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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凤雎拿起一块帕子捂着嘴低咳起来,神情状似痛苦不已。
凤烨面色一变,忙起身冲上前道:
“父皇!”
凤雎抬手制止了凤烨的动作,又重重的咳了几声后,方才摇了摇头,疲惫的靠在龙椅上,有气无力的开口:
“罢了,你如今翅膀硬了,孤也管不了你,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说罢,凤雎便颤巍巍的起身欲离开,可刚走一步又突然昏倒在了地上。
凤烨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凤雎抱在怀里着急唤道:“父皇!父皇!”
长喜在殿外听到里面的动静,忙提起衣摆急匆匆地走进殿里,看到凤雎昏迷不醒的模样,当即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待回过神来,不禁忙扭头对外高声喊道:
“圣上晕倒了,快来人,宣太医!宣太医!”
宫人和小太监听后忙四下分开,纷纷去找太医了。
长喜这才急匆匆的向凤雎走去,“哎哟,圣上啊,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抬头看了眼凤烨紧绷的面色,忍不住开口问道:
“太子殿下,是不是您方才又顶撞圣上了?奴才刚刚都跟你说了,让您不管圣上说什么,都尽管听着便是,您怎么…………”
长喜蓦地噤了声,许是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这样对太子说话不敬,于是忙扑通一声跪在凤雎身边道:
“奴才该死,奴才失言,求太子殿下恕罪。”
凤烨将凤雎抱起,轻轻放在龙椅上躺下后,方才转过身对长喜说道:
“公公起身吧,本宫知道你是一心为父皇着想,所以本宫不怪你。”
“奴才多谢太子殿下。”长喜颤巍巍的起身,目光担忧的看了眼龙椅上的凤雎,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凤烨。
见状,凤烨便说道:
“公公,你来照顾父皇,本宫出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长喜连忙点头:“是,太子殿下。”
凤烨看了眼凤雎,便转身大步朝殿外走去,刚出殿门,便老远看到皇后的仪仗匆匆向这边赶来,不由当即敛了神色,站在原地等他们过来。
宁皇后不等鸾轿停稳,就慌慌张张跳到地上,不顾一国之后的形象奔到凤烨面前问道:
“烨儿,圣上他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晕倒了?”
凤烨的面上滑过一丝愧疚,垂下头神情自责的开口:
“母后,对不起,是儿臣刚刚说话激怒了父皇,所以父皇才会昏迷。”
“他身子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你就让他说便是,为何非要和他顶上?”宁皇后忍不住责备。
“对不起,母后。”
“算了,本宫现在不想说这些,你父皇在哪里,本宫要去看他!”
凤烨退到一边,将道路让了出来,宁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他,便抬脚往殿里走去。
宁皇后前脚刚一进去,后脚太医们便赶到了。
三位专门负责给凤雎诊病的太医跪地行礼:“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凤烨连忙道:“几位太医不必多礼,快进去给父皇看病要紧,他刚刚昏迷了。”
“是,太子殿下。”三位太医齐声应道,而后纷纷往内殿赶去。
凤烨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了殿内。
一番把脉,扎针,救治过后,凤雎总算悠悠睁开了双眼。
宁皇后喜极而泣,不顾身份和形象趴在他的胸前哭道:
“圣上,你可算醒了!”
凤雎看了眼自己的爱妻,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
“孤这不是没事了吗?不必担心。”
闻言,宁皇后这才直起身子抹了眼泪,扭过身看向几位太医,问道:
“圣上刚刚为何会昏迷?”
领头的张太医站了出来,向宁皇后施了一礼:
“回禀皇后娘娘,圣上的身子本来就患有旧疾,如今又因为三位王爷的离世而悲伤过度,再加上不知刚刚受了什么刺激…………”张太医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凤烨,紧接着又垂下了头:“所以圣上才会气急攻心突然昏迷。”
“那圣上的身子可有大碍?”
“臣会开些调养的药方,但圣上还是少动怒,切莫急躁为妙。”
张太医没有明言凤雎的身子是否有大碍,但从他这一番的嘱托看来,想必凤雎的身子也病的不轻。
宁皇后皱眉,刚想继续询问,却被凤雎拉住了手。
“好了,你们下去为孤开药方吧,孤现在已经没事,都不必留在这里了。”凤雎轻声说道,他的身子究竟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此时追问太医,得到的结果也只不过是让人徒增烦恼罢了。
“是,臣等告退。”张太医等人恭敬的退出了大殿。
宁皇后心疼的看了眼凤雎苍白的面色,而后说道:
“圣上,臣妾的鸾轿就在大殿之下,臣妾叫人抬你回寝殿休息?”
凤雎和宁皇后自小青梅竹马,成年后便顺理成章结为夫妇,数十年来恩爱如初,两人之间早已不像帝后,倒像一对寻常的夫妻。
“孤的腿又没废,还用不着让人抬,你扶孤回寝殿吧。”凤雎有气无力道。
宁皇后皱眉:“可你的身子…………”
“无碍。”凤雎示意长喜扶自己起身,当看到站在一旁的凤烨后,面色顿时又沉了下来。
宁皇后见状,忙上前挡在凤烨前面说道:
“圣上,臣妾方才已经训斥过烨儿了,太医说了你现在不宜动怒,我们还是先回寝殿休息吧。”
凤雎没有作声,只是冷冷的瞥了眼凤烨后,便淡漠的移开了目光,由长喜扶着自己往外走去。
宁皇后担忧的看了眼凤雎的背影,而后转过身对凤烨颇有不满的开口:
“方才太医的话你也听到了,若真是为了你父皇好,你如今就回你的东宫,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凤烨眉头轻拧:“可是儿臣…………”
“可是什么?”宁皇后瞪了眼自己的儿子,抬手屏退左右,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本宫虽从不插手朝堂之事,可这次临王等三人皆意外身亡,本宫也能看出此事与你有关,你父皇聪慧,想来不用你说也知道是你做的。”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先皇临终之前,便是看中了你父皇的仁德,才特意将你父皇定为储君,就是为了保证皇室血脉不会手足相残。可你如今却自作主张杀了他们三人,委实太过放肆,所以现在你就回你的东宫静思己过吧!无事不要再出现本宫和你父皇的面前了!”
宁皇后说完之后,便带着宫人匆匆出了大殿去追凤雎了。
凤烨用力的握紧了双拳,邪魅的面上滑过一丝伤痛,母后的话他又何尝不知?圣上秉持父训二十余年,一直对临王三人诸多忍让,就是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染亲手足的鲜血,而后愧对九泉之下的先皇。
但如今…………
如今不管说什么都晚了,他若不动手出去临王等人,那么死的便会是他和父皇母后,还有无辜的皇妹。
凤烨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将眼眶中的泪意隐去,然后又换上一副坚毅的神情,抬脚大步往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