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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天臣妾和皇上那样，是臣妾对不起娘娘……”秀气的眉骤然拧紧，董婕妤把头低得更低。
呵呵，好可爱的董婕妤！明明是为了向她炫耀而来，此刻竟惴惴不安的像个孩子。“这事你没有做错什么，真的。”略显憔悴的眸子，在说出这话的一瞬黯淡了几分，馨玲清楚有些事情已经成为了她心里永远的痛，不去触碰还好，一旦触碰便会把伤口都撕裂，顷刻间鲜血淋漓，痛彻四肢百骸！
是的，错不在董婕妤，是她和轩辕偃的错。一个太淡漠，一个太决绝……
“其实，皇上爱的人，是娘娘……”犹豫许久才吐出这几个字，董美人清楚自己的突然改变，不是因为自己的心有多么善良，而是因为自己受不了轩辕偃和馨玲深沉的到了骨子里的爱！
纤细的指，在听到董婕妤这话的一瞬僵了僵，长眉微皱，馨玲幽幽道：“若是爱本宫，又怎么舍得伤本宫，不信任本宫？”这五个日日夜夜，她是怎么度过的，轩辕偃知道么？那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感觉，比冬日里最冷冽的风，还要森冷上许多！
长夜寂寂，在轩辕偃拥着董婕妤沉沉睡去的时候，她正幽幽看着随风摇曳的明烛，细细数着蜡烛究竟掉落了多少滴泪。
那样的感觉，太凄凉，也太孤寂……
把馨玲眉眼之间的忧伤都看的清清楚楚，董婕妤一时怔了怔，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见董婕妤尴尬的抿了口茶，什么话都没有说，哑然笑笑，馨玲的这个笑容，笑的极尽苍白无力。“其实这也没有什么，这些本宫都看透了，也习惯了。”
“不是的，事实根本就不是像娘娘想的那样。这五日里，皇上不快乐，臣妾感觉的到，皇上一点都不快乐……”是的，这五日里，睡着轩辕偃身边的人，都是自己。可是每每午夜梦回，轩辕偃温柔轻喃的，就只有两个字，玲儿……
在今日来凤藻宫之前，她确实发疯的妒忌馨玲，妒忌这个轻而易举便得到了一切的女人，可是，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轩辕偃为什么那么喜欢馨玲了。
脸色微变，馨玲不自觉的抿紧了薄唇。“本宫有些累了，董婕妤你回去吧。”这算什么？她清楚董婕妤告诉自己这些，是想让自己和轩辕偃消除误会，可是，有些话现在她真的不想听！
当真心变成假意，沉默也避免不了怀疑，有很多的事情，也许只想选择不去想。只是，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她不是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局么，为什么还是渐渐沦陷了心？
是命，由不的她不认命！
“娘娘……”知道馨玲为什么突然让自己回去，轻柔放下手中的紫砂杯，董婕妤深深吸了一口气。“臣妾不清楚娘娘和皇上的误会有多深，可是臣妾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误会是消除不了的。”
“董婕妤，你把很多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如果真的什么误会都可以消除，那么那些十恶不赦之徒，心里的恨又因何而来？因何而越积越重？
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想成为成为坏人的，心中的误会变成了恨意，好人便也渐渐变成了坏人……
突然拉住馨玲的手，董婕妤急切但却分外认真道：“臣妾只想说，娘娘既然有和皇上淡漠相对的勇气，为什么就没有向皇上坦诚一切的勇气？娘娘不说，皇上就只能自己去猜，自己去想。”
“坦诚？跟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坦诚，有什么用？”轻轻拂开董婕妤的手，馨玲不得不承认，董婕妤所说的‘坦诚’二字，已经触动了她的心扉
触动了她的心扉又怎么样？有些心动了又怎么样？经历了那么多，她的心境又怎么可能和董婕妤的心境一样呢？
“娘娘怎么认定皇上会不相信呢？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娘娘坦诚了，皇上不相信，那便是皇上的事情了，因为娘娘已经尽力了，不是么？”没有因为此刻馨玲的疏离而拂袖离去，董婕妤只是定定看着平添了许多忧伤的馨玲。
眸子里烟氲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抿了抿唇，馨玲轻声道：“谢谢你，董婕妤。”是啊，董婕妤根本没有必要跟自己说这么多的，这个时空里，有一个人能对她如此用心，真的不容易。
“娘娘……”这样一个灵韵流转的女子，该得到幸福才对的啊！“臣妾今日来的唐突，就不再打搅娘娘了……”轻盈起身，董婕妤行过告退礼，漫步走出凤藻宫。
