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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定结果最快也要两天之后才能出来。两人取样之后，李之眀跟朋友打了声招呼便接着送程杍琼回家。
李之眀倒是希望她能回去家里跟他们住，可是他相信程杍琼拒绝了他第一遍，就会有第二遍。
他没有问程杍琼住在哪里，但他已经把车开往巴林雅舍的方向了。
“那家医院可靠吗？”
这是程杍琼第一次主动开口跟他说话，李之眀的心情竟然有些小激动。他的声音带着些止不住的喜悦，“可靠。”
“他们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吗？”刚才她已经看到李之眀跟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聊天，看上去他们两人的关系很好。
李之眀听得出她在怀疑自己，“我没有必要交待他们什么，我只是让你夏叔叔帮忙早点出结果而已。”
程杍琼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是么？”
他难得爽朗地笑出了声音，“你这点爱较真的性子倒是遗传了我，一点也不像你妈妈。”
提起程玥的时候，李之眀的眼里总是充满了爱意。无论过了多少年，他的深情一点也没有改变。
虽然她已经看过很多关于程玥的音频资料，但对于她的为人，程杍琼从未关注过，也无从去关注。
在程婉琼还在世的时候，她没有听闻过关于程玥的任何事情。后来，没有人约束自己，程杍琼便得到了自由摄取消息的机会。
对于这个跟自己长相非常相似的人，程杍琼不可否认地充满了好奇，“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你妈妈她是一个很善良、很可爱，也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上一世的自己不也是一个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么？程杍琼自嘲似地冷笑了一声，轻信他人所以才不得安生么？
“你很爱她吗？”
毫不犹豫的两个字脱口而出，“当然。”
“你那么爱她，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她？”
李之眀嘴角的弧度顿时僵硬在原处，连同后座的李明君和李多美都被她的这句话惊到了。
李家的人都知道程玥的死在李之眀的心里是一个过不去的坎。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他们都知道李之眀对这件事非常自责。
李明君担心程杍琼继续说下去会伤害到他们的爸爸，“小玥……”
程杍琼只是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便继续把注意力落在李之眀身上。
这是李之眀心里的一根刺。如今程杍琼的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插入他的伤口，狠狠地剜割着那块腐肉。
嘴角上的微笑已经被一抹哀伤取而代之了，“确实是我没有照顾你们的妈妈。”
“你说你爱她，却没有照顾好她，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李之眀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慕玥，对不起。如果当初我一直陪着你们妈妈，她就不会从楼梯上滚下来，就不会难产……”
沉稳的嗓音出现了一丝嘶哑，但程杍琼却一脸震惊地追问道：“你说什么？她从楼梯上滚下来？真的是她吗？”
“对不起……”李之眀再次满怀愧疚地道歉，这是对着程玥，对着李明君，更是对着程杍琼说的。
“她真的是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吗？”
李明君不明白程杍琼为什么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甚至有些生气她的任性。难道她就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到爸爸的吗？
李明君情不自禁地提高了音量，“小玥！”
“你们知道她是怎么摔下来的吗？”
“好了，小玥我们不要再……”
程杍琼完全不顾李明君的劝阻，“是程婉琼推她的吗？”
李多美也听说婶婶是因为从楼梯上摔下来才会难产的，但她不知道原来她不是自己滑倒的。她惊讶地问道：“慕玥姐姐你怎么知道？”
他们没有否认。事情的经过真的跟程婉琼自己记载的一模一样。日记里被取代的“他”和“她”就是李之眀和程玥。
原来她真的是程玥和李之眀的女儿？
其实她应该早就该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程婉琼喜欢的人是李之眀，日记里面的那个被深爱的“他”除了她的爸爸李之眀，还能会是谁？
几个多小时的质疑终于在这一瞬落下了定锤。程杍琼抬起头再次看着李之眀的时候，乌黑的眼眸里出现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她说的是，爸爸。
假若再给她多一点的时间，或许她能鼓起勇气去跟他们相认。但，车已经到站了。
“慕玥，过两天，爸爸过来接你去医院拿报告。”
程杍琼迟疑地点了点头，“嗯。”
没有司机，程杍琼自己动手拉开车门走下车。
看见程杍琼进屋以后，李之眀才安心地调转方向盘，往来时的路驶去。
胡侨光打算给程杍琼一个惊喜。在他给程杍琼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了沪城机场。
比原定的时间还要早看到自己，小橙子一定会很开心。
胡侨光站在窗边，盯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由远及近的车灯晃动着，隔着玻璃窗照射着他的眼睛。
瞧着那抹朝朝暮暮的身影从车上走下来，胡侨光疑惑地皱了皱眉，是谁送小橙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