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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身上起身，她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喂，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吕曼的男朋友，我看到你这两天打了很多个电话给她，不知你是否有什么急事找她呢？”
余衿欢怔了怔，心中有股不详的感觉，不自觉坐直身。
“是这样的，我是她朋友，之前我们约好了这个周末要一起去看演奏会，她说如果我订了票就打电话通知她，不过这两天她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听，不知她是否太忙没空陪我去了？”
她伸手推开他的头，不让他再骚扰自己讲电话。
“吕曼她......她没办法再陪你去听演奏会了，因为她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医生说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她在医院？她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里，余衿欢整个人跳了起来，还不小心地踩了一下莫宁佑的脚，他不由惊呼了下。
“你是大嫂？”
听到大嫂这两个字，余衿欢愣了愣，也听出来了，“你是二叔吗？”
等她放下电话，莫宁佑也坐起来，见她一脸凝重，问道：“跟你讲电话的是若元？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也有些混乱的她，摇了摇头，整理了下思绪才回道。
“原来，吕曼的男朋友是二叔，他说她前两天从她家天台掉了下来，虽然及时被送进医院，不过，她现在还昏迷不醒，我要去医院看看她。”
说罢，她转身就走进卧室，却听到他也走了进来。
“我送你去医院吧。”
她呆了呆，便明白过来，出事的人是莫若元的女朋友，身为大哥的他也应该到医院去探望下的。
***
医院。
推开房门，房间里面一片宁静。
余衿欢踏进房内，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低垂着头的莫若元，视线接着落到他面前的病人身上。
她很焦急地赶来，想知道吕曼的情况，可站在这里，看到莫若元孤寂的背影，却好像有股力量让她停步，不再向前走过去。
身后的莫宁佑拍了下她，她才回过神来，继续走过去。
感觉到有人走近，莫若元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才发现他们来了。
“大嫂，大哥，你们来了。”
余衿欢低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躺在这里的人是吕曼的话，她绝对无法，将眼前这个一脸苍白如纸，整个头部都被纱布密密地包裹着的人，跟几天前跟自己逛街，活蹦乱跳的吕曼联系一起。
望着床上的动也不动，毫无生气的吕曼，余衿欢一阵心酸，虽然，她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两人一见如故，她已经视她作好朋友了，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她岂能不难过。
“医生怎么说？”她哽咽地问。
“医生说暂时没有性命危险，不过，因为她是从高处坠下，头部受到撞击，脑里有些血块压住了神经，她才昏迷不醒......如果过几天她再不醒来的话，说不定就这样了。”
莫若元怔怔望着吕曼，目光一片空洞道。
见他这样，莫宁佑走过去，伸手将他搂进怀内，拍了拍他的肩膀，“哭吧，把心中所有的痛楚，担心害怕，都哭出来，不用再忍耐。”
从吕曼出事后，莫若元就算再担心都哭不出来，然而此刻在大哥的怀中，听着他的话，泪水再忍不住滚滚而落，一颗颗泪珠打落在莫宁佑胸前。
看到他哭，余衿欢也忍不住开始掉着眼泪。
良久后，当莫若元冷静下来，莫宁佑开口劝他回家休息，但他不肯回去。
“你有多久没有合过眼睡觉了？想必她出事以来，你都一直守在这里吧。我知道你想守在这里，等她睁开眼睛第一个就能看到你，但医生也不敢保证她会什么时候醒来，或者是否真的能醒来。”
“她一定会醒来的。”
“我没说她醒不来，我只是说，她醒来了，也不代表事情就完结。她伤得很重，就算醒来了，要康复也要一段时间，你一直不休息，连你也病倒了，到时谁来照顾她？”
在莫宁佑软硬兼施下，终于说服莫若元跟他们离开医院。
之前一直说，自己不累的他，才上了车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直到回到家还没醒来。
“他还没醒。”看了眼将头枕在自己肩膀上睡着的莫若元，余衿欢用口形无声地对莫宁佑道，“要不要叫醒他？”
莫宁佑摇了摇头，从贺驾驶座下来，打开车门，然后，一把将他抱起来，吩咐她道：“赶紧去开门。”
于是，她立即下了车，跑过去拉开铁门，让莫宁佑走进大厦门口。
***
早上睁开眼睛，莫若元有片刻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好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
对着天花板发呆一段时间后，他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
坐起身，张眼四望了下陌生的环境，这里是哪里？他怎会在这里。
他没纠结多久，答案就自动送到他面前了。
“你醒了？”因为听到他起床的声音，余衿欢先是礼貌地敲了几下房门，然后推门而入。
“大嫂？”望着手持锅铲，身穿围裙的她，他怔了怔，“这里是你家？”
自从莫宁佑搬出来住后，他都没机会上来参观过，所以，他才没有认出这里是大哥的家。
“昨天，你大哥看你睡着了，不想吵醒你，就载你回来了，你醒的话，先去梳洗一下就来吃早餐吧。”她说完就走了出去。
莫若元呆了呆，才从床上下来，走出洗手间梳洗。
十分钟后，当他梳洗好，走出房间，就看到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的莫宁佑。
望着眼前的莫宁佑，他有瞬间的恍惚，记忆中，好像他读大学以来，他们兄弟就没再同餐吃过早餐了。
“你的早餐。”
见他呆立原地，余衿欢把他那份早餐放在莫宁佑对面，招呼他过去吃。
“吃东西时，不准看报纸。”她一手夺过莫宁佑手中的报纸，然后，在他身边坐下，三人一起吃着早餐。
“大嫂煮的早餐很好吃。”莫若元赞叹道。
“真的，那你吃多点。”她开心地笑道。
三人吃完早餐后，在余衿欢在洗餐具时，莫宁佑两兄弟坐在沙发上倾谈起来。
“你打算怎么办？”莫宁佑问道。
看了他一眼，莫若元抿了抿嘴唇，“我会等她醒来，无论她变成怎样，我都会一直照顾她。”
“看来，你很爱她。”莫宁佑黑曜石般眼深邃如井。
莫若元双手捂着脸，良久才听到他沙哑的声音道。
“她会这样，都是我的错。”
莫宁佑蓦然一愣，“为什么这样说？”
“那天，我跟她因为一点小事吵架，之后，她打过电话跟我道歉，不过，当时我还气在头上，所以，没有听她的电话，也没回她短信。
可能这样激怒她吧，第二天，她就跟我说，如果，我再不去找她的话，她就从死给我看。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说了，所以，我以为她像以前那样，说说而已，我真的没想到......”