“如果不是身处之中，或许我们都能过就想要的生活。”轻轻喃出这话，馨玲细细摩挲着已经不再温热的紫砂杯，馨玲的心里，已然做出了决定。
再跟轩辕偃完完整整的坦诚一遍吧，不管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对于和轩辕偃的这份感情，她都尽力了……
“娘娘莫不会也似董婕妤那样天真吧？”缓缓走到馨玲身边，解语明亮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冷意。
显然一点都不意外解语会在董婕妤走了之后出现，将眸子里的雾气都隐去，馨玲冷冷勾唇。“解语，怎么突然关心起本宫来了？这可不像是你一惯的行事作风啊！”她也不想戴着一张淡漠的面具示人，只是对着解语，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听出了馨玲话语的淡漠，柳眉轻拧，解语轻声道：“娘娘应该清楚，现在娘娘和皇上已经回不到过去了，这一点，娘娘应该比奴婢更清楚……”希望越大，失望自然也会越大，与其到了最后万念俱灰，倒不如一直不抱有希望的好。
“呵呵，本宫和轩辕偃走到了今日这一步，不是正合了你和泫夜的意么？事到如今解语你又何必跟本宫在这里假惺惺？”她最恨的，并不是把她伤得体无完肤，而后淡漠离去的那些人；正真让她无法原谅的，是那些往她心里捅了刀子，而又摆出一副对她百般关心样子的那些人！
被人背叛的感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叛你的那个人，仍然摆出一副心疼你的样子。那种感觉，才叫你感到毛骨悚然，如同置身于千年不化的冰窖里一样……
“泫夜是泫夜，奴婢是奴婢……”
“不是都一样么？你们在本宫的眼里，没有什么不同。”笑着说出这话，馨玲刻意忽略掉一涌而上心头的涩意。“好了，不必再说什么，本宫不想听。”见解语轻启薄唇想要说些什么，抢先解语一步说出这些，馨玲漫步走出凤藻宫。
御勤殿里，太监，宫女跪了一地，一个个皆在颤抖着，连呼吸也分外小心翼翼。
“说，宫里关于皇后和裕王爷有染的传言，到底是谁编造出来的？”看着跪了满满一屋子的宫女和太监，轩辕偃清楚，这件事情，他一定要弄个清清楚楚。
把三宫六院的主管都找来，传言到底是从何而起，应该不难问清楚了吧？他不想冤枉了馨玲，真的不想……
听闻轩辕偃这话，太监和宫女们不禁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吱声。
“好，不说是么？那就是你们造谣污蔑皇后跟王爷！”眉眼之间的戾气更浓，轩辕偃冷冽的目光，一一扫过神色各异的宫女和太监。
“皇上，奴才也不清楚啊……”跪在最前面的一个白发太监，先发了话。
“传言好像是先从凤藻宫传出来的……”
“对，奴婢也记得传言是从凤藻宫传出来的。”见身旁的宫女这么说，一名宫女也随声附和道。
“啪——”案台上的奏折落了一地，感觉到自己扫落奏折的手，有些发颤，轩辕偃一字一顿道：“这……怎么可能？”
“皇上，传言的的确确是从凤藻宫里传出来的，皇上若不相信，可以问问凤藻宫里的宫女和太监……”见轩辕偃的脸色铁青铁青，很是难看，跪了一地为求自保的宫女，太监细声道。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轻盈走进御勤殿，宫女忐忑道。
眉，在听闻宫女这话的瞬间，拧的更紧，沉默许久，轩辕偃才冷然吐出四个字：“让她进来。”他的馨玲呵，到了此时此刻，他还可以相信她么？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每走一步，都像是耗尽了毕生的力气，馨玲不明白由御勤殿大门到正殿的距离那么短，她却怎么走了那么长的时间。
嗬！正殿里怎么跪了那么多的人？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臣妾拜见皇上。”目光和轩辕偃如冰的眼眸相触，馨玲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允许自己有不顾一切逃离御勤殿的念头。
对，将自己心里的话，都跟轩辕偃说了，无论结果会是怎么样，自己都已经尽力了……
“皇后来的正好，他们皆说皇后和裕王爷有染的传言，是自凤藻宫传出的，皇后不会不知道吧？”有五日不见了，馨玲憔悴的叫他心痛！可是，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原谅的，就算再爱再爱，也不可以原谅！
听闻轩辕偃这话，馨玲只觉得自己的思维，有片刻的空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馨玲不自觉的把十指紧握成拳。
“娘娘，奴婢们可不敢随意造谣啊！这……确实是凤藻宫里传出来的……”始终低眉敛目，宫女细声道。
