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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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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汉生见黄菜花莫名其妙地望着自己笑,他不禁摸了摸面颊问道:“姐,你笑啥子?”
    “没啥子,你俩吃饱了赶紧上课去吧。”
    吴倩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姐,明天礼拜六哦,别忘了。”
    “记着呐!”
    第二天黄菜花去镇政府送完饼回来学校已经下了早课。她刚打开炉火,胖大婶不声不响地走到她旁边低声道:“菜花,对不起。我听了别人的唆使。”
    黄菜花冲胖大婶笑了笑:“我看见黄奶奶走到你旁边叽咕了一阵,然后你就跑我摊上买饼,然后就演了这么一出。”
    胖大婶暗自佩服着,这小妹娃子真是个厉害角色,将来肯定能出人头地。
    “你可别介怀呀,我真没有想害你的意思。”
    “没事儿,我已经忘啦。”
    两人开心地闲聊着,斜对面快嘴黄奶奶瞪了胖大婶一眼拍了拍衣服袖子阴阳怪气道:“哎哟,有些人还真是不知廉耻……怂样!呸,恶心!”
    胖大婶的面色不由得红一阵白一阵,都是你黄老婆子出的馊主意,现在又来奚落我!平时一起摆摊都是你数落这家挤兑那家,也没有人敢顶撞你。如今,哼,看你再逞啥子能,斗啥子狠!胖大婶回头瞥了一眼黄菜花,心里仿佛备受了无尽的鼓舞一般,她很是生气地挽起袖子欲冲上前去同快嘴黄奶奶争个强弱来。
    黄菜花见状忙一把拽住胖大婶细声道:“算了,她都一把年纪了,别和她一般见识。”
    “可你听她说的话,太难听了,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黄菜花好言相劝道:“就当没听见算了。再说我们来摆摊的目的是来赚钱的不是成天来找人斗气的。”
    胖大婶沉思片刻,哎呀,谁说不是呢?我都急糊涂了!还是菜花是个明白人!
    胖大婶又同黄菜花套了一阵近乎,还给黄菜花讲了一些镇上的趣事。渐渐的,她发现黄菜花与她的芥蒂又少了一些,她往里靠近了一点小声道:“菜花妹子,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我给政府食堂送饼去了。”
    胖大婶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你,你给政府食堂送饼?”
    “是呀,那些干部居然稀罕我做的饼。”
    “呵呵,那你政府食堂肯定有亲戚。”
    黄菜花摇了摇头。
    “这也没啥稀奇。别说在这镇上,就是大到县里省里那些大干部绝大部分都是从农村出去的。”
    黄菜花腼腆地笑了笑道:“真没有。”
    黄菜花见胖大婶一脸疑惑的表情,她不由得向胖大婶讲了讲大致经过。
    胖大婶投以无比羡慕的眼神,她默默地回到自己摊位即刻把摊位朝向来了一个四十五度的倾斜,她想这样就不用直接对着那个黄老婆子了,免得瞅见自讨不舒心。她收拾妥当后不由得沉思起来,她本镇人摆了一年多的小吃摊还不如这个小丫头到这儿一个礼拜接触的人面广,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人哪,光靠勤爬苦挣还不行,还得要有一个好命和好运。
    她右手摆弄着勺子思来想去发现自己做的东西单一不说,味道也不及黄菜花弄得好,还是她头脑灵活会变着花样儿做,分量也足,这也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去她那儿买。倘若再这么下去,她胖大婶的生意肯定是一日不如一日,那她又得倒回去看婆婆脸色吃饭的光景了。胖大婶想着她婆婆刻薄刁钻的样子,又想着她那耙耳朵的丈夫她心里不由得暗自伤感起来。
    胖大婶抬头望了望黄菜花摊前居然还有人排队等着呐,何不趁现在主动找她商量商量合伙做呢?说不定跟着她干沾着她的好运势自己将来也能混出一点好光景来。胖大婶想着想着,心里好一阵激动,她决定硬着头皮去同黄菜花说说看,焦虑的心儿渐渐安定了下来。
    她一直耐心地等到黄菜花闲下来的空档,便鼓足勇气凑了过去:“菜花妹子,你这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黄菜花拭了拭额上的汗珠笑道:“还行。”
    “要是忙不过来,你叫我一声。”
    “谢谢胖大婶。”
    胖大婶自顾自地蹲在黄菜花的摊位边磨蹭了半天才开口问道:“菜花,你住哪儿呀?”
    黄菜花偏过头去指了指身后道:“就那边。”
    胖大婶扭过腰身伸长脖子瞧了瞧道:“你家就在后面村里?”
    “呵呵,是租的。”
    “多少月租?”
    “四块,是一间柴房。”
    “啊?那能住人吗?”
    “呵呵,出门在外能有一个地方歇脚就很不错了。”
    胖大婶不由得夸赞道:“真能吃苦,你将来肯定能干大事儿。”
    “谢谢婶子吉言。”
    胖大婶瞟了黄菜花一眼小声道:“我家阁楼空着,你要不嫌弃来我家住吧。”
    黄菜花沉吟片刻,这阁楼肯定比柴房好多少倍呀,且不管她要不要租金,还是不要随便占便宜的好。她说了声谢谢便继续忙活着。
    “哎呀,省下那几块钱还能做不少事儿呐。”
    黄菜花只觉得心里一股热气翻涌,她感动地看了胖大婶一眼犹豫了片刻道:“谢谢大婶,我再想想。”
    “行,我先收拾着,你想好了告诉我一声。”
    “好,谢谢婶子。”
    黄菜花待胖大婶走开后,她才抬起头悄悄瞟了一眼她的摊位,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倒没有去深想胖大婶突如其来这么热心肠地对她到底存有多少真心或者是怀有别的什么目的,也容不得她想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她得用心经营好自己小生意。她的梦想可不仅仅是靠这个小摊档……每当她想着未来的目标,心情就格外好,干活也有了无穷的动力。
    这个时候槐树下又迎来了几个买饼的客人,她即刻心无杂念地投入到工作中。
    中午时分前来买饼的人渐渐稀疏,黄菜花才想起自己从早晨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肚皮饿得咕咕直叫。今天,她是早餐和午餐一并吃。她关上火门盖上锅盖然后轻松地坐在小木凳上,头一回奢侈地拿了一个韭菜鸡蛋饼一边大口地吃着一边喝着她的野菊花茶。她突然发现这饼的味道真心很棒,她不由得笑了笑,仿佛是在为她的手艺,也仿佛是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餐而感到特别的满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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