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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老爷听子楚说到此处,颇为不解的点了点头,回道:“那馄饨摊的老板说的不错,我们花村平日里委实是分外热闹的。”
子楚听落老爷如此说,忙随了落老爷点头道:“子楚晓得,不过子楚想问的是……今日到底如何个特殊法?竟让大多村民都不敢出来经商?这里头是否有什么隐情?”
子楚颇为小心的问了一句,唯恐落老爷不想告诉自己,只是落老爷听了子楚的问话,仿佛的确是犹豫了一番,他一改方才与子楚言笑晏晏的模样,换上了一副颇为凝重的表情,他倒也不回应子楚,而是端起了一盏茶,自己轻轻咋了一口,又缓缓放下。
子楚看落老爷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忙与落老爷宽慰道:“子楚只是随口一问,倘若落老爷觉得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以不必非要回答子楚的问话,只当子楚从未问过罢了。”
子楚一副颇为诚恳的模样,脸上还似有若无的带了一抹子笑意,不过那笑倒是好看,丝毫不见哂笑的意味。
可是这原本善意的微笑却让落老爷觉得是子楚看不起他,而这落老爷虽然极力掩饰,却也依旧摆脱不了那一身的铜臭味和优越感,他享受惯了被旁人敬仰的滋味,此刻他自然是无法忍受子楚对他的这一抹子笑的。
落老爷犹豫一会儿,方抬起头来,颇为尴尬的笑了笑,与子楚回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左不过是村子里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罢了,不过祖宗有云,不让我们外传他人,否则将会有灾祸降临在自己身上,只是我落家家大业大,总不会为了一个还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得传言而被吓着的,如今我又与公子如此投缘,便破了这规矩,与公子说说罢。”
落老爷说到此处,又生出许多优越感来,只是子楚都看在眼里,他虽不喜欢与人奉承,可是此刻落老爷已经说道如此地步,他也着实想听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传说,所以只得又站起身子,恭恭敬敬的与落老爷揖了揖手,回道:“子楚让落老爷为难了。”
落老爷自然是喜欢听这样的话的,所以他颇为欢喜的对着子楚摆了摆手,示意子楚坐下,说道:“无妨,公子既是已经开口问了,那么落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落家可不怕什么诅咒。”
得了落老爷的示意,子楚方坐了下来,只听落老爷又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几十年前我们这个花村还只是个小小的村子,村子里头所有的村民都或者自给自足的日子,所有人都不曾走出去看看外头的世界,原本所有的村民都安分守己的在这里过活,直到有一天,从外头来了一个商户。”
落老爷说到此处,下意识的看了子楚一眼,而后与子楚让道:“公子喝茶,这茶水一旦凉了便不好喝了。”
子楚晓得落老爷这是自己也多少害怕那个诅咒,这方说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所以他也不拆穿,只配合道:“好,多谢落老爷。”子楚端了茶水递到自己嘴边。
落老爷看着子楚直直的盯着自己,倒也没有旁的办法,只得继续讲道:“那个商户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打破了花村以往的平静,村民对那个商户的来历也有过疑惑,只是那个商户一直坚称自己是来自外头的一个普通商人,又误打误撞的来了花村,也不晓得改如何走出去,所以这方求了村子里头的村民收留他几日。”
子楚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道:“然后呢?这个商人如何了?是否有人愿意收留他?”
落老爷看着子楚急不可耐的模样,劝道:“公子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落老爷自己拿了茶杯往嘴巴里头灌了一口茶水,“那时我还未曾降世,所以中间的事情究竟如何我也不尽然晓得,所以倘若又什么讲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公子也莫要介意才好。”
子楚一早就猜到这落老爷会或多或少的会改一改花村的这个传说,如此一来那诅咒许就不会应验到他的身上,只是子楚不好直说,只得颇为客气的回道:“无妨,子楚原本只是好奇,随口一问,如今听听也只当是个故事罢了,落老爷尽管凭着自己晓得的那些事情与子楚讲来听听便是了。”
落老爷的了子楚这话,神色方放松了许多,他叹了口气,继续讲道:“花村的村民都是世代住在这里的,因此大家都在一个水平线上,并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可是同样的,因为村子里头所有的人都太熟悉彼此,所以自然是有些排外心理的,也正因如此,那个商人未能如愿找到愿意收留他的地方,后来听老人们说,那个商人没有办法,只得流落在一个草垛后头,哦,对了,那时候还是冬天,最冷的时候。”
子楚听到这里,与落老爷问道:“落老爷,那个诅咒是否与商人有关?是否是他死在了草垛那里所以有了这个说法?”
