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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黑衣人趁着江重分神之机，突然欺身而近，劈手一掌，打在江重的脖颈后，只听江重闷哼一声，来不及反应，就已晕倒在地。
“哥哥！！”
惜芸飞奔过来，一边去扶江重，一边怒道：“宋荻，是谁让你这样做的？？”
那黑衣人已取下黑巾，露出一张白净斯文的脸，面上神情又是惊讶，又是尴尬。
“江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
此时此刻，惜芸已全然明白，一缕沁骨的寒意从心底弥漫上来，似乎全身都陷入冰窖般的僵硬。
她紧紧咬着唇，但声音仍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他在哪里？？”
宋荻迟疑了一下，惜芸已厉声重复了一遍，“他在哪里？！”
宋荻向着山谷的另一边遥遥一指，“殿下在那边！”
惜芸默然不语，只返身向着宋荻所指的方向疾跑而去。
乱石嶙峋，地面低洼而泥泞，一路的火光灼得惜芸汗如雨下，她带着满脸的汗水，和满身的烟尘，一直奔到了山谷尽头。
她几乎是立刻的，就认出了李景枫。
虽然他今日，十分罕见的穿了一身漆黑似墨的长衫，亦蒙了黑巾，但那双在夜色中灿若星子的眼睛，她却绝对不会认错。
穿了黑色衣裳的李景枫，不仅仅是换了一件衣裳的颜色，仿佛就连气质，都变得凌厉冷酷起来。
他如一株挺立的修竹，姿态从容，静静立在树荫下，就那么冷淡的，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正在厮杀的人。
陈啸府与他的亲卫们被一群黑影围在当心，而这群黑影，下手的时候，却绝不似刚才对待江重那般的手下留情。
剑光如电，疾速如风，绵密的剑影几乎将陈啸府整个包裹住了。
他身边的亲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身首异处，血肉横飞，那一颗颗头颅飞出时，淋漓的鲜血甚至溅到了惜芸的素色长裙上，绽了大大小小的鲜红。
当李景枫那冷淡的目光扫过来，终于看到了惜芸时，他突然僵住了。
“李哥哥！”
惜芸轻声地叫，却连嘴唇都在止不住的哆嗦。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其实，答案，她是知道的，只是还不甘心，想听到他亲口确认。
“芸儿！”
李景枫已很快从震惊中平静下来，他缓步而来，低头看着惜芸，那亮如星辰的眼眸，如往日一般蕴涵了浅浅笑意。
他温柔地说道：“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这里太乱了，我让宋荻送你出去。”
“我不走！”惜芸摇着头，颤声道：“李哥哥，你想要杀了陈啸府，好让高祥他们突围出去，是吗？”
李景枫仍然浅浅的笑，声音万分柔和，“芸儿很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
他坦然自若，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愧色，他甚至伸出修长的手指，为惜芸擦拭了被烟火熏黑的脸颊。
惜芸拂开他的手，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止不住地苦笑，清丽秀美的脸庞上，似有几分愤怒，又似有几分茫然。
他真的承认了！
原来，那个资助高祥的人就是他！
那个居心叵测的幕后之人就是他！
那个处心积虑要挑起缙国内乱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