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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变天目茶碗，沈明月清清楚楚地记得，记录在那份故宫失窃名单上。她前世便知道曜变天目茶碗的珍贵，在名单上看到时，还感慨了一番，所以记得非常清楚。
照片下面的小字写着：1957年，德佳伦敦拍卖专场，成交价格130000英镑。说明，这个茶碗是在1957年之前被人带到国外去的，时间是吻合的。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
沈明月学艺不精，光从照片上看，也难以看出这个茶碗的真假。心里有所怀疑，沈明月看别的介绍时就更留心了些，只是一圈看完，没发现别的看起来眼熟的物品。她不禁有些疑惑，难道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快到中午，太阳更大了，沈明月被晒得头昏脑涨，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转头一看，居然是沈昌利和沈明淮。
“在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晒太阳来了？”沈明淮问道。
沈明月有气无力地说：“我也不想啊，但社畜是没有自由选择权的。”
“社畜是什么？”沈明淮摸不着头脑。
沈明月微微牵动嘴角，解释道：“社畜就是被公司当做牲畜一样压榨的员工。”
“别说，这个比喻还挺传神的。”沈明淮同情地说：“你什么时候能下班，吃点好的补一下。”
“十二点下班，没多久了。”
沈明月拉着沈昌利到旁边的展板去看，“爸，你先看看，能看出什么不？”
沈昌利知道沈明月不会无缘无故让他看这个，一个一个仔细看过去。沈明淮好奇地凑过去，问道：“爸在看什么？”
“就是成交拍品展览。”沈明月说道：“二哥，你也看看，长长见识。”
见他爸看得那么认真，沈明淮也凑上前，慢慢看起来，不时发出一声惊呼。这可怜的孩子还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顿时被成交价格惊到了。
他一边数后面的零，一边问道：“美元是什么？”
沈明月答道：“美元是美国的货币单位，跟人民币的汇率是1:1.5。”看他还是一脸懵逼的模样，她继续解释道：“就是1美元可以换1.5元。”
沈明淮瞪大了眼睛，指着一个展板说：“那这个东西不是卖了几十万？”
沈明月点点头，“国外有钱人多，几十万都不算什么。”
“国外难道遍地是黄金吗？”沈明淮问道。
沈明月轻笑一声，“当然不是，只是他们发展得更早而已，要不了多久，我们国家也能赶上他们的。”
沈明淮想到自己一个月二十的工资，觉得这事悬，他突发奇想，“为什么能不能把店里的古玩卖到国外去呢？”在他心里，外国人个个都人傻钱多。
“可以啊。”沈明月认真地看着他，“你会说外语吗？”
“呃……”沈明淮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
“你连人家的话都不会说，还想跟人做生意？”沈明月笑开，“到时岂不是鸡同鸭讲？”
沈明淮刚想说，我可以学，但是想到要学外语，就觉得好难，还是算了，先把古玩知识学好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沈昌利已经转了一圈回来了，他脸色微沉，吐出四个字，“曜变天目？”
沈明月猛点头，“爸，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这里不方便说话。”沈昌利说道：“一会儿回店里说。”
沈明月应道：“你们先回去，等到十二点我就回来。”
又晒了十几分钟，沈明月跟保安打了声招呼，“我先下班了，下午会换另一位专家过来，有事可以去预展厅找人，你们辛苦啦。”
保安小队长有些受宠若惊地说：“不辛苦，应该的。”
回到鉴明轩，沈明月看到沈昌利正出神地看一份名单，这是他手抄的故宫失窃国宝名单。
其实，这名单沈昌利早已经背下来了，只是习惯性地拿出来看一下，心里才踏实。
沈明月低声问道：“爸，你觉得是巧合还是？”
沈昌利沉思道：“一件确实说明不了什么。曜变天目茶碗虽说传世特别少，但也不是没有。特别是日本人喜欢茶道，更是衷情于曜变天目茶碗，宋朝时就有茶碗流入日本，被保存下来也说不定。”
沈明月点点头，“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些展板上展出的毕竟是少数，我那边还有好些公司的资料没看，再找找，一件是巧合，如果两件、三件就很难说了。”
沈昌利沉吟道：“你自己小心点。我过几天准备去余杭市，找找那个警察。”
“爸，真的不能等五一吗？”沈明月放软了声音，期待地问：“等五一带我一起去呗，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安州。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有条件还是要出去见识一下，不然只能读成书呆子，爸，你就带我去吧！”
听她说得这么可怜，沈昌利无奈地说：“行，把你和二淮都带上，出去走走长长见识。”
“耶！”沈明月高兴地几乎跳起来，拉着沈明淮的胳膊说道：“二哥，我们可以一起去余杭市了。”
沈明淮有点愣愣的，“余杭市在哪儿？”
“在东边。”沈明月说道：“坐火车要坐一天半。”
沈明淮也兴奋起来，“我还没坐过火车，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沈昌利站起来说道：“还早，先去吃饭。”
因为德佳拍卖预展，周围的小馆都坐满了，三人多走了一段路，才找到吃饭的地方。
沈明月只看了这次春季拍卖的图录，还没参观过预展，好奇地问：“爸，你去看了之后觉得怎么样？”
沈昌利回答得很简洁，“都是真的。”
沈明月点点头，“上次被人当众打脸，这次德佳肯定痛定思痛，好好筛选拍品。而且现在总部来的大领导还在，要是再被人揪住小辫子，陶弛这脸就丢大了，这次只会小心再小心。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没好戏看了。”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失望。
沈明淮笑道：“你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沈明月哈哈一笑，“热闹谁不喜欢看？只要自己家的房子没塌，那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