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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曾征战八方的他而言乃是一种折磨。
此刻听得殿内的对话，朱元璋忽的感到一阵释然，全身上下所有的重担都好似在这一刻卸了下来，整个人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在。
是啊，朱杞最终还是彻底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不过他想知道朱明今日既然来了东宫，那他又会怎么做？
难道他只是来证明朱杞已经不再适合当太子？
李文忠和孝慈高皇后感受到朱元璋身上的那股轻松地气息，还以为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废除太子，所以此刻两人均是垂首叹息，满满的惋惜之感涌上心间。
这时，殿内再度传出声音。
朱杞道，“本宫的确没资格再当这个太子，可本宫没资格，你以为你们就有资格？”
在他看来，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没资格当这个太子。
这是所谓的太子后遗症。
这让朱梓等人尽皆冷笑。
他们不是没资格，只是没机会。
因为朱杞是太子，所以他们这些排在后面的都只能选择夺嫡。
在这条漫长而艰苦的夺嫡之路上，谈论资格显然显得可笑，谁都有资格，只是要看谁有那个命。
不过这话他们倒没说出来，好似大家都心知肚明，说不说都一样。
然而朱明却淡淡道，“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怕打击你，资格这种东西，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
“相反，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资格当这个太子，除了你。”
“你想知道为什么？”
朱杞满脸的黑线，显然对朱明的话感到万分不解。
只听朱明道，“大家都是一个爹，都是皇子，在夺嫡这条路上，大家都有资格继承皇位。”
“可你不通，你是即将被废的太子，一旦皇帝下令废了你，那你便再无登顶的可能。”
“所以，只是你失去了资格，别人可还没有。”
杀人诛心。
其实朱明也并不想这么做。
他只是想在停止内耗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完成自己分内之事。
然而朱杞的走火入魔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这让他很难受，不得不选择诛心之举。
所谓诛心，便是彻底让朱杞感到失望。
绝望的中立可以压垮一切，包括所谓的太子，也包括所谓的走火入魔。
“本王还要告诉你，就算本网根本没打算当这个台子，也绝对不会任由你这种人继续坐在太子之位上。”
朱明将这种压力施展到了极致。
我可以不要，但你也绝对要不了。
果然，朱杞听得这话顿时怒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你既然没想过当太子，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本宫步步紧逼！”
“本宫到底与你有什么仇啊？！”
朱杞的脸上写满了恼羞成怒，恨不得一口吃了朱明似的。
而其他人听得朱明所言，也均是一怔，他们万万没想到朱明竟然会这般直白地说出口。
这种事难道不该隐藏在心里暗自琢磨嘛？
现在的人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什么话都拿出来说？
这时，只听朱明道，“为什么？”
“你竟会问出这种幼稚的问题，可怜了你在太子之位上待了这么多年，竟一点长进也无。”
“好吧，本王告诉你为什么。”
朱明微微一顿，随后正色道，“因为本王所做的没见识都是为了这个国家，而你根本不配成为这个国家的君主！”
此言一出，四下俱静。
无论是朱杞，还是其他皇子，亦或者是殿外的朱元璋等人，听得这话皆是愣神一静。
然后便只听到朱明的声音缓缓传出，“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
“孔夫子虽然迂腐了些，但有些话总没错。”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道，而本王的道则是为国为民。”
“这话说起来有点像吹牛，但本王也一直在用行动证明着。”
证明着，证明什么？
自然是证明他一直在努力的为国为民。
这是他的道，这是他的本。
而朱杞则是他在追求自己的道上的阻碍，所以他只能把朱杞清理掉。
当朱杞再无资格成为这个国家的君主的时候，那朱明自然不能任由她的存在来阻碍自己不断追求自己的道。
况且，朱杞的愚蠢和作茧自缚超过了常人所能想象的，这种人一旦登基为帝，那将是整个天下的灾难。
于是，朱梓，朱标，朱惘，朱棣等人脸上满是问号。
你在为这个国家选接班人？
这特么难道不是皇帝该做的事吗？
你凭什么抢人饭碗？！
就连殿外的朱元璋也是一怔，心道这朱明还真是“大言不惭”，老子的工作都敢抢着干。
轻轻“咳嗽”了一声，朱元璋用确保不会让里面的人听到的声音道，“这个朱明啊......实在是......任性啊。”
孝慈高皇后和李文忠听罢，皆是面无表情的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
这特么哪里是任性？
这分明是妄自尊大啊！
李文忠暗暗腹诽道，“也就你们这两父子敢这么厚脸皮。”
朱明只是一个亲王，凭什么为大明选接班人？
话还说得那么好听，美其名曰为国为民，脸皮还敢再厚一点么？
李文忠心里一阵不畅快，怎么朱杞那小子就永远学不会厚脸皮呢？
这是，朱杞的声音忽的响起，“朱明，这就是你今天来想说的话？”
殿内诸皇子都是凝视着朱明。
看起来，朱明今天是来杀人诛心的，可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杞被废难道不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么？
往死人身上扎一刀是几个意思？
难道死人还能跳起来喊疼？
朱明的东宫之行，并未在揭露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后而结束。
相反，朱明把目光转向了其他几个人。
朱标，朱梓，朱惘，朱樉，朱棣，朱橚，朱檀，朱桢。
朱明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朱桢脸上，“你也想夺嫡？”
这话过于直白。
朱桢不敢回答。
这话没人敢回答。
朱桢目光转向一旁的朱檀，显然他和朱桢的关系比较亲密，这时候只能仰仗朱檀来替他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