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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顺王爷虽一直默不做声,其身边是时不时在他耳边软语莺声的花枝公主,所有的这一切是如此的温馨与安逸,玉秋歌一时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纯粹的局外人,无论坐在那里都是那么的不和谐,那是对如此美满风景的一种亵渎。
倒是太后用了些茶点之后,忽然想起了玉秋歌,环顾左右道:“怎么没见玉儿那丫头啊?
以前的时候,但凡做一丁点儿好事情,便会想着法的向哀家讨赏,如今卖了这么个大力气,反倒清省了,平顺王爷,你去寻她一寻,看她在做什么。”
平顺王爷答应一声,正想着要出去寻的时候,反倒是皇后在旁说道:“能做什么?
郡主如今常常向张五娘讨听戏,如今没准正磨着五娘又准备学什么新戏分呢!
这个时候啊,指定在后台蘑菇着呢!”
“好啊,看看她们二人又出什么新节目了,左右也无外人,不如让咱们先一听为快,好生准备着,表演好了哀家重重有赏啊!”
这太后自从那一日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玉秋歌,之后便传来了自己的亲生弟弟玉千里含冤蒙屈二十年的事情,太后当时眼泪就流了下来,一方面是心疼自己的亲弟弟,由此想到,这几百年来,玉家满门为皇室可以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不是玉秋歌这个女儿为父申冤,恐怕连自己这个亲姐姐都要冤屈了自己的弟弟呢!
由此,为着那一天对玉秋歌所说的话的深感后悔,这段时间以来,玉秋歌心事重,她这个自小把她养大的姑妈如何能够不清楚呢?
而自己非但没有尽到一个亲人应该尽的责任,却反而一点也不加解说的对她痛斥一番,并且还说出了那般残忍的话,心里便后悔着。
所以今天才特点挑了这个玉秋歌亲自排练的红楼梦,也就是想恢复两个人之间有些冷冻的感情。
玉秋歌是不是恨她,她不得而知,可是最重要的是,她可是一直把这孩子当成亲生的女儿来看待的,想她这个太后也只有皇帝一个亲生的儿子,可这个儿子一直忙于国事,平素里膝下承欢的也便只有这个郡主和羽顺王爷了。
如果没有之前自己对她的伤害,几天时间不见,这孩子跑出去玩了也是常有的事,可如今自己这心里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总感觉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后台的演出室里,张五娘忧虑的望着面色疲惫的玉秋歌,“郡主,太后想看咱们两个新排的曲子,郡主你还能够排演吗?”
玉秋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太后的懿旨远高于圣旨,她老人家想看的曲目,能如何不能又如何?”
通由了前边的那件事情,玉秋歌终是认清楚了,在与皇权有所违逆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要让路于高高在上的皇权,亲情?似乎从来都不属于皇宫。
比如现在,太妃过逝了,可以说是被逼死的,可也只是草草安葬,逸儿伤心吗?
失去了亲娘,失去了生命中的唯一依靠,她能不伤心吗?可有人关心她了吗?
显然没有。
有句诗说的好:亲人或余悲,他人亦自歌。
说的不正是此情此景吗?
而自己呢?
在皇权和所谓的巨大利益驱使下,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呢?区区的微不足道的,三座人口不过十数万的城池,使自己进一步认清了如今的确切地位,平顺王爷如何,太后又如何,皇帝更如何呢?
“那咱们表演那一首呢?”
张五娘还在担心着玉秋歌,从她苍白的脸上,可以看出她最近日子过的并不好。
“心雨。”
玉秋歌一边换装,随口甩下两个字。
“心雨?
那首歌词可有些不应景呢,不怕太后不高兴吗?”
玉秋歌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继而说道:“是呢,还是我一个人表演吧,免得牵累了大家。”
“嘻嘻,说什么呢?这可是两个人的对唱呢,郡主愿意,五娘舍命相陪,再者说了太后也没点曲子不是?”
是的,太后没有点曲子,原本只是以为玉秋歌也会解自己的心意,是想变相向她示好的,可没想到的是,唱出的曲子是这般的令人伤感。
如果这首歌放在往常,倒也算不得什么,可如今唱出来,却让人说不出的心酸。
歌舞盛起,是一对盛装而出的恋人模样的人。
曲终人散时,似乎整个大厅里都流淌起了一股暗流忧伤,许久之后太后叹息一声方才说道:“这玉儿越来越不象话了,这些个东西也要学,不能赏,罚罚罚,罚她再唱一支喜庆的曲子!”
“好,好,好,太后且慢生气,玉儿的性子你又不是知道,从来不应景的,你老人家犯得着跟她生气吗,臣妾这就去后台,让她表演一首应景的来让大家欢喜一下,如何?”
便连皇后都没有想到玉秋歌会拿出这首来唱给大家,初听时也吓了一大跳,可一想她多是太后身边的宠儿,如今又替玉家立了大功,太后也断不会生怒的。
“哀家自是不与她生气,她自小到大,如果哀家真与她生气,只怕是几个身子也被她给气死了呢!”
太后笑,却是笑的极不自然,心里却是酸酸涩涩的。
一旁的玉千里慌忙跪倒在地请罪道:“臣弟之罪,回头一定好好教导玉儿,再不令她惹太后生怒!”
太后哧笑一声,抬手示意他平身,“你教导她什么?
你这个做父亲的不管怎么说,从来没尽过做父亲的一分义务,哪里能够说要教导呢?
如果有的话,平时多留意一下,体贴一下,这孩子心思重,有些事做了也未必说。
受了委屈也一定告状,自小便是如此,以前你不在身边,都是哀家照拂着的,如今你回来了,且不可再令她受委屈才好。”
玉千里答应着,站起身来,却不敢抬头看太后的眼睛。
太后说完话,那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瞟了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却是紧皱着眉头的平顺王爷一眼,似乎方才的话是对向他言讲的。
平顺王爷一旁的花枝,此时正削了一个苹果,分成几瓣,用筷子挑了,试图送入平顺王爷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