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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梦溪揣进兜里后，纪青夜就更好奇了，诱惑着她：“给我看看。不然，你今天就别想出这道门。”
“有什么好看的。”崔梦溪扫了扫手，“别来烦我，我还没做完呢。”
纪青夜看着她的侧脸，“去南下的事，已经定了。”
崔梦溪停了一下，“知道了。”
没想到这么快。到时候又是轰轰烈烈的打打杀杀。
“你可知今日朝堂里发生了什么趣事？”纪青夜忽然主动跟她说起这个话题，她一边忙，一边有的没的回应。
“他们知道我要离京后，纷纷要裁夺你。让我把你交出去，因为你是罪臣之女，理应死了。”
纪青夜低低笑了几声，想到今早那个场面，还历历在目，“我一走，谁都想要你的命。”
“那你怎么说？”
“我说你不比一般女子，你聪明才略，见过世面，精通兵法，还擅长医理。这样的人若是死了，鼎天国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代替的人。”
莫名被夸，崔梦溪面前点头道：“也是。”
“……”纪青夜好笑道：“我说我身边少了你不行，周围的人顿时鸦雀无声，再也不敢提对你怎样了。”
崔梦溪抬眸：“这么说，将军还是我的保命符了？”
那群人为了能继续过好日子，怎敢不停纪青夜的？现在举国上下，就他一个人有能力去解决南下的事，谁敢违逆？就连皇帝老头都得在这件事上让他三分。
如此说来，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何时启程？”
“明日。”
这么急。崔梦溪连忙加快手里的动作，忽然砸到了自己的手，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还没查看呢，手就被纪青夜握住，他垂眸看着差点被砸碎的指甲。
“也不看准了砸？”
崔梦溪不自然的抽开手，“没事，我习惯了。”
不一会，她那块指甲开始发紫，疼痛一阵接一阵的，实在忍不住，她用冷水敷着才好受点。
本以为要在静室待一段时间，毕竟她院子烧了，没处住，没想到明日就要离开。
“在此之前，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纪青夜忽然问她。
崔梦溪想了想，还在馋早上的东西，“烤鸭。”
纪青夜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以后干脆改名叫烤鸭吧，念这玩意，有没有点出息？”
被说了这么多遍，崔梦溪习惯了，她整个后背放松下来，坐姿有些颓废。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虽然斥责崔梦溪没出息，但纪青夜还是叫人去现烤一只黄金脆皮鸭来。
看她吃得满嘴都是油时，又说她吃没吃相。
崔梦溪见过那些贵族小姐用餐，确实很斯文，一举一动都丈量好的，不多不少，但她学不来，她今天要饿疯了。
一只烤鸭，就这么被崔梦溪解决，她拍了拍肚子，心满意足。
炉子上的水在滚，纪青夜还给她烧茶解腻。
“你心口还有伤，去太液池泡一泡。”
崔梦溪饱了不想动，便瘫在蒲团前没动弹。纪青夜催促她几次，她才跟蜗牛一样慢慢挪。最后纪青夜看不下去，把她拉到太液池前，动作粗暴。
下去泡了约莫一个时辰，崔梦溪整个人沉下去，从水中出来，从下巴抹上额头，水哗啦啦的流。整张脸清澈透亮，让人联想起天山雪莲的白和净。
伤口果然没那么痛，崔梦溪瑟瑟发抖穿好衣服，移到了里面睡觉。
半夜时分，纪青夜吹灭了灯，和衣卧在了外沿。一只手忽然搭上他的腰，身后的人埋在了他后背。
纪青夜微微转头，看见她睡得很熟，便没再动，像抱枕一样给她抱着，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了笑。
刚闭眼，身后的人就说起梦话。嘴里呢喃，听得让人心碎。
“不要杀我，不要过来！”
诸如此类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还带着哭腔，纪青夜转身，她紧皱的眉头在诉说一切。
她经历了许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事，似乎人间百苦都尝了个透，却依旧能笑得没心没肺。
纪青夜情不自禁揽住她。
“睡吧。”
明日开始，就难有这种好眠了。
晴朗的天气，春光乍泄。时间一点一点过着，旁边的大沙漏已经滴到了尽头。
崔梦溪眼睛干涩，不知道自己为梦哭过，利落的收拾好一切，出了静室，没注意到外沿有睡过的痕迹。
队伍依旧集结完毕。她没乘坐马车，而是牵了匹大马出来，比男子还要利落，不少眼光都投掷在她身上。
其中最热烈的，竟然来源于秦月若。为什么她能去，自己却不能？
就因为她会医术么？秦月若终究忍不住哭泣起来，在所有士兵说完誓词后，她越加伤感。
她就怕纪青夜一去三五年，一去不回。
此次不同的是，纪青夜身旁终于有第二个人。他回头看了眼马上的崔梦溪，军旗猎猎，风振衣裳，马蹄在地上烦躁的尥蹶子，她也看了过来。
此时所有士兵都单跪在地上，如同为他们俯首称臣。
崔梦溪的眼光很快移开，将他看做与背景融合的人，这一去，能换得天下海晏河清，时合岁丰。
一声令下，队伍启程。秦月若的哭声渐渐放大，甚至不惜自己在众人面前的形象。
纪青夜甚至没有施舍一眼，她的小动作，她的爱慕眼神，还有她这次放火，像个笑话。
因为人家根本不在乎，甚至，视她不见。
出玄关后，天河涛涛，再回首，是繁华的京城。崔梦溪心中有捧热血，足够浇灌世上最鲜艳的花，开得广阔无垠。
纪青夜正和旁边的副将说话，副将时不时观察着纪青夜，发现他偶尔回头看看身边那个姓崔的女子。
崔梦溪忽然发现什么新奇的事情，急着跟他分享，当众喊了他的名字：“你看，我改造后的弩射器能连续弹二十根针！”
纪青夜看了过去，她手肘很白，那个暗器很酷。
然后抬眼，看她欣喜的脸，“很好，很厉害。”你很好，也很厉害。
她骄傲的抬起头，“这还不算厉害的。”她比了个姿势：“我见过能连发四五十针的。”
纪青夜一笑：“那你继续努力。做好了，我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