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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看到十一拿进来的衣服时,面色是极其怪异的,完全没想到自己刚刚打了安锦笙,她还会拿衣服给自己穿。
想到自己出手伤人,她不仅没有去告状,反而还提醒自己明白国公府的情形,现在更是送来一身衣服帮自己应急,秦婉的面上不由浮上一丝羞愧。
垂眸看着十一手上制作精巧,质地精细的衣服,秦婉不由亲手接过,而后低着头小声开口:
“替我谢谢你们家小姐。”
“秦小姐客气了,既然衣服已经送到,那奴婢便先告退了。”十一向秦婉微微福了福身,便转身走了出去。
明兰看了眼衣服面料,不由咂舌赞道:
“小姐,这衣服跟你身上穿的面料都差不多呢,颜色也相近,安小姐真是雪中送炭。”
“我看她是故作姿态。”如兰发出一声冷哼。
秦婉神色一僵,随即回过神来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兰,人家安小姐送衣服来是帮小姐解决燃眉之急,你怎能说人家故作姿态呢?”明兰皱眉说道。
如兰听后,不禁撇了撇嘴,而后才对秦婉道:
“小姐,谁会进宫还带一身衣服?我看她摆明了就是别有用心,现在知晓你衣服破了,便立马派婢女送衣服过来,这不是明摆着让我们记得她的恩情吗?”
明兰出声反驳:“你这么说我就觉得不对了,难不成人家安小姐早就知道我们小姐会摔倒,然后衣服会破,所以才会特意多准备了一身衣服?”
“我,我怎么知道?但我就是觉得安小姐此番举动不怀好意。”
“如兰,你就别添乱了,安小姐是不是别有用心,那都是人家的事。但我只知道,若不是安小姐帮忙,我们小姐今晚便参加不了宫宴。”
秦婉听着婢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时间也摸不准安锦笙的心思,不明白她为何会让人给自己送来这一身衣服。
想到她今晚对自己说的种种,不禁用力的捏紧了双拳,暗暗下定决心,国公府如今的情形究竟如何,待回去后一定要向母亲问个清楚。
秦婉重新一番打扮之后,便又姿态高傲的回了大殿,此时安锦笙已经看完了一番精彩表演,看到秦婉后,也只是淡淡一瞥便又收回了目光,仿佛二人互不相识。
见状,秦婉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安锦笙果然没向圣上告状,不禁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赵氏看到自己的女儿回来,当即唇角边漾开一丝笑意,刚要开口却瞥见秦婉红肿的脸颊,不由蓦地变了脸色。
“婉儿,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秦婉坐下来之后,方才对赵氏说道:
“母亲,我没事,只是刚刚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去了。”
“摔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了?是不是有人推的你?”最后一句话,赵氏是瞪着安锦笙问的。
闻言,秦婉不禁连连摆手,而后压低了声音开口:
“没有,母亲,当真是我不小心摔下去的,刚刚安锦笙还帮了我。”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母亲呢?”
赵氏面色怀疑的看了眼秦婉,又扭头看了眼正认真欣赏歌舞的安锦笙,还是觉得此事不可思议。本想继续询问,却见秦婉的衣服换了,不禁又微微变了脸色。
“婉儿,你身上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这好像并不是你来时穿的那件。”
“母亲,我方才不小心摔破了衣服,所以这身衣服是安锦笙让下人拿来给我的。”
“她怎会这般好心?是不是………”
赵氏的话未说完,便被秦婉抬手打断:
“母亲,此时不要再问了,待回去之后我再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经过好吗?”
赵氏看了一眼周围,也觉得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便点点头忍住了心头的疑惑。
又是一曲歌舞结束后,秦婉不知是从哪儿找来了一袭面纱,戴在头上遮住了红肿的面颊,只露出一双明亮慧黠的眼眸,而后起身走到殿中,对着穆如寒盈盈一拜:
“臣女拜见圣上,恭祝圣上洪福齐天,圣体安康。”
看着底下蒙了面纱的红衣女子,穆如寒不禁神情疑惑道:
“你是…….。”
“臣女名唤秦婉,是辅国将军之幼女。”
穆如寒的眸底滑过一丝暗芒,口中轻念:“秦婉,原来你是秦老国公的小孙女,不过为何要蒙上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
“臣女为圣上的生辰特意准备了一首曲子,但此曲却要臣女遮面,方才能配合其中意境,故此才会蒙了面纱,还望圣上宽恕。”
“噢?是什么曲子?”
“此曲是臣女自行创作,故还未取名,不过臣女有一个小小请求。”
“说来听听。”
“臣女希望圣上在听完臣女的曲子后,能够亲自为这首曲子赐名。”秦婉眨巴着一双渴求的大眼。
穆如寒沉默不语,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底下的红衣女子。
众人见状,不由纷纷小声议论起来,秦婉的这个请求其实并不过分,要说答应也无可厚非。
可圣上不喜欢宁国公府,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秦婉如今当众提出这个请求,谁也不知道圣上会不会拒绝。
殿内除了讨论圣上会不会答应的声音,人群里还有不少的讥笑声,许多人都暗暗嘲笑秦婉自取其辱。
声音不大,却是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里。
秦婉听后,顿时羞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突然间觉得安锦笙没有骗自己,圣上好像真的不喜欢国公府,而自己刚刚也不该提出那个请求。
如今圣上并不作声,自己又下不了台,一时间不禁羞窘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御夫妇俩均是提心吊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女儿会这么胆大,竟敢当众请圣上为自己的曲子赐名。如今圣上正用尽心思的要针对国公府,秦婉这个时候出风头并不是件好事。
赵氏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将国公府在朝中的情形告诉婉儿了,这样也省的她会不知分寸的为国公府添乱。更是懊悔自己刚刚在她出场时,没有及时将她拦下,才会让她现在在殿中受尽冷眼和嘲讽。
安锦瑟媚眼如丝,似是看出了秦婉的窘迫,还有秦御夫妇俩的担忧,便轻轻抚了抚鬓发,装作不经意的开口:
“圣上,秦小姐所作的这首曲子乃是为了给您贺寿,那由您亲自赐名也未尝不可。只是现在殿内这么多人都在等着,我们不如先让秦小姐奏曲如何?”
“是啊,圣上,臣等还等着听秦小姐所作的佳曲呢。”与秦御交好的几个大臣纷纷点头说道。
穆如寒扭头看了一眼安锦瑟,见她笑盈盈的望着自己,便点了点头对秦婉道:
“好,倘若你弹的曲子能打动孤,孤便为这曲子赐名。”
秦婉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禁忙跪地道谢:
“是,臣女谢过圣上。”
谢完恩后,秦婉便起身向一旁的古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