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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姨刚刚来过。”
景辞看着正在整理药材的李煜，“怎么不出去打个招呼。”
不知为何，景辞在李煜面前，永远也无法伪装其他人面前的景辞。
可能是李煜还小，也可能是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总之，景辞在李煜相处的时候，真真假假都不开心。
“大哥想我出去吗？”
李煜将手中的药材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这味药材可止痛？”
“嗯。”景辞看着这一间紧闭的屋子，这真的是一个五岁的人吗？
“我记事比较早，所以很多东西都记得比较清楚，大哥不用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只不过是按照我爷爷想要的方式活下去而已。”他记事起就不快乐，爷爷给他灌输了太多病态的思想，要不是爹娘私底下的教导，他现在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煜儿，你这一声大哥，有多少真心？若那个人真的站在你面前，你的那一句大哥又会有几分感情？”
若是小小的年纪，就带着仇恨而活，未来，能力越大，对黎民百姓的危害就会越大。
“若是大哥不喜欢，煜儿以后不叫便是。”
李煜认真的辩识着每一味药材，“我去京畿的次数很频繁，所以，我也听过大哥的事迹，放浪不羁的景辞神医，为何对待我的时候却充满戒备？”
景辞越听脸色越僵，这些年，李家主是怎么带这个孩子的，将这个孩子培养成复仇的工具，良心何安？
“上官家执掌皇权，整个宏宇国泰民安，你若非要搅入其中，你觉得能掀起波澜吗？”他担心的是这个孩子不知好歹，他保不住他这条命。
至于对皇家造成伤害，这点，景辞觉得不可能，若是这孩子再大一些，他可能还会担心，木头那里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
他担心的是，皇家容不下！
“我又不急，大哥不用担心，只要我愿意听话，就不用我操心。”
愿意听话？景辞不明白，“你后面有人？”
李煜抬头看着景辞，笑了一下，这一笑，意味不明，像是嘲讽、又像是自嘲。
“大哥，邵姨对你真的太好了，爷爷要是对我像邵姨对你一般，我也不至于背上人命。”
这一个多月以来，李煜身上第一次有了人的感情，景辞这一刻才感觉到李煜身上有人的气息——尽管，是悲伤的。
背上人命？景辞以为李煜说的是李家主，没有接话。
“大哥觉得，我以后还会杀人吗？”
一颗泪珠从李煜的脸上滚下，仿佛砸进了景辞的心中。
“煜儿说的什么话，不会的。”景辞走到李煜身边，伸手擦掉脸上的泪痕，“煜儿会干干净净的活这一生。”
“不会了，”李煜背对着景辞，“已经杀了。”
“你爷爷的事不……”
“不是我爷爷。”不是，是他利用的那些人，是他的朋友。
“什么时候？”
景辞不敢相信，李煜一直没有出过门，怎么会？
“谣言四起，刚开始散播的那些人，为了防止他们将我供出来，我给他们吃了邵姨给我的毒。”他欺骗他们是糖丸，看着他们高高兴兴的吃下去。
“邵姨怎么会给你！”
景辞蹙眉，邵姨怎么可能给他毒，不会的！
“这个大哥可以自己去问邵姨，我说了，大哥也不信。”有的人，什么也不需要知道，就会有人帮他们把一切障碍除掉。
而有的人，什么都知道，却由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