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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离开办公室，立刻转头朝着父亲的办公室跑了过去，为了让自己显得更狼狈，他干脆扯烂了自己的衣领，本来想着给脸上也来上几圈，让自己更惨一些，但因为怕疼，还是没敢下手。
推开父亲办公室的大门，程浩立刻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无比委屈的喊道：“爸。”
程学义正在办公呢，见着儿子满脸委屈的跑了进来，不解的问：“怎么了，哭丧着脸做什么？”
程浩苦着脸说：“我被人欺负了。”
“被欺负了，谁还敢欺负你啊？”程学义哭笑不得，别人不了解他这个儿子，他还是了解的，平常就只有他欺负被人的份，哪里会有别人敢来欺负他？
“为什么没有，那个程楠霜不就是一个？”程浩惨叫道。
“程楠霜？”
提到程楠霜，程学义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他本就不希望这个外来的私生女，名不正言不顺的，可偏偏还是他们程家的种。
这也就算了，可偏偏这个女人还不知好歹，混迹到了公司内。
程网集团一共就这么大一块蛋糕，几个兄弟姐妹都给瓜分的差不多了。现在又插进来一个私生女，而且还一路到了公司高层，这就等于把这块蛋糕又给分了一块走了。
程家几兄妹对这个女人都不满，只不过碍于面子和她的业绩，都不好明说什么，毕竟能给公司带来发展，他们也算是变相的得到了好处。
但这不代表程楠霜就被认可了，在程家人的眼中，她始终就是个外人。要不是大哥程学礼没有子嗣，哪里轮得到这个私生女嚣张。
所以听到儿子被一个外人欺负了，程学义心中的怒火便被点燃了。
“你这是做了什么了，让她欺负你了？”
程浩当然知道自己理亏，但他很聪明，巧妙的绕过去这个话题，并且继续添油加醋：“而且，她还让一个外人打的我，那嚣张的样子，你都没有看到。”
“外人？”
程学义心中更为恼怒，她程楠霜本就是一个外人，现在有联合起一个外人来打自己的儿子。这叫什么？这叫要翻天了。
这其中的心思简直是其心可诛。
“没错，那个外人别提有多嚣张了。我看啊，他连你的面子都不会给，还说是什么公司的客户，什么客户这么牛逼，在我们公司打人？”
程浩捂着臀部的上痛处，说：“爸，程楠霜她这是目中无人，婆心叵测啊。”
“好，很好，我知道了。浩浩，这事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出头。”
程学义此时也怒上心头，顾不上到底谁对谁错，因为他掌握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家族。
不管你程楠霜占了什么理，自家事自家了，让一个外人来打自己的儿子，就先问问他，能不能同意了。
……
程楠霜和顾北聊起了自己的往事，她从小虽然没有父亲，但母亲对她极好，母女两的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但好歹也很快乐。
而且程楠霜的成绩极好，上了初中后就能拿到许多的奖学金，也算是能够缓解一些家庭的压力。
噩梦来自高中时期，母亲因为常年营养不良，又遭到了风寒患了重病。又不想耽误程楠霜的学习，也没去医院，一直拖着，直到程楠霜高三的时候，就已经拖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
当时的程楠霜想要辍学务工，给家里增加收入。但是母亲以死要挟，并且说如果不靠上名牌大学，她就算是死，都会死不瞑目。
程楠霜很孝顺，努力学习的同时并且获得了国内五家大学邀请的同时，还获得了三家国外大学的邀请。
这些大学全都为程楠霜提供了特别优厚的待遇，但程楠霜为了照顾母亲，放弃了自己的前程， 选择了明海本地的大学，靠着学校和自己兼职，她这才勉强成为了一名大学生。
少了学杂费，加上程楠霜自己兼职，母亲的压力小了许多。她也开始治病吃药，但这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程楠霜的父亲，程学礼是在程楠霜大三的时候找到她的，当时的程楠霜只开出了一个条件。
就是无条件为母亲治病，只有答应这个条件，她才会愿意认这个父亲。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就算得到了最好的医疗，我妈的病也无法治愈，最终在我生日的那一天，给我唱了一手生日歌后，闭眼了。”
