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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生剔除特立独行、打扮怪异的那一类,剩下大部分人都长得很出众。而沪城皇家音乐学院的学生基本上都是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
因此,想要众多艳丽的花蕾中脱颖而出,就只能靠得天独厚的天生丽质或者是超乎常人的勤奋努力。
这一点,程杍琼很轻易地就占据了前者。即使穿着宽大的迷彩服也很容易在人群中一眼发现她的身影,毕竟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无法掩盖。
一旦成为了幸运的吸光体,随之而来的还有难以躲闪的麻烦。
廖筱雅从第一天在宿舍见到她,就看程杍琼不顺眼了。尤其是知道连家的千金也跟她们一起军训,却又经常跟程杍琼这种不知从哪个山旮旯蹦出来的人黏在一起,她就更气了。
她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连理花在的那个上流阶级的圈子里,摆脱这个让她唾弃的不入流的暴发户女儿的身份。她每天都在连理花的跟前特意献殷勤,想要引起连理花的注意,但是事情往往适得其反。连理花不但没有搭理她,反而觉得这人特烦,总是像个哈巴狗那样凑过来。
“不,狗都比她可爱。”连理花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跟黎沫发着牢骚。
黎沫挑了挑眉,示意她后面那个缓缓走来的人,“白天不要讲人啊。”
连理花翻了个白眼,嫌弃地说道:“不用管她。”
廖筱雅捧着餐盘走过来,满脸谄媚地笑道:“花花,这么巧,你也来吃饭啊。”
“我们没那么熟。”连理花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非常冷漠,咋眼一看倒是跟连理枝有几分相像。
程杍琼挑了挑眉,在心里感叹着,果然么,大家族出来的人都不是善哉。只是有些时候,他们故意收起了锋芒,但他们守卫的长矛还在。
这样的冷眼相待也不是第一次了,廖筱雅讪笑了几声便掩饰掉此时的尴尬。她厚着脸皮继续跟连理花搭话,“连小姐你身份高贵,不应该跟这些人坐在一起的。”
廖筱雅嘴上说着,还用余光瞥着程杍琼,眼神里满是挑衅。不过,对于这种谄媚的小人,程杍琼也没有兴趣跟她搭话,她只是冷冷地回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清冷的目光。
大概没有得到激烈的回应,廖筱雅得寸进尺地继续讥讽道:“都不知道哪里来的穷光蛋,还好意思坐在这儿,蹭人家连家的光。”
“连小姐,你不要被这样的人骗了。她们这种穷人心底很坏的,她们就是欺负你善良。”
廖筱雅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但这一次她真的是过分了。黎沫忍不住开口劝阻道:“你别太过分了。”
“哎,我可不是说你,你不要多管闲事哦。连小姐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花花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你要是识趣的,就有多远滚多远。”
“你!你这人真是粗俗。连小姐,你看,她们素质这么低,你可不要离她们太近了。”
周围的世界一片嘈杂,程杍琼依旧我行我素地坚守着自己的世界。因为廖筱雅的介入,连理花和黎沫早就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等一吃饱,程杍琼就动手收拾餐具,“我吃饱了。”
在她们的团队里,已经默认地以程杍琼为首,她要走了,其余的两人也跟着站起来行动,“那我们走吧。”
又一次热脸贴在冷屁股上,廖筱雅把所有的失意都算在程杍琼的账上。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恨,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来巴结我的。
食堂的走道很宽敞,足以让她们三人并排着走向餐具回收点。
即使提倡珍惜每一点粮食,但有些人就是高估了自己的肚皮。餐具回收点那儿还设有两个剩菜收集点,以免浪费的食物无处安放。
廖筱雅看着那两个白色的大塑料桶,嘴角忽然划过一丝狡黠的邪笑。
程杍琼察觉背后有一股凉意,这样的感觉并不是第一次。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一辈子,都是不乏这样的目光,更少不了这样的不安。
军校的纪律很讲究食不语,但外来的学员还是兴奋地发出了一些嬉闹的笑语。轻微的脚步声在嘈杂的环境中几乎是微不可见。
只是敏锐的心一直在警惕地注意着身后的状况,余光瞥见那抹人影靠得越来越近,直到快要触碰到她的身上时,程杍琼敏捷地侧了侧身体。
始料未及的廖筱雅没想到程杍琼的躲开,更没想到脚下的水渍让她的鞋底跟地面失去了摩擦。
随着一阵清脆而响亮的金属落地的声音以及一声刺耳的尖叫,廖筱雅整个人扑进食料丰富的猪食中,给昂贵却粗糙的脸蛋来了一个营养充足的护理。散落在一地的餐具似乎夸大了她此时的惨烈。
目睹整个过程的连理花先是感觉到震惊,随后便爆发出一串很不厚道的大笑。
一阵巨大的声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于是廖筱雅就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来,摸了摸脸上以及身上沾着的菜叶和饭粒。
她的心里除了羞怒还是羞怒。她看到所有人都在嘲笑着她的“壮举”。
恼羞成怒的廖筱雅握起拳头就要往程杍琼身上扑去,“程杍琼,我要跟你拼了!”
程杍琼可不想跟浑身沾染污秽的人有任何接触。在她把拳头挥霍过来的时候,程杍琼往左边一闪就躲过了她的袭击。
不过,廖筱雅可不会轻易放弃。一拳落空以后,她又鼓足浑身的劲儿往程杍琼的身上扑去。只是,再一次脚太滑,恰到好处的惯性让她再一次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同用膳的教官早就听见她们的骚动,见她们动起手来的时候,赶紧过来制止她们的行径。
“住手!”
程杍琼根本就没有动过手,而廖筱雅已经趴在地上了,她的双手只能用来把自己支撑起来。
“谁给你们胆子在这里闹事!”
教官的语气严厉得让人实在没有胆量去回应。
事实上,部队里面最讲究的就是纪律,再次就是团结互助友爱。现在,她们在集体里闹起了矛盾,自然是不能容忍的。
廖筱雅爬起来,一脸委屈地告状,“教官,她推我……”
娇滴滴的女生还带着一把哭腔,用“我见犹怜”这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教官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怎么回事?”
“教官,她见我不顺眼,总是故意欺负我。今天还把我推倒在垃圾桶里……”
廖筱雅哭得梨花带雨,但混杂在脏兮兮的脸上,却怎么看怎么搞笑。
教官把目光落在仿佛置身事外的程杍琼身上,“你说。”
“她自己摔倒的。”事实的确如此,若不是她跑过来想要推自己,她怎么会摔倒?
不过此时教官似乎没有耐心跟两个黄毛丫头调查真相,他只是仅凭着表面的假象,就断论了两人的过错。
“你,去操场罚跑十圈。”
教官的手没有动,但是他的脸却是面向着程杍琼。
连理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随后不到一秒反应过来的时候,马上求情道:“教官,真的不关程杍琼的事情,是她自己冲过来,没站稳,然后掉进去的。”
廖筱雅没说话,只顾着低头抹眼泪,但她的余光却一直悄悄地打量着别人的神情。
咋眼一看,就是廖筱雅处于弱势地位,很明显就是她们三个联合起来欺负她一个。
教官很“公平公正”地逐一点着程杍琼、连理花以及黎沫三个,命令道:“你们统统都出去跑十五圈。”
躺枪的连理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是,教官……”
“二十圈!”军队从来都只有服从,没有商量的余地。
廖筱雅得意地勾着嘴角,但手还在脸上假装抹着眼泪。
从人群里挺身而出的由茜敬个了帅帅的军礼,“报告张教官,我有事情要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