每对情侣都会吵架，他们也不例外，曾经试过几次，她因为他没空陪她，她就吵着分手，等他说那分手就分手吧，她又后悔了，所以，就想以自杀来威胁他回心转意。
因为试过她说自杀，结果她只是说说而已，所以，这次看到她的留言，他也没放在心上。
他没想到，这回她是当真的，她竟然为了吓唬他，真的从天台上跳了下来，当他接到她楼的消息时，简直吓坏了。
听着他的话，莫宁佑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也不用太过自责，发生这种事情也没人预料到的，我想吕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能醒过来的。”
这是个美好的愿望，不过，现实却是残酷的。
虽然，每个人都希望吕曼很快就能苏醒过来，可惜几天后，她却因为并发症而抢救无效。
***
吕曼父母因为女儿的死而大受打击病倒了，所以，葬礼的事情差不多都是莫若元在打点，因为他的关系，余衿欢也帮忙筹备这个葬礼。
出殡当天，她的同学，好友，亲戚都来送她最后一程。
“真没想到，吕曼那么开朗的一个人，居然会自杀。”
“早知道她会自杀，当初我就不借钱给她了，现在她死了，我要到哪里讨债去？”
“阎罗王吧。”
“去你的，你才去阎罗王那里讨债。”
站在厕所里，听着外面吕曼那几个同学的对话，余衿欢撇了下嘴角，这些人真是的，没听过死者为大吗，居然在别人的葬礼上说人家的坏话。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自杀？”
“听说是她男朋友要跟她分手，于是她就以死威胁他，想要跟他和好如初。”
“但我听说的却不是这样，我听说她是因为被人搞大了肚子，对方不肯负责任，她又觉得无脸见男朋友才去自杀的。”
“这也太扯吧，这是什么年代，就算被人搞大了肚子，去堕胎就行，用得着跑去自杀？再说，你看她那个男朋友，简直是高富帅的代表，她怎可能还还去找别人。”
听到这里，余衿欢再也忍不住，想开门出去骂人了。
太过分了，吕曼死得这么惨，她们居然还这样说她，简直没人性。
正当她握着门把，打开门之际，却听到外面那几个女人又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之前她跟我说过，她打工的公司，有一个大老板看上她了，对她一见钟情，她还在我面前炫耀，那老板送了多少礼物给她，她都不甩对方呢。当时，我还以为她在胡扯，现在想来，也许她真的跟那老板有染。”
“我也想起来了，她自杀前一天，我们本来约好晚上一起去唱卡拉ok的，之后，我们等了她很久，都不见人，就打电话给她了，她就跟我说，她要迟些才到，说什么去见一个客人，送什么资料后就来的，结果她一个晚上都没见人。”
听到这里，余衿欢立即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她自杀前一晚，真的约你们去唱歌？”
外面三个女孩子突然看到她走出来，认得她是吕曼的男朋友的大嫂，顿感有些不好意思。
“当时，她的心情怎样？是很不开心吗？”见她们不回答，余衿欢又追问道。
“是的，她是答应跟我们一起去唱歌，当时她的声音听上去，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不像是不开心的样子。”穿着蓝色超短裙的女孩子答道。
听着她的话，余衿欢皱了下眉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见她在想事情，于是，那三个女孩子趁机离开了。
***
晚上。
“怎么还不睡？今天你忙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把平板电脑往床头柜上一放，莫宁佑伸手就要关灯，却听到余衿欢道。
“今天，我在厕所听到吕曼的几个同学谈论她的话，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他转过头看着她。
“她们说，她会自杀其实是因为别的男人。不过，我真没想到她是那种一脚踏两船的女人，唉，如果她们说的是真的话，那二叔该有多伤心呀。”她感伤地道。
“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却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那样一来，他也不用那么内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她。”
“话是这样说，但事实如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不过，听她们的语气，我有种感觉，她不像是自杀的。”她皱眉道。
“你想想，如果一个人真想自杀的话，怎有心情约同学去唱歌，而且，她自杀前一天，还给我发了短信，叫我订到票记得打电话给她，这证明当时她还没想到要自杀的。”
“你的意思是，她的自杀应该不是为了若元？”他分析着，“若元跟我说过，她之前也闹过自杀，不过，都是虚张声势，所以，前一晚应该发生过什么事，才会令她产生轻生的念头。”
“那么，我们要不要跟二叔说？”
“暂时不要，让我查清楚再说。”
她点了点头，“对了，她的同学说过，在她打工的地方，有一个老板看上她了，直觉告诉我，她自杀的事应该跟那个老板有关。”
他若有所思地问：“她真的说过，有个老板看上她？”
“她的同学是这样说没错。”她托着下巴，“不知道那个老板是怎样的，居然能打败二叔，获得她的芳心，其实二叔的人那么好，长得帅，又体贴，身手又好......”
他突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上，以吻封住她未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