子楚满眼期待,他原以为落老爷会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可是事实恰恰相反,落老爷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与子楚回道:“看来公子未曾认真听落某说的话啊,落某方才已经说过了,那个商人实在冬天最冷的时候来了这里,而今日还不曾立秋,两者之间如何扯得上联系?”
子楚得了落老爷的话,不由得有些诧异起来,他忙盯了落老爷的眼睛,颇为急切的问道:“那么这个商人是如何与今日这个诅咒扯上什么联系的?”
落老爷看子楚这副模样,倒也不卖关子,忙回道:“那个商人与这个诅咒并非毫无干系,他可是这个诅咒的起因呢,”落老爷抬起头,眼睛定定的看向了房顶的大梁,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一般“那个商人躲在草垛里头瑟瑟发抖,他以为他要冻死在这村子里头了,可是就在他快被冻得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一床颇为单薄的被褥搭在了他的身上,他以为那是自己做的梦,所以也未曾仔细查看,第二日,太阳的光撒在他的身上,他醒了过来,只是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子上当真就盖着一床被褥,他仔细回想,却只依稀记起一个颇为好看的女子的脸。”
子楚正听得欢喜,却听落老爷突然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提了自己的声调,对着外头吩咐道:“小冉,进来再与我和子楚公子续上一盏茶。”
落老爷话音方落,那名唤小冉的丫头便领了一个颇为精致的小壶走了进来,那速度之快让子楚不由得怀疑小冉是否一直有意在外头偷听一般,只是仔细一想,这个传说既是花村人尽皆知的秘密,那么想来这个小冉也是晓得的,自然也无需在这里偷听什么。
那小冉手脚十分麻利,她给两人倒了茶水,将小壶放在桌子上,对着落老爷颇为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与落老爷说道:“老爷,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日是什么日子想来老爷也晓得,所以倘若老爷没有旁的事情,小冉便告退了,不过小冉已经将该做的事情尽数交代给了小虎,倘若老爷有事要吩咐,只管知会小虎便是了。”
那小冉说完这话也不急着起身,仿佛是在等落老爷的回应,子楚听小冉的语气仿佛对落老爷的态度也并非十分友好,字里行间更显得生硬许多,他原以为这落老爷十分喜好维护自己的颜面,这小冉当着他的面与落老爷如此说话,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既是如此,你便下去歇着吧,忙了一天,也该休息了。”落老爷并未如了子楚的意,他不仅没有责罚小冉,反而语气温和的与小冉回话。
子楚愈发看不懂这个落老爷了,只是他总是隐隐的觉得这些事情皆与那个落老爷一直没有给他说完的故事有关,也正因如此,他也愈发焦急的想听了那个故事来,可是落老爷故意拖沓这不肯一下与他讲完,他也别无他法,只得伴着落老爷坐在此处等着。
那小冉得了落老爷的回应,方颇为利落的站起身子走了出去,落老爷则自己端了茶慢慢的品了起来,子楚看落老爷不言语,他也不去问,只随了落老爷一同默默的喝着茶水,他原本在竹林里一直想着喝茶,如今如愿了他倒也乐的自在。
落老爷终于放下手里头的茶碗,咳嗽几声,继续讲道:“那个商人从此便对那个给他送来被褥的女子念念不忘,而那个颇为单薄的被褥也帮助他度过了一年中最冷的那几日,那个商人还是颇有些头脑的,他凭借着自己的经验,愣是在这十分排外的花村落了脚,据说他原本不想就在这里,只是因为他心里头挂念那个给他被褥的好心女子,他这方留了下来。”
落老爷顿了顿,颇有意味的看了子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