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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自强，你个王八蛋！”
“你要是敢卖女儿，我就跟你拼命……果果，别怕，爸爸不要你，妈妈也会一直保护你、守着你的。”
这是谁在骂我，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还有，女儿果果也在吗？她不是去了国外？果果恨我一生，出国几年杳无音信，平时连一个电话都不肯给我打，难道是她回家了？
想到这，沈自强止不住的激动，努力摇了摇头，宿醉带来的头痛欲裂稍缓，爬起身来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由得一怔。
昏暗低矮的房间空空荡荡，斑驳的墙边摆着暗红色的老式衣柜，窗前是一个破旧的黄色梳妆台……
这极具年代感的陈设和家具，沈自强既熟悉又陌生。
这里分明是他八十年代末在茂南县县郊的出租房。
昨晚自己不是在妻子江小柔的墓前痛哭流涕，忏悔赎罪，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见鬼了？
沈自强登时吓的一哆嗦，抬头在瞧见梳妆台上镜子里的人脸，满脸憔悴，胡子拉碴，五官却是非常端正，有点像后世的香江明星古天乐，虽然落魄但也难掩帅气。
这分明是自己年轻的样子！
沈自强惊的瞪大眼睛，当初自己就是靠这张帅气的脸蛋和甜言蜜语，拐了高中同学，也是校花的江小柔。
后来两人偷吃禁果，先上车后补票，差点被丈人和大舅子打死。
为此江小柔险些和家里断了关系。
转过头，正好看到床头挂着的日历，上面的日期赫然是：1987年8月12日。
真的活见鬼了！
“呜呜……”
外面突然传来小女孩的哭声。
“果果不怕，妈妈在，不怕不怕……”
外面的声音，如同一道霹雳，沈自强脑海一片空白，呆愣了几秒然后猛地拉开房门。
就看见，狭小的客厅内，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怀抱着小女孩，正轻轻拍着女孩的背部安抚着，清秀的脸庞上两行清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到打开房门的男人，眼神复杂。
眼前的女人，长相清秀甜美，身材高挑，穿着打着补丁的连衣裙。鹅蛋俏脸，长发飘飘，眉角还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有点像后世的女歌星杨钰莹。
正是他心心念念、痛彻心扉、追悔莫及、芳华早逝的一生挚爱——江小柔！
沈自强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颤抖着嘴唇说道：“小柔，真的是你吗？”
看着沈自强这幅模样，江小柔被吓了一跳，把女儿抱得更紧了，“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沈自强，别想打我女儿的注意，除非我死。”
看着母女被自己吓成这幅模样，沈自强的心就像被揪起来一样，疼的厉害。
他缓缓朝江小柔她们走过去，江小柔抱着女儿试图往沙发里靠。
接下来一幕直接把江小柔吓傻了，只见沈自强一把紧紧的抱住母女俩，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呜呜呜……沈自强，我真的没有钱了，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果果吧，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江小柔小声的啜泣道。
卖女儿？
沈自强想起来了，正是1987年的夏天，他和一帮狐朋狗友醉酒后豪赌，输得一塌糊涂，欠了村霸胡大彪整整800块钱，这在当时算是一笔巨款。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一个普通工人每个月的工资不过几十块钱，这800块钱对于他这样的家庭无疑是一座看不到顶的大山。
对方吃定自己还不了赌债，便让一个叫李二狗的混蛋怂恿自己，让他卖女儿还债。
那时的沈自强虽然吃喝嫖赌、游手好闲，是个混蛋，但也不至于浑到卖亲生女儿，和对方打了起来，不欢而散。
只是不知道这个事情怎么就传到了江小柔的耳中，和自己大闹了一场，在县纺织厂上加半年夜班又在外面找了两份兼职，才把这笔钱连本带利还清。
“小柔，果果，对不起，你们原谅我好不好……”沈自强紧紧的抱着两人，见鬼就见鬼吧，只要能够重新拥抱妻女，我沈自强下地狱都都认了！
“你说什么？”江小柔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生病了。
这还是那个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跟自己要钱的沈自强吗？
他居然也会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