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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吕恬歆的面上不自然的浮现出些许僵硬。
一直觉得自己那些感情如不见天日的压在心底，现在才发现，感情这种事情即使不宣之于口，也会以各种方式表露出来。
若是真的可以遮掩，或许那也就不叫爱情了吧？
吕恬歆狠狠地抿了抿唇，又舒缓了一下气息、才轻声说道，“乔少倒是给我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不如……”
说着视线落在了乔景琛的腿上，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恨意，“不如就跛了吧！”
“如果你真的想，”他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眼神好似补下了一张细密的让人无法逃脱的拒网，“那我就不做后期的手术了。”
她怔了一下。
避无可避之下，乔景琛精准的捕捉到她眸里一闪而逝的惊慌，“你想要的，我都可以努力做到。一条腿而已，本来就是为了你。”
吕恬歆看着他的脸，抿唇道，“当时车上只有你一个人，谁知道是什么情况，也许是由于什么别的原因、你才撞了上去。”
“确实，不过现在废了也来得及。”
她别开脸，推开他的手，“那是你自己的事，别用你自己威胁我。”
这个男人果然跟三年前一样的深谙人心，竟然拿自己的腿威胁她！
男人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声音低哑，“我没有威胁你，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她捏了捏手指，“那你就别做之后的手术了。”
女人的话说的随意，好似只是在做一个微不足道的决定一样。
他赌，她也在赌。她不信在他的心里、她能有那么重要，更不信、他会为了自己真的废了那条腿。
何况还有孙思汝，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乔景琛注视着她的脸，墨色的眼睛变得浓稠而深沉。虽然不是没有想过这样的答案，可是真的听到了、心底还是升起了不可言说的阴暗。
那样的眼神让吕恬歆看不懂，却让她忍不住继续说道，“怎么？乔少失算了，没有想到我这么痛快的帮你做了决定？若是你后悔……”
“不会，我答应你不做手术，就一定不会去。”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还是僵硬了起来，却还是强忍着、笑道，“在我这里，乔少怕是得不到等价的交换。”
男人几乎没有思考的就回答了她，声音低沉，“不需要。”
坚决的回答，笃定的声音，好似所有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却让吕恬歆的心里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情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慌乱之际，在心底漫上的是熊熊怒火，“讨厌你这种人！明明当时娶了我，却念念不忘的想着孙思汝，等到跟我离了婚、却又不跟她结婚，玩什么愧疚！你根本就是花心，不想安定下来！标准的花心大萝卜！”
说完她直接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离开，马上离开！”
冷怒的声音让乔景琛挑起了眉梢，顺着她也不对吗？
方才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吃了晚餐吗？
他以为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只是他没有娶孙思汝，让她很不高兴吗？
吕恬歆觉得自己的胸口塞了一团棉花，只想着让这个人赶紧滚出去，不要再见到。
怒火冲天的时候听到一一软软的声音，“妈咪，你和叔叔生气了吗？”
“没有，”她快速回答，可是看到那双纯真中带着些许迷茫的眼睛、突然有点心虚，“只是时间到了，我们该休息了，所以叔叔也该回家了。”
听着他们母女的对话，乔景琛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恬歆。”
不想理会，只是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景琛看着她眸底的怒色，低低的说道，“跟你离婚之后，我去看你都被拒绝，最后你说永远不会见我，我只能一夜一夜的守在狱外……那时候的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娶她。”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无奈揉了揉一一的脑袋，说了声晚安之后离开。
哄睡一一，吕恬歆一个人站到了阳台。
夏季的晚风吹拂着面庞，抬头看着深色夜幕上的星辰，只觉得天地浩渺，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
她方才真的很想将那个男人狠狠地揍一顿，可惜不可以。
不想回忆过去的事情，可是记忆好似一旦打开一个缺口、就会汹涌进入，让人无法防备。
爱恋了那么久的男人，为他几乎抛弃了所有的一切，可是在他心里却只有孙思汝。最后甚至被他逼的，住了监狱。
四年的牢狱生涯，那充满了黑色煎熬的岁月。
安静的夜色下，手机的震动声格外的响亮，屏幕上闪动的名字也让人无法忽略——乔景琛。
不想理会，大脑里却是他离开前的那句话，一夜一夜的守在狱外……
乔景琛听着嘟嘟的声响，仿佛能看到她眼底的失望和落寞，心头无端的又下沉了几分。
明知道她接的可能性很低，却还是一次次的打了过去。
不停震动的声音让女人秀气的眉头蹙起，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对面似乎并没有想到她会接这个电话，静了几秒才说了一句，“还没睡？”
她也不知道被这句话气笑了，还是冷怒交加，直接说道，“乔少的电话打的如此的密集而频繁，即使睡着了也会被吵醒的吧？”
清晰的声音没有丝毫的鼻音，显然不可能是吵醒的。
男人安静了几秒，“我怕你生气会睡不着。”
她嫌弃的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一生气就睡不着，这个毛病多少年了，确实不曾变过。
乔景琛想着她面上生气的模样，突然心底升起一阵柔软，唇角挽了起来，“恬歆，你方才气我花心，是因为心里还始终有我，对吗？”
安静的语调里似乎没有太多的情绪，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情绪，隐藏着那绵延在心底的秘密。
“乔景琛，你是不是自恋过头了？觉得当年孙思汝是为你回到枫城，我也是为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