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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得了那汉子的话,不由得有些唏嘘起来,也许那阿婆活的年岁太长,看透的东西太多,所以这世人才觉得她是疯子,并都恐惧她的罢。
那汉子看子楚直直的盯着那阿婆,只觉得子楚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了,觉得颇为得意,他拍拍子楚的肩膀以示安慰:“小兄弟,你莫要害怕,往后你再来,不去她那里就是了,那老妇从不离开她的躺椅,总是在那一处歪着,伺候她饮食起居的仆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她却依旧活着……当真是有些奇怪。”
子楚对着那汉子颇有礼节的揖了揖手,谢道:“多谢大哥提醒,在下还有些要事在身,只能先行告退了,还望大哥莫要怪罪才是。”
那汉子像是个粗人,他看子楚与他说话的模样,多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忙学了子楚的模样回了一个礼,道:“无妨无妨,来花村的客人没有几个是清闲的,公子有事便快去罢,我也要回去看我的摊位了。”
那汉子说完,便不拘小节的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指向了不远处的猪肉摊子。子楚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便各自往自己的方向去了。
子楚心里头一直惦记着寻找麝香的事情,所以并未对阿婆口中所说的那些死去的孩子和冤魂留下太多心思,子楚腿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此刻他使了轻功,倒是快了许多。
不到半个时辰,子楚便捧了那些个香料走到了客栈,方回了洵息的房间,他便将所有的香料一股脑的倒在了桌子上,气喘吁吁的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来喝。
洵息被子楚吓了一跳,只轻轻放下手里头的制香器具,颇有些不满的与子楚说道:“看你这副模样,怎么?今日这几味香料可是把你难为住了?”
子楚大口将茶水喝进肚子里头,然后一屁股坐下来,与洵息回道:“哪……哪里是难为住了?分明就是快要将我难为死了!我寻遍了整个花村,皆不见有卖麝香的店铺,药店和香料店里我皆去找过了,却不曾找到。”
洵息原以为子楚是将香料买齐了才回来的,可是此刻听了子楚的话,他不由得有些诧异起来,这麝香算的上是最常见的香料和药材,怎么这偌大的花村居然一点都没有?
子楚瞥了一眼洵息吃惊的表情,也不做回应,只等着洵息忍不住过来询问自己的时候,才将事情告诉他,拿定了主意以后,子楚便自顾自的喝起茶水来。
洵息看子楚一副等待自己巴巴询问的模样,自然是不愿意让他得逞的,便敛了敛自己心里头的好奇,又将视线转移到那些个制香器具上头,不过虽说洵息不愿意开口询问关于花村为何没有麝香的事情,可是却依旧开口与子楚问了一句:“我们行李里头可是还有麝香么?”
子楚未曾想到洵息会问这个,所以也愣了一下,过了片刻,子楚方娓娓道:“我们以往带着的那个香料盒子里头是有的,不过师兄你与初穆受伤时将那盒子上头粘了许多血,里头的香料多数已经不能用了,所以在你们得了药伯的救治以后,我便将那香料盒子连带着里头的香料尽数扔掉了。”
洵息听了子楚的话,方颇为迟疑的点点头:“也对,我记得你前几日采办的那些个香料也是来自于花村,看来我们手里头确实没有麝香……不过……”
说到此处,洵息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与子楚说道:“按着香料书籍上头的记录,倘若没有那麝香作为引子,这引蝶香的作用便会大大降低,只怕无法达到我们事先想要的那个效果。”
洵息话音方落,便听子楚与自己打趣道:“师兄,我怎么记得你以往都不很在意这个的?你向来都是不能帮的忙便不帮,能帮的忙也尽量不帮的,怎么如今竟对花村的事情如此上心了?莫不是怕阿妙妹妹晓得了这件事以后会吃了你吧~”
不出所料,子楚这话引来了洵息的一阵白眼,只是子楚未曾说错,洵息的确是害怕阿妙失望,所以才会对这件事情如此上心,毕竟他总是愿意将阿妙放在心上,愿意博她欢喜的。
子楚见洵息一脸要杀了自己的表情,便忙将花村的事情拿出来,想要试图转移洵息的注意力,子楚微微往洵息那边探了探身子,颇为神秘的问道:“师兄,你可晓得这花村为何没有麝香?今日我回来晚了也是因为我听了这个故事的缘故!”
