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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婉姿态优雅的坐在古琴前,双手轻轻抚过琴弦,顿时响起一阵仿佛泛着层层涟漪般的乐音。
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悦耳动听。
调完乐音后,秦婉纤细白皙的手指便抚上琴面,皓腕轻扬,凝气深思,随即琴声在殿上缓缓响起。
曲调婉转悠扬,悦耳动听,令原本目光不屑,低声议论的贵女们纷纷安静下来,不禁皆是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
琴声亦扬亦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
时而低回委婉似窃窃私语,时而高亢挺拔似巍峨高山,时而急速如千军万马奔腾,时而缓缓如流水潺潺,时而清脆薄亮,像徐徐的清风拂过翠绿的竹林……
最后琴音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大殿内的每一处角落。
一时间众人的耳朵里,只听得到这令人痴醉的琴音,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殿中那一身红衣耀眼的女子。
红色轻纱掩面,为秦婉更增添了一丝神秘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那面纱之下是何等的绝色动人。
一曲结束,众人都还沉浸在方才那一阵动人的琴声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安锦笙微微勾唇,看来秦婉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一无是处,单这高超的琴技便已完胜京都里无数贵女,看来赵氏为了培养她颇费了一番功夫。
秦婉对自己的琴技向来自信,看到在场众人的表现后,心中更是自得,起身步至殿中,向穆如寒恭敬福身:
“圣上,臣女已经弹奏结束,圣上可还满意?”
穆如寒方才也听的入了迷,此时听到秦婉的话后,不由回过神来轻哼一声:
“的确不错,风格迥异,孤闻所未闻。”
安锦瑟温声笑道:“秦小姐琴技过人,本宫都自愧不如。”说罢,又扭头看向穆如寒:“圣上,臣妾有一个提议。”
“爱妃有话但说无妨。”
“秦小姐这首曲子曲风多变,与往日里臣妾听闻过的皆有所不同,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好听的紧,所以臣妾想请圣上为这首曲子赐名,再让秦小姐将琴谱誊写下来,以便让臣妾日后编上歌词。”
“誊写下来?你想学这首曲子?”穆如寒神色讶异。
“是啊,这曲子如此悦耳动听,倘若就此埋没岂不可惜了?所以臣妾想要秦小姐将琴谱誊写下来,臣妾闲时也好在宫中练习,以便日后再弹给圣上您听啊。”
穆如寒对安锦瑟倒是宠溺,听完她的话后,当下便点头应允:
“既然爱妃喜欢,那孤就通通依你。”说罢,便看向底下站着的秦婉,沉声开口:“锦妃娘娘的话你可是都听见了?”
秦婉忙跪在地上,姿态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臣女都听见了,臣女回头就将琴谱献给锦妃娘娘。”
安锦瑟笑的温婉,仪态万千的对秦婉微微抬手:“秦小姐起来吧,你的曲子本宫很是喜欢,甚是期待你能创作出更新奇的曲子。”
“是,臣女多谢娘娘厚爱。”
“圣上,那您现在是不是可以为这曲子赐名了?”安锦瑟又笑盈盈的看向穆如寒。
穆如寒听后,不由拧眉沉思一瞬,而后道:
“此曲音律多变,风格迥异,今夜又是孤的寿辰,爱妃既想再编上歌词,便唤帝晚歌吧。”
众人听闻之后,不禁纷纷开口言妙,秦婉忙跪地谢恩:
“臣女多谢圣上赐名。”
安锦瑟娇媚一笑:“帝晚歌,嗯,好名字,臣妾喜欢圣上取的这个名。”
“爱妃喜欢便好。”穆如寒亦是勾唇,然后看向秦婉说道:
“你送的这份寿礼,孤和爱妃都很喜欢。你琴艺高超,好曲应当配好琴,孤便将桐朱赐予你。”
话音刚落,殿内又是一片哗然,桐朱是用世间罕见的一种桐木所制,只因其木通体朱红,终年不腐,便被拿来制作成瑶琴。用桐朱弹奏出的琴声音色洪亮,余音绕梁,经久不绝,是难得一见的上好瑶琴。
如今圣上竟然将桐朱赏给了秦婉,这是说明圣上对国公府的态度要转变了吗?众人不禁小声猜测着。
安锦瑟温婉笑道:“秦小姐,圣上将桐朱都赐给了你,还不快磕头谢恩?”
秦婉猛的回过神来,见锦妃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圣上真的将桐朱送给了自己。不禁忙匍匐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响头:
“臣女谢过圣上的赏赐。”
“起来吧。”
“是,圣上。”秦婉的一颗心因为激动而跳个不停,知道自己现在正被众人观望着,不禁又挺直了胸膛,优雅而端庄的回到了座位。
赵氏虽然高兴女儿能在满京都的贵族面前大放异彩,可内心更多的还是担忧,总觉得圣上赏赐婉儿桐朱太不真实,似在做梦一般。
“母亲,你刚刚看到众人的目光了吗?他们均是望向我,他们刚刚都在看我!”因为激动,秦婉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赵氏收回思绪点了点头,轻抚着秦婉的秀发笑道:
“是的,他们都在看你,我的婉儿方才那般出色,耀眼夺目仿若稀世明珠,就连母亲都舍不得从你身上移开眼。”
听到赵氏的赞美,秦婉顿时开心的似喝了蜜一般,整个人都洋溢着自信和骄傲的气息。
赵氏高兴又忧心的看着秦婉,心里想着若婉儿永远像今晚这般耀眼夺目便好了,只是太过出众并非全是好事。
秦婉满脸喜悦的扭过头看向安锦笙,本想亲口向她说一声谢谢,感激她及时让人给自己送来衣服,却见她的目光只是看向殿中正表演的杂耍,从头到尾都没转过来看自己一眼,当下不禁气的撅起了嘴。
苏氏由衷赞道:“婉儿,许久未听闻你弹琴,没想到琴技是愈发高超了。”
闻言,秦婉当即又笑开了颜,对苏氏谦虚道:
“苏姨母谬赞了,我的琴技不过尔尔,锦妃娘娘才是真正的琴技高超,我连她的七分都没学到。”
“锦瑟琴技虽然尚可,可也不及婉儿你青出于蓝,你就不要谦虚了。”
秦婉虽然喜欢被人夸赞,可也知道要含蓄,于是继续谦虚道:
“我的琴技真的不及锦妃娘娘,谁不知道锦妃娘娘进宫之前,是京都里赫赫有名的才女,我怎么敢和锦妃娘娘相比较,苏姨母真是羞煞我了。”
“我说的………”苏氏的话未说完,突然听到台阶上传来太监尖细的惊呼声:“快宣太医,锦妃娘娘吐血了!宣太医!”
苏氏蓦地白了脸色,不禁猛的扭头看向台阶上方,面色惨白双眸紧闭的安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