让世上多几个封家，让所有人都感受我的痛苦。
但是前提是我要当皇上。我姓萧，皇室，姓洛，江山不会传给我的。所以我开始接近你，谋划了初遇，筹谋了一切，让你爱上我，最终扶你登位。
开始扶你登基后，我想过让你当皇上，我当驸马。可不得不说你是个好皇帝。你为天下着想，想要驱逐所有像封家一般的人。我怎能愿意，怎么能让你这么做？
所以我将你赶下台，亲自上位了。
只是，有些家族还没培养地起来，你就回来了。”
……一室静默。
室内的药香扑鼻，有些恶心的想吐。
洛云舒望着萧昀沧，目光幽深，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萧昀沧确实该死了。
“众人皆道你爱民如子，谁道你心狠毒辣，恨不得天下分崩，恨不得百姓流离失所？”洛云舒默然说道，声音平静，但却也带着微微的起伏与恨意。
她恨萧昀沧拿天下去游戏，恨他将百姓视作蝼蚁。
她洛家守护的江山，守护的一切，这萧昀沧竟想全部毁了。
实属可恨！
她没想到萧昀沧得到皇位的理由竟是这个。
若是他说的一切全部实现，洛云舒能够想象到未来天下状况，能够，想象到百姓流离失所的样子，能够看到战乱分起的样子……这些都是可以预见到的。
“萧昀沧！”洛云舒怒声，猛的站起身，压抑着怒火看着出神般的萧昀沧：“你将这天下当做什么了！”
萧昀沧回神，看到洛云舒动怒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眼眸中的的空洞消失，转瞬间覆盖上去的是一种痴迷。
他望着洛云舒，咽了咽口水，带着丝丝的害怕与胆怯，但是一瞬却又疯狂了起来。
他低低笑着，笑声闷闷，从，胸腔发出，血液也从嘴角一股股地涌出：“当做什么？”
他覆着洛云舒的话回道：“当做棋盘，当做刀，当做剑，当做我报复天下人的利器。凭什么他们安稳生活，我就要遭遇那些，凭什么！我要他们活在动荡，活在害怕中，我要黑暗吞噬他们，我要光明远离他们！哈哈哈……”
他疯狂笑着，笑意不停，让洛云舒震骇。
洛云舒发现，萧昀沧比她想象的要疯他已经彻底疯了，彻头彻尾的疯子，无药可救！
而后他痴迷盯着洛云舒，他低声呢喃：“会生气的阿舒，真好。”
洛云舒愤怒望着萧昀沧。
她气急了。
萧昀沧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竟然是这么看待天下的，什么爱民如子，什么有情有义都是狗屁！
“萧昀沧！”洛云舒咬牙切齿盯着萧昀沧，她很想撕下他一块肉来。
“呵呵呵……”萧昀沧低笑着，血也从嘴角溢出，他全身沾满了自己的血液。暗红的血滴落在纯白的裘衣上是那样的明显刺眼。
她望着萧昀沧，抿着唇，目光微沉，冷冷道：“萧昀沧，你该死。”
“我是该死。”萧昀沧低声道，而后抬头望向洛云舒，目光带着一丝痴迷。他喟叹一声道：“你果然还是最看重这天下，那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看啊，只有在涉及到她国家，涉及到她天下的时候，她才这般激动，才这样愤怒，而他什么都不是，他在她心里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