“说，是哪个人这么说的？你们告诉本宫，你们倒是告诉本宫啊！”噬骨的冷意，在顷刻间渗透了馨玲的四肢百骸，馨玲不明白，轩辕偃为什么冷然坐于台阶之上，像个局外人那样看着自己在垂死挣扎。
垂死挣扎，多么森冷的四个字啊！如今她的这番狼狈模样，是否已刺痛不了轩辕偃的心？
有些人，明明就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可是，怎么会你觉得他是遥可及的梦？距离，终究只是缘于你的心而已……
“这……是哪个人说的奴婢也不清楚……”见馨玲的脸色苍白的骇人，惴惴不安的叹了口气，宫女细声道。
“既然不知道，你们为何如此污蔑本宫？难道你们不知道，没有根据的话，是不可以乱说的么？”好气，这一刻她真的好气好气！不是气那些胡说八道的宫女和太监，是气冷眼看着一切，却始终阴沉着脸的轩辕偃！
一切都还没有找到让她无话可说的证据，轩辕偃怎么竟淡漠把此刻她的狼狈都看透？真的已经不爱她了么？不然，轩辕偃怎么会不再捧她在手心？
听闻馨玲这隐隐蕴着怒气的话语，宫女和太监们不禁都愣了愣。“娘娘，就算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啊！这事，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看了看满脸忐忑的宫女，又看了看脸色越发阴沉的轩辕偃，苦涩一笑，馨玲幽幽道：“不管皇上如何看待这件事情，今日臣妾来御勤殿，是有些话想跟皇上说说……”再卑微一次吧，为了挽回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她愿意漠视自己所有的委屈，再卑微一次。
静静看着这张让自己爱到了骨子里去的脸，轩辕偃清晰的感觉到，压抑许久的苦涩，在心间一点一点蔓延开来，直至淹没了他所有的感知！“你们都退下吧。”倦倦摆了摆手，轩辕偃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看到馨玲眼中刻意隐忍的泪光，他就会变得不像自己。
“羽，我可以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么？不管你是如何看待这一刻的我，我都只想告诉你，对于轩辕宸，我的喜欢是像亲人一样的喜欢。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你明白么？”在眼眶里打着转的泪，终于溢出了眼眶，悄然湿了馨玲的脸颊。
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拭去馨玲脸颊上的泪，但轩辕偃修长的指，终究还是僵在了清冷的空气里。“现在说这些，我还可以相信你，相信我们的爱情么？”琥珀色的眸子里掠几缕忧伤，已经修炼完第三层元神心法的轩辕偃，分辨不清馨玲说的话，哪些是真情，哪些是假意。
走到了这一步，多么可悲啊！因为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对馨玲的感觉，是爱还是恨了……
显然是被轩辕偃这极尽岑冷的话戳痛了心，把自己的唇抿的泛白泛白，馨玲缓缓打开掌心，让那两枚依然紧紧相依的指环，入了轩辕偃的眼。“呵呵，我很没有骨气是不是？我……”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馨玲清楚走到这一步，她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心中刻意冰封起来的某个角落，在这一个瞬间彻底融化，缓缓起身，轩辕偃怔怔看着已然泣不成声的馨玲。“为什么要把指环捡回来，为什么？”
“因为我舍不得这份感情……真的，舍不得……”
“那么，告诉我孩子到底是谁的。”轻柔擦去馨玲脸上的泪，轩辕偃的语调，温和了几分。
她都这么把自己仅有的自尊心给踏碎了，这个男人还是不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么？“我和轩辕宸之间，一直不曾做过任何于礼不合之事，我腹中的孩子的的确确是你的骨肉啊……”她终于还是爱惨了这个男人，爱的走火入魔，无可救药……
定定看着馨玲，轩辕偃却沉默不语。
“事已至此，娘娘何必还选择欺瞒皇上？”徐徐走进正殿，解语淡淡的说出这话。
没有想到解语会突然出现，并说出这话来，心中不安感越发浓烈，馨玲不可置信道：“解语，你说什么？”
“娘娘腹中的孩子是裕王爷的，这事娘娘也跟奴婢说过……”始终没有勇气去看馨玲盛满泪水的眼睛，解语清楚自己该下地狱的，真的该下地狱的！
“不，根本就不是！为什么要害我？你们一个个为什么都要害我？”仅有的力气，因了轩辕偃越抿越紧的唇而被抽离的干干净净，这一刻馨玲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解语要选择在这个时候，狠狠从背后捅自己一刀！
