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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着她那逆来顺受的样子,又想到那个讨人喜欢的冥冥,到底是有些不忍心:“你放心,若此事你能办的好,对天雲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朕会在你回城之时亲自颁旨,给你一个能够名正言顺留在荆都城的身份,当然,朕也会给你人手,不会让你孤立无援的。”
“多谢皇上。”风小小对这些倒是没什么执着,既然皇帝好心,她便领了他的这份情,总归,她会尽力退了伏霖蛊师就是了,当然若是可以,她也会力所能及的,让那些蛊师不能再来第二次。
“好了,事情就是这么一件,既然你已答应,那你就可以回去了。”皇帝大方的摆了摆手。
风小小将奏折合上,因着殿中没了从旁侍奉的内侍,她只能是大着胆子自己把奏折送回了皇上的案头上,又在收手之时想了想,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来,展开之后递了上去:“此次承蒙皇上召见,刚好,我也有一件事想与皇上商议一下。”
皇帝随意的垂目扫了一眼,眉头微挑:“这是……药方?”
“正是,这是前些时日,我献给七殿下送往西方防疫蛊瘟的药方,皇上应该听说过。”
“是,遥儿都对我说了,你做的那个药丸,吃上一颗,就可在一年之内百毒不侵,不过,遥儿还说了,你做的那个药,需要用到一种很珍贵的药引,所以,数量有限,朕看你这方子上写的都是些常见的药材,药引呢?”皇帝很是有些好奇。
风小小能够猜到木云擎这么说的用意,心中顿时一暖,只是,这件事情她却是不能瞒着:“不敢欺瞒皇上,这个所谓的药引不是别的,正是我的血。风家蛊圣女体质特殊,其血液有解毒化蛊的效用,当然,我既然交出了方子,之后,也会送血进宫,以方便皇上的人取用。本来,这些药应该是我给天雲百姓的一些补偿,不过,终究我的个人能力有限,此次我又需要赶往边关,也顾不上这些,就只能劳烦皇上您了。”
“原来……你这个特殊的体质,应该是事关你生死的秘密吧?就这么白白的告诉了朕,你就不怕朕起了歹心?”
真是个傻大胆的姑娘!
风小小表情不变,依旧是那种清清淡淡的模样:“我相信皇上不会。”
“哦?为何?你与朕不过第二次见面,何以如此笃定?”
风小小想了想:“我也说不好,就是感觉吧……我觉得,能够教养出七殿下那样的人,您最少应该是一个明辨是非之人,这样的人,自然不会做一些有失身份之事。而且,就算皇上起了歹心也是无妨,我的血,只有我自己来用才是有效的,若用强制手段抢夺,您就只有被其所害的份,所以,我放心的很。”
听了风小小的话,皇帝先是愣了愣,而后直接大笑出声:“哈哈哈!不愧是遥儿看中的姑娘!果然有胆有识!行,你放心,比起放光你的血,朕还是对你这个人比较感兴趣,朕还真想知道,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看中……风小小有些拿不准皇帝口中的这个‘看中’是哪种意义上的看中,索性也不去管,只是客客气气的又是一礼:“皇上谬赞了,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行了,你回吧,等清点好人手,朕会派人给你送过去。”
“是。”
回道家中,风竺冥和芊魅等人听说风小小要替天雲去讨伐伏霖的蛊师,都是大吃了一惊,风竺冥立刻就跳了起来:“我也去收拾行李!”
“等等!”风小小一把将他拉了回来,郑重其事的道,“冥冥,你不能去,荆都城这边还得由你看着,还有教导海棠他们的事情,你得替我守好大后方,而且,过几日你小舅舅就到了,你也不能让他来到这里,连个投奔都没有,是不是?”
风竺冥一脸的老大不情愿:“可是……就算皇上给你人手,那些人又对付不了蛊师,到头来,还是得娘亲你一个人应对,我不放心,你说的那些事情,都能交给师父的……”
“那也不行。冥冥乖,听话,再说,我对付蛊师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小事一桩而已,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回来,这荆都城中就在不会有人拿咱们的身份说事了。”说到此,风小小真有一种总算熬出头了的赶脚。
风竺冥无言以对,只能沮丧的垂下头去。
“那我呢?”芊魅对风小小也不是很放心,便主动请缨道,“小姐,这次你可不能丢下我,我跟您和小少爷学了毒蛊之术,又苦练这么久的武艺,就盼着有一天能够成为你的助力,此时您不用我,更待何时?”
风小小知道芊魅说的有道理,可她还是摇头:“不行,万机千纹需要时常出门去采办原材,若连你也走了,这个大院的安全谁负责?而且,不是学了毒蛊,学了武艺,就算是到头了,我也有任务交给你,在我回来之前,你要负责替我将外面的三个铺子打理好,我和冥冥的赌约还在,我还没输,他不能管晓明堂,在我身边的这一群人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晓明堂现在的生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新方子我也已经给你写下了,记得的要隔十天半月上新一回,如此一来,晓明堂很快就会变得比之前更赚银子,也会更招风,你向来是个心思缜密的,这件事情只有教给你我才放心。”
芊魅哭丧着脸看她:“您真不是为了把我留下来,特意找的这么一个借口?”
“怎么可能!我是这么无聊的人吗?”风小小佯怒道。
芊魅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可到底是被风小小的一堆歪理给说服了,只能是依依不舍的替风小小收拾着行装。
可惜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风小小最终等来的,只有皇上的一封手书,上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的客套话,可归根究底就是一个意思,原本答应给她的人手,给不了了,此次前往边城,她得一个人出行。
风竺冥看后,气的只恨不能杀进皇宫去:“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没关系,在我的意料之中。”风小小倒是十分淡定的安抚着他。
所谓朝堂,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朝堂,文武百官看似得听皇上的,但有些事情,却并非皇上一个人说了就能算的,不然,当年皇帝独宠皇后时,也不会弄得湘妃都是看不过去,进宫来替他们解围了,虽然最后这个围没能全解,皇帝到底是纳了另外几个妃子,可这也同样说明了来自朝臣的压迫有多重。
这次的事情虽然不如皇嗣那般直接关系的朝纲根本,但也牵扯到了同伏霖的矛盾,偏偏皇帝想要派用的又是伏霖来的她,朝臣们不偷偷摸摸的给她使绊子搞破坏就算不错了,哪还可能给她加派帮手?
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药引,交给了前来送信的影卫,又叮嘱了一番用法,风小小便不再有丝毫耽搁,直接背起了行囊,一个翻身到了芊魅临时买来的马背上:“好了,既然不用再等,那我便出发了。”
说完,不等风竺冥等人再多说什么,风小小挥了挥手,便直接朝着城门走了,那头也不回的模样,竟带了几分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