说到这里，程楠霜毫无表情的脸上滑落两行清泪，她双眼无神看着手中的茶杯，就算是谈起这种心酸往事，她也仍旧毫无表情。
顾北不知道她遭受了多少的磨难，也不明白她心中的痛苦。但顾北知道，程楠霜今天所有的一切，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也绝对不是小女孩的一时兴起。
“我妈临死前，说喜欢看我笑，让我以后也要一直笑。我当时答应她了，只不过，在她去了天堂后，我却再也笑不起来了。”
程楠霜缓缓抹去泪水，说：“我每天早上都会对着镜子笑无数次，只是，我知道，那都是虚假的笑容。这个世界，不值得我去笑。”
顾北瞥嘴，他其实没有去追问程楠霜的身世，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主动说出来的。
或许是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想找个陌生人倾述。总而言之，顾北并没有追问，只是对她深表同情。
“没事，有时候死了比活着要更舒服。”顾北安慰道：“活着还要遭受那么多痛苦，死了，就一了百了的。对你母亲来说，当时的你已经托付了，她走也会走的很安心。”
程楠霜转头看向顾北，神情奇怪，隔了好久，才说：“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说的人。”
“那我敢打赌，你肯定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你的往事。”顾北笑道：“如果你说了，肯定会有人这么安慰你的。”
“是因为，你杀了很多人吗？”程楠霜反问。
“？”顾北脸上浮现出一个问号，心里的猜测也终于浮出水面，这个妮子肯定是认识自己的，而且还知道自己的往事。
“不用想多了，在黑州的一个小国家里，我在那边扶贫，一群当地的军阀进攻，杀了所有人，并且想要非礼我，当时是你救了我。”
顾北啊了一声，说实话他是没想起来，黑州那块大陆上他几乎横行过百分之八十，杀过的人，救过的人数不胜数，漂亮的也有，丑陋的更多，他记不住。
“这，这样吗？”顾北尴尬一笑：“没想到居然被你认出来了，难怪你对我这么好。”
程楠霜原本不打算暴露的，但都说到这里了，她也就一股脑都说出来了：“而且当时你摸了我的身体，还夺走了我的初吻。”
“……”
顾北笑的更尴尬了：“哈，哈哈哈，还有这回事吗？你可不要瞎说，我是个正经人。”
“别人说我信，你说，我不信。”程楠霜轻抚发丝：“你现在回来，是想要杀人？”
“不是，保护人。”
程楠霜点头：“许凝梦，不过他父亲似乎不喜欢你啊。”
“她父亲不知道，这事还是个秘密。不过你可别告诉别人，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我保守你的秘密，你也得保守我的秘密。”说着，顾北还冲她眨了下眼。
程楠霜微微颔首，顾北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没有任何的威胁。当然，前提是这个秘密得保守得住。
“行了，咱们两个也算是交换秘密的人了，也就是熟人了。”顾北咧嘴笑了起来，笑的极其不正经，说：“程美女，咱们好歹也是亲过摸过的人了，要不要再来一次，加深一下友谊？”
程楠霜跟看傻子一样看着顾北，丢了个白眼，说：“你快走吧，合约的事我今天就能敲定。再晚点，恐怕就走不掉了。”
“怎么，有什么麻烦？”顾北问。
话音才落，紧闭的大门立刻被推开，程学义首当其冲走到跟前，看了眼二人，抿着嘴，脸色阴沉，说“程楠霜，你是什么居心，让一个外人欺负我儿子？”
“是非对错，你儿子没告诉你吗？”程楠霜反问：“他跑到我的办公室来，指着我的脸让我滚出公司，我还以为，是你指使的呢。”
程学义轻哼一声，这些他都已经不在乎了，因为他占领了制高点：“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可以任由一个外人对我儿子动手。还是说，你进我们程家压根就没安好心，从头到尾就是想取代我们程家，好为你妈报仇是不是？”
顾北眉头微皱，还别说，程学义这一招下来，就算外人知道程浩是错的，但他也占领了制高点。
这还只是他们两人在对峙，这要是让家族的其他人知道，恐怕得戳着程楠霜的脊梁骨到死了。
顾北扭头看向程楠霜，果不其然，她的脸更加的阴沉了，很显然，她也没有想到，程学义居然抓到了这一点。
这一招就等于打蛇打七寸，程楠霜有理，也变得没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