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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澜的回归,使阴霾了多日的安府,终于变的明朗起来。
安行远在听说安锦澜回府住之后,更是开心不已,不禁吩咐云氏安排下人杀鸡宰羊,大宴全府。
一时间,安府里上上下下,这些日子大气也不敢出的下人们,脸上均是喜气洋洋的,看着仿佛过年一般。
热闹的气氛,却没有感染到东南边大夫人的锦园。
银装素裹的锦园里一片冷气,四周弥漫着冬雪寒冷的气息。
正屋里的红木圆桌前,坐着一名身穿暗红对襟锦袍喝茶的贵妇人,旁边还站着一名头发花白,年岁不小的仆妇。
“夫人,要不晚上就跟老爷说您身子不适,不去正厅用饭了吧?”仆妇俯身对贵妇人说道。
“为何不去?”贵妇微微挑眉。
“二少爷今日回府,想必二房那里正开心得紧,夫人这去不是心里添堵吗?”
“云氏现在怕是正等着你这一句话呢,年姑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贵妇人抬起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庞,这张脸虽然不如云氏那般绝色,可却胜在气质突出,贵气十足,举手抬足间便流露出大家的气息。
这便是安府的主母苏氏。
被称作年姑的仆妇被训后,不由讪讪的笑了两声,而后接着道:
“老奴这也是为夫人您着想,二房就是一个见缝插针的人,仗着生下了安府的长子,又因为七小姐那事,就连自己的身份也看不清了。”
“不过是一个妾,竟然妄想跟夫人您平起平坐,老奴看着她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就不舒服。”
“不舒服又能如何?同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难道你要我堂堂一个正室缩在院里,让她一个妾室掌管安府?”
苏氏面色冷凝,语气虽然平静,眸底却浮现出一丝明显的恨意,显然对年姑口中的二房憎恨十足。
年姑见后,忍不住继续劝道:
“夫人,如今娘娘小产,二房指不定如何得意呢,您若出去,云氏肯定会…….。”
“正是因为锦瑟失了孩子,所以我今晚更要出席,如今云氏正等着看我的笑话呢,我今晚若是不去,岂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怀?”
“可是夫人您这几日为了娘娘的事,都变的憔悴不已,这样出去云氏还有袁氏,何氏那几个妾室见了,岂不是更要背地里…….。”年姑欲言又止。
闻言,苏氏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而后冷笑着开口:
“女儿在宫中小产,我这个做娘的若是没有一点变化,那才叫惹人闲话呢。”
年姑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觉得苏氏的话颇有道理,不由点头应道:
“夫人说的是。”
“云氏今晚不就是想让人看着她如今有多得意吗?那我就如她所愿,去看看又能如何?只要我一日是安府的主母,她见了我就得一日行执妾礼。”
苏氏搁下茶杯,起身正面凝视着年姑道:
“如今锦瑟没了孩子,又因为那一摔伤了身体,日后不能再有生育,老爷虽然嘴上未说什么,可我却能明确感受到他已经放弃了锦瑟。”
“云氏说不定正找机会将我拉下台,好让老爷把她提为正室,所以我今晚一定得出席,不能给云氏机会让老爷厌弃我。”
年姑心里一惊,见苏氏目光有些悲凉,不禁张口劝道:
“夫人,您是安府众所周知的当家主母,云氏只是一个妾室,她就算想当安府的主母,可也没那本事。”
“她是没本事,可她命好,生了一双好儿女,儿子便就罢了,至少对我这个嫡母还算尊敬,日后也还要继承安府。只是没想到她的那个女儿,竟然抽中了凤签,日后进宫还要压我的锦瑟一头!我就恨的彻夜难眠!”
苏氏面色激动,说不嫉恨云氏那都是假的,本以为她生了个儿子就已是好命,却没料到她的那个女儿,更是让她扬眉吐气。
如若安锦笙及笄后真的进了宫,那自己和锦瑟在那个庶女面前从此都要低一等!
“夫人消消气,七小姐不过是庶出之女,仅凭那支签就想当上皇后,能不能成都还难说呢,您犯不着跟一个庶女生气。”年姑顿了一下,复又拧眉开口:
“不过老爷也真是,既然已经送了大小姐进宫,就不该再打算送那个妾生子进宫,这不是摆明了气大小姐跟夫人您吗?”
年姑的劝说非但没有平息苏氏的怒火,反而将她的怒气又激高了些,苏氏面上努力维持的平静再也绷不住,不禁因为愤怒而变的有些扭曲。
“他们想让我的锦瑟给那个妾生子做踏脚石,那就别怪我狠心毁了安锦笙,看云氏那个贱人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得意!”
“夫人,您要做什么?”年姑面色一变。
“你以为安锦笙进宫之后,我的主母之位还能坐的安稳吗?太后和老爷是不会让一个庶出之女当上皇后的。”
“锦瑟不能再有生育,于老爷而言便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凭着安锦澜和安锦笙,老爷很有可能会将云氏提为正室,就算再不济也会是一个平妻。不管怎么样,都会威胁到我的地位,所以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年姑虽然年纪有些大了,可是心思却还是非常活络,听到苏氏的这一番话过后,顿时就明白夫人要对二房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