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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般的笑声传进梦玉和常福的耳里,禁不住让两人都暗暗打了个寒颤,猜不透小姐的心思,梦玉更是觉得惶恐不安。
“你们不必紧张,我问这个又不会告诉别人,所以大可直言。”安锦画止住笑声说道。
闻言,梦玉和常福不禁相视一眼,紧接着又垂下了头不敢作声。
安锦画见状,面上的笑意渐渐敛去,转而变的阴沉无比,但只一瞬又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倘若你们如实交代,并且衷心为我做事,我可以归还梦玉的卖身契,让你们二人回乡成亲。”
听到会归还自己的卖身契,梦玉的双眸顿时一亮,只是眨眼间就又被犹豫所代替,未待梦玉开口,常福便欣喜的抬起了头:
“四小姐此话当真?真的会归还梦玉的卖身契,让我们二人回乡成亲吗?”
像安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贴身婢女若想要归乡成亲,必须得遵循主子的意愿。
若主子开恩,那自是可以回乡成家,可若主子不点头,那便只能一辈子都留在府里为奴为婢,所以安锦画提出的这个条件,对于梦玉和常福而言无异于天大的恩德,听在耳里格外诱人。
“这是自然,你若衷心为我办事,那我自是不会亏待了你和梦玉。”
常福听后,黝黑的面上顿时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扭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梦玉,而后对安锦画连连点头:
“奴才什么都听四小姐的,四小姐有事尽管吩咐奴才。”
安锦画满意的勾起了唇角,见梦玉一脸的忧心忡忡,于是开口说道:
“其实我让你们做的事并不难,对常福而言更是轻而易举。”
“四小姐想要奴才做什么?”
“很简单,就是你每日出府的时候,都要带上我。”
轻飘飘的一句话,梦玉和常福听后却感觉如巨雷震耳,好半晌两人才呆呆地回过神,梦玉神色惊讶道:
“小姐,你想出府?”
“不错。”安锦画点头。
虽说平日里安府对女子的行止并未有过多的约束,像安锦棋她们这样的若想要出府游玩,向苏氏禀报后也不会被拒绝,但这也仅限于偶尔,并非时常。
再加上安锦画如今被禁足于院中罚抄家训,所以若想再出门则更是不容易。
梦玉担心安锦画偷溜出府的事情被发现,她和常福皆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连忙说道:
“小姐,可老爷不是让你就呆在院里吗?你出府若是想要买什么东西可以告诉奴婢,奴婢去帮你买回来。”
安锦画垂眸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手指,葱玉白皙,纤长惑人,这双她精心保养过的手拿来抄写家训,岂不是可惜了?
靠安府得来荣耀,还不如靠自己!
安锦笙虽然可恨,但她有句话却提醒了自己,以自己的相貌和才情,哪怕在这人才济济的京都城里也称得上数一数二。若是自己有机会,又何尝担忧日后不能嫁入王侯公爵府?
父亲一心认为自己的一切都要靠安府,若是没有安府的施舍,那自己在这偌大的京都城里就什么也不是,所以他才会不顾及自己的感受,当着安锦笙的面践踏自己的尊严!
自己今日所受的种种委屈和伤害,他日必要全部还回去,否则难消心头之恨!可如果要在父亲面前挺起腰杆做人,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握住权利,唯有手中有权利,自己才有资格将那些欺负自己的人踩在脚下!
当冷静下来后,安锦画清楚的想明白了一件事,倘若她一直在这安府里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庶女,那么等待她的并不会是什么天赐良缘,而是时机成熟就被安行远献给高官王侯,做为安府用来巩固权力的礼物。
与其被人主宰命运,日后和娘一样当个妾室处处受到压制,倒不如让她放手一搏,兴许这一拼还能得到一个锦绣前程。
想到自己心中的计划,安锦画的美眸中不禁滑过一丝笑意,而后抬起头对神情紧张的梦玉轻声说道:
“你不必紧张,我出府也不过是透透气罢了,你知道今日我的心情有些不顺畅,在府里呆着难免郁结于心,于是就想着出去走走。何况我就随常福他们买菜时出门,采买完食材后就归府,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只要门房的人不查,天那么早府里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听到安锦画只是想出去透透气,梦玉眼底的紧张不由散去了几分,只是还是担心她私自出府一事被发现,然后祸及到她和常福,不禁继续张口劝道:
“小姐,府里人多眼杂的,你若要出府难免被人发现,若是这事被老爷和大夫人知道了,那奴婢恐怕难逃其咎啊!”
“只要我扮成后厨的小厮,混在采买的人当中,那么此事就绝对不会发现。若你还是担心被人发现,那么说明常福刚刚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了?”最后一句话,安锦画蓦地加重了语气。
常福听后,浑身顿时止不住的轻颤,西凉律例,奴欺瞒主子者,杖刑五十。
如今若是自己否认之前所说的话,那四小姐必然会给自己定下一个欺瞒主子的罪行,可若是承认说过的话,那便又要按照四小姐的吩咐私自带她出府,这件事若是被府里人知道了,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
常福一时间陷入了两难境地,不禁暗怪自己嘴上没把门,竟一不留神让四小姐捉住了把柄。但此时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只得偷偷抬起头看向梦玉,想要寻求她的帮助。
见状,梦玉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自她被分到四小姐身边伺候起,她对自己的这个主子便或多或少有了些了解,也渐渐明白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若是今日常福拒绝带主子出府,恐怕就会因此得罪了她,以主子的心思,若要得罪了她,别说放自己出府和常福成亲,恐怕自己和常福日后在府里能否保全性命都还难说。
考虑到安锦画出门只是为了散心,而且采购完了又会和常福回府,梦玉只犹豫了一瞬,便对暗暗常福点了点头。
“小姐,奴婢和常福愿为你效命。”梦玉伏地说道。
常福见后,也跟着伏在地上高呼:
“奴才愿意为四小姐效命。”
这样一来,便是表明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为自己做事。
安锦画看着两人匍匐在自己脚下,不禁满意的勾起了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