果不其然,洵息听了子楚这话,眼睛里头的气恼一点点被好奇所淹没。
子楚见洵息来了兴趣,便忙倒了两盏茶,递给洵息一盏,然后将自己从阿婆那里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洵息。
也不晓得子楚到底讲了多久,只是一直等到太阳将要落山时,子楚方将所有的事情给洵息讲了个清楚。
洵息听了子楚所说的故事,竟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毕竟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了,那个时候的人是如何想的,他们又如何能揣摩的透彻呢?倒不如就当做是个供人消遣的故事,随意听听罢。
子楚讲完故事,原以为洵息会惊讶一番,谁知洵息却平静的紧,“不愧是中了黄泉碧落香毒的人……”子楚不由得暗戳戳的感叹道。
洵息继续摆弄着手里头的制香器具,也不与子楚言语,子楚乐的自在,只伏在桌子上呆呆的看着洵息的一举一动,恍惚间,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
那时候师傅总是随手扔给他们一些香料,让他们去研制一种香出来,洵息对师父的这一做法十分赞同,可是子楚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没了那些个制香书籍的帮助,他什么思路也没有,更莫说是制香了。
那段日子子楚都恨不得将所有的制香书籍都背诵下来,倘若当真可以那样,他便不必如此为难了,不过那些个书籍岂是一两日便可以背诵下来的?无奈,子楚只得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头一点一点尝试着。
虽说以子楚的能力,委实是无法完成师父交代下来的任务,不过好在那时的洵息还未曾中毒,不论是只想还是平日里,都十分照顾子楚的感受,所以每当洵息将自己的香制好以后,便会去子楚的房间帮他制香。
那时候,总是洵息坐在椅子上摆弄香料,子楚就如同现在这样坐在他的对面痴痴傻傻的发着呆看着,就这样来看,洵息制香技艺高超多半还有子楚的功劳在。
不知何时,子楚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却是被洵息无情的巴掌拍醒的,子楚睁开眼睛,颇有些委屈的捂着被洵息拍痛的脸颊,眯着双眼,颇为不满的对着洵息埋怨道:“师兄你干嘛!我这方眯一会儿你竟来打我!”
洵息颇为不屑的瞥了子楚一眼,不急不躁的回道:“方眯了一会儿?你且去窗边看看,树叉上的那轮月亮是否升得高了?你快些醒醒,我们再去那茅草屋走一趟。”
子楚得了洵息这话,也顾不得想旁的,,只径直往窗户那边走了过去,只是子楚方要托了自己的下巴再瞌睡一会儿时,却又被洵息拿着包袱砸了自己撅起老高的屁股。
子楚无奈,只得一脸绝望的转了身子,一点点将自己的衣裳整理好,然后走到洵息身边侯着。
洵息对子楚的表现颇为满意,扯了他的衣袖便往阿妙的房间走了过去,子楚也不反抗,只眯瞪着自己的双眼任由洵息扯着。
洵息看看阿妙的房门,与子楚交代道:“一会儿你看我眼色行事,一定要机灵一些才好。”
子楚得了吩咐,也不言语,只迷迷糊糊的对着洵息点了点头。
洵息得了子楚的回应,方颇为忐忑的抬起自己纤细的手指敲了敲阿妙的房门,不多时,阿妙便从里头走了出来,看清楚来人以后,阿妙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却又有些欢喜在里头。
阿妙原是因了今日晨起洵息和子楚不与他们用饭的事情十分不欢喜的,可是此刻见了洵息,她依旧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只不过阿妙也颇有些小脾气,所以她并不与洵息做出和好的姿态,反而佯装冷漠的与洵息问道:“洵息哥哥来我们房中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洵息未曾想到阿妙今日竟是这样的模样,惊讶之余,却又不忘自己的事情。
洵息愣了片刻,忙将子楚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未等子楚有所反应,他又用力按了子楚的头在自己的肩膀上。
阿妙未曾想到洵息和子楚会做出如此亲昵的姿态,一时间竟呆呆的立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不待阿妙想到好的应对办法,洵息便开口道:我来与你说一声,“子楚今日身子不适,求我带他去看大夫,你们几个莫要担心,我们一定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