“羽，你相信我么？孩子真的是你的！”紧紧拉住轩辕偃的手，馨玲期盼轩辕偃会轻柔拥她入怀，温和说，他相信她，他一直都相信她……
注视着这个脆弱的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的女人，觉得自己的心抽痛得快要停止了跳动，咬紧了牙关冷冷拂开馨玲的手，轩辕偃疲惫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不可以不相信我，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真的……”苍白的脸，宛若挂在树梢上摇摇欲坠的雪花一样凄凉，馨玲清楚这一刻自己的心，已完全乱了方寸！
似被馨玲这分外绝望的样子撕碎了心，冰眸凝向解语，轩辕偃低沉道：“解语你可有证据？”
“那夜王爷留下了一件外套在娘娘寝宫，奴婢不清楚娘娘把外套放在了哪里。”轻声说出这话，解语清楚此刻泫夜应该已经潜入凤藻宫，把轩辕宸的衣裳藏在馨玲寝宫的某一个角落里。
“走，我们去凤藻宫。”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几个字，轩辕偃有那么一个瞬间觉得，他的世界，再一次失去了颜色。
不是不想相信，也不是不想再自欺欺人，而是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了！能骗的过自己，他也愿意骗骗。但，现在不行了，那么多的证据摆在他的面前，让他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当爱的了心力交瘁，他真的没有力气去支撑了，因为他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和欺骗！
“解语啊解语，你太狠了，你真的太狠了！”清楚解语和泫夜必定把轩辕宸的衣服放在了自己的寝宫里，哑然笑笑，馨玲无意识的走出御勤殿，试图让迎面而来的寒风，冷却她心中越发鲜明的痛意！
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来，馨玲只是清晰的看清，所有的人都背叛了她，就连她自己，也背叛了自己……
是呵，就连她自己都背叛了自己，很可怜也很可悲，是么？没有办法，到了此时此刻，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其实，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就这么倒下去，不必故作坚强去应付那么多猝不及防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这一瞬她的思维，却是该死的清晰？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在馨玲身后，轩辕偃有好几次想快步上前，把这个分外脆弱的女人，紧紧揽入自己怀中，可，轩辕偃却再找不到一个允许自己做出这番举动的理由！
当所有的冲动，都寻觅不到任何借口，那么，他和和馨玲之间，是不是只剩下无法逾越的疏离？
“皇后……你不必走这么快……”见馨玲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犹豫许久，轩辕偃淡淡喃出这几个字来。
在寒风之中显得分外凄凉的身子，不禁僵了僵，咬紧了薄唇，馨玲终究还是本能的加快了步伐！轩辕偃说这些，是觉得他把自己还伤的不够深，还是想让宫里的人，都看清此刻自己的狼狈，轩辕偃的宽仁？不要再这样了，她真的想求轩辕偃不要再这样了！
眸子里的伤痛，被越发狂妄的风吹的悉数散去，十指紧握成拳，轩辕偃冷冷把目光移向别处。
眼看轩辕偃和馨玲的关系越闹越僵，刻意隐忍的泪水终于溢出了眼眶，解语恨自己为什么不够狠心，因了顾虑萧清枫的生死，而不得不受制于泫夜。
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回凤藻宫的，馨玲只是恍恍惚惚的走到寝殿里坐下，用早已是冰凉透彻的手，紧紧环抱住自己不停颤抖的身体。
冷，真的好冷好冷，不是身体冷，而是心冷！
“你们给朕仔细搜查凤藻宫，发现有男子的衣物，立即向朕禀告。”倚着寝宫雕梁而立，轩辕偃看了一眼暖炉里烧的正旺的炭火。
没有想到轩辕偃会突然来到凤藻宫，并说出这话，狐疑的看了看解语，宫女们皆轻柔应诺一声，利落四散而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回不到过去，也到不了未来。木讷的看着来去匆匆的宫女，馨玲清楚现在的自己，与等待发落的罪人毫无两样，被人束缚住了手脚，只能无助的等着切肤之痛步步临近，无力挣扎，也挣扎不了……
“皇上，奴婢找到这件衣裳……”手捧着素白的男子长袍走到轩辕偃身边，宫女眉眼之间尽是惊恐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