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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朱明想尽了各种办法逗那姑娘说话，可那姑娘既没有选择出手反抗，也没有应声，一直沉默不语的看着朱明。
而快到长安城的时候，那姑娘的眼神忽的变得害怕，但仍旧一句话也不说。
朱明纳闷道，“你别是个哑巴吧。”
那姑娘的眼神一变，竟低下了头！
还真是哑巴！
朱明下巴都要惊掉了，这姑娘如此貌美，武功如此之高，竟是个哑巴！
这......
真特么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啊，老天这也太公平了。
还能说什么，朱明只能对着苍天竖起中指，然后大骂一声，。”
朱元璋第一次见到脱古思帖木儿时被震惊得无以往复。
因为脱古思帖木儿实在太像元顺帝了，那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朱杞没见过元顺帝，自然不知道朱元璋此刻在想什么。
朱元璋对元顺帝的印象却是深入骨髓的。
他看着脱古思帖木儿，几度欲言又止。
的确，脱古思帖木儿是元顺帝的幼子，是所谓的前朝余党的首领。
他也的确曾和突厥联手打算刺杀李
今晚发生的这一切也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按道理，按照大明律例，他要死，必须死，朱元璋都保不住。
可当他看到脱古思帖木儿就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脱古思帖木儿太像元顺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朱元璋就是