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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兮用了很久的时间,才隐约明白许庆教给她的东西,是一个画者的最好状态,自然。
她的画笔像是解脱了禁锢,画风愈发顺畅,如同行云流水。她终于战胜了曾经的自己,到达另一个境界。
“明年的丹青赛,我想你一定会脱颖而出。”许庆如是说。
简兮只是笑了笑,并未表态。
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强,但是也不认为就没有更强大的对手。天外有天,她始终要保持学习的态度。
许庆看着她,又说:“怎么,你觉得我这话狂了?”
“没有。”简兮伸出自己的双手,看了一会说,“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进步的空间。”
“学无止境,只要你一直学习,当然会进步。”
“我觉得李驰也有我现在的水平,或者说他现在更强大了。”
许庆不置可否:“画者除了画技的考量外,还要心思至善。他心术不正,还能画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来?”
简兮发现,许庆变了。
曾经不爱说话,喜欢在人群中隐形的他,如今也有了指点江山的豪气。这就是丹青赛后最微妙的变化,仿若明珠出土。
“他也许已经改变了,只要肯踏实画画,他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
简兮笑了笑,但凡是涉及到李驰,他总是这幅样子,看来他心里从未原谅过。
“那你说什么与你有关?”
“你。”许庆的语气非常郑重。
简兮觉得他的话有点奇怪,抬头,见他正在看她,低垂着头,眼神认真。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庆回过神,摘下眼镜,调整了下镜框,又重新戴好。
“电影里演的侦探,不都是用我这种眼神看人的吗?透过皮囊看到本质。”
简兮发现,许庆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足以让无数女性疯狂追捧,可惜的是被眼镜遮挡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戴着眼镜?”
“习惯。”
“习惯是可以改的。”
许庆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说:“为什么要改?”
简兮无言以对。
许庆大概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太好,轻咳了一声,解释:“我习惯戴着,看东西清楚。”
“你这个不是近视镜。”
“你就当我是心理作用吧。”
简兮不说话,人家愿意戴着,她也管不着。
面对简兮的无所谓,许庆好像有点慌,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匆匆告辞了。
谭既明过来接简兮的时候,正好碰上他。许庆见了谭既明一愣,随后低头,快步离开。
谭既明回头看着他,总觉得许庆的背影好像是落荒而逃。他想到许庆刚刚看他的那个眼神,逐渐眯了眼睛。
“那个许庆,你和他认识多久了,了解他是个什么人吗?”谭既明问简兮。
“认识时间不长,他的背景我没了解过,只知道是苦出身。”
“我让人帮你查查。”
谭既明本来可以不告诉简兮,直接让人把许庆查个清楚。但夫妻相处之道贵在尊重,他必须要对她坦承。
“为什么查他?”
“他对你这么热情,我不得防着吗?”
简兮一听他这话脸就绿了,瞪了他一眼,说:“你想什么呢,他比我小好几岁,我们是君子之交。”
见谭既明不动如山,简兮更愤怒了:“我们两个甚至连交往都算不上,我只是爱惜他的才华,在他困难的时候帮过他。”
谭既明叹息:“我又没说有什么,你就急成这个样子。”
“我能不急吗?我怕你误会。”
“我要是真的怀疑什么,又怎么会告诉你要查他?”
简兮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她沉默着不说话,面色看起来还是不怎么高兴。
“你没有那种想法,不代表他没有。”
简兮瞪着他说:“你以为谁都像你,把我当成个宝,也许在人家眼里我就是个很普通的人。”
谭既明搂住她的腰,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柔和地说:“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宝?”
简兮不说话,只用下巴在他肩膀上一下一下的磕。
“简兮,你当初那么对我,或都不能对你死心,你说你这个人魅力大不大?”
谭既明的语气有些无奈,摩挲着她长发的手,逐渐转到她的腰间,反复流连。
“你敢说我的眼光不好?别忘了我被多少名门淑女追求过。你还记不记得有次圣诞节舞会,那个外语系的系花……”
简兮双手用力一推,没防备的谭既明后退几步,吃惊地看着她。
“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你还好意思说那个系花,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谭既明看着她暴怒如小狮子,忍不住笑了:“你怎么这么爱吃醋,当年搞得轰轰烈烈的还不够?”
“不够!”
简兮转头就走,她到现在都不确定,谭既明对那个外语系的妹子有没有动心?
动心不等同于喜欢或者是爱,但总归是他赞赏过的女生。他素来眼高于顶,能被他看在眼里的人没几个。
“你吃醋的样子怪可爱的。”谭既明厚着脸皮追上去,拉住简兮的手,长短不让她走。
“可爱你个头,谭既明,你都多大了,幼稚不?”
“什么外语系、文学系的系花,到艺术系跟前,都普通的和路人一样,何况咱们还是艺术系的系花。”
简兮被他逗笑:“你有没有正经的,我哪里是什么系花,俗气。”
谭既明依然像往常一样牵着她的手,边走路边笑着说:“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候,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其他人我从未看在眼里。”
“我还记得你夸赞过她。”
“她费尽心思准备舞会,结果我最终选了你做我的舞伴。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滋味不好受,我要是不安抚她,她不得恨你么?”
简兮斜了他一眼,说:“这么说,你亲近人家还是为了我?”
“我没有亲近她,绝对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谭既明急眼了,低声吼道:“简兮!”
简兮不理他,趾高气昂的进了电梯,谭既明跟上她,上前去按住,眼神凶狠。
“电梯里有监控。”简兮语气凉凉。
“这是专用电梯,能看的都是聪明人,谁敢说。”
谭既明凑过来就要亲她。
她已经被他宠坏了,要想找回主权,除了在亲近的时候,别无他法。
“我没有直播的癖好,你要是敢硬来,我就一周不理你!”
谭既明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简兮能硬下心肠不理他,他却不搂着她就睡不着,被人抓着短处,想不从都不行。
“反正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最多就是她单相思。”
“那以后你不准提她,也不准在心里偷偷想。”
“你哪只眼睛见我偷偷想她了?”谭既明又气愤又郁闷,他一颗红心都扑在她身上,她倒好,还在这跟他说风凉话。
“你说我是你的白米饭,还是你的蚊子血?”
谭既明头皮发麻,简兮这个人如果文艺起来,那可是了不得的。他赶紧摇头,回道:“你是朱砂痣,是白月光。”
简兮眯了眯眼睛,冷漠地说:“你是不是心虚了?”
谭既明无语,说坏的不行说好的也不行,他干脆装哑巴算了。
一路无话,回家后壮壮正趴在爬爬垫上拼拼图。他感冒了,今天没去上课。
“感觉怎么样?头疼么?”简兮凑过去,温和地问。
“不疼。”壮壮冲她笑了笑,又说,“妈妈,我想喝鸡汤。”
“那你先玩,妈妈去给你做。”
谭既明自然地陪儿子玩起了拼图,拼图很大,壮壮已经拼了有十分之一,表现的还是很耐心。
“如果我不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拼完?”
“今天拼不完就明天,总有一天能拼完。”
“你这心态倒挺像愚公的。”
壮壮嘴巴张成了o型,看着谭既明问:“就是那个要搬山的老爷爷吗?”
“嗯?”谭既明来了兴趣,“你还知道愚公移山?”
“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告诉我这个故事了。”
“你妈妈怎么和你说的。”
“她说愚公固然有些傻,但不得不佩服他的恒心,如果人能像他一样心智坚定,那一定没有做不成的事,还告诉我以后不能三心二意。”
谭既明看着壮壮神情安慰,简兮怎么这么厉害,能把儿子教的这么好。
壮壮依然认真的拼拼图,拼了没几块后,忽然咳嗽起来。小家伙咳得又急又凶,脸颊都红了。
谭既明把他抱过来,轻轻替他扣着背,皱眉问:“不是说你只是轻微感冒,喝点冲剂就可以么?什么时候开始咳嗽的?”
壮壮缓过来,靠在爸爸肩头上,小声说:“刚咳嗽,之前没有。”
谭既明见他蔫蔫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喊简兮:“儿子发烧了。”
简兮匆匆从厨房出来,去卧室拿了体温计给壮壮测体温。
壮壮一生病就比较粘简兮,他眼巴巴看着简兮,伸手要她抱。简兮接过他,用脸颊贴着他的额头,感受着他的热度。
时间够了,谭既明拿出体温计看了下:“将近38度。”
“去医院化验吧,我怕是肺炎。”
人类肺部发育是最晚的,所以小孩极容易患肺炎。壮壮两周岁的时候患过一次,她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几天,心疼得要命。
谭既明去厨房关了火,带着简兮和壮壮下楼。
狄雪看见他们,以为壮壮严重了,着急的也要跟上。简兮知道她照顾了一天孩子,柔和地婉拒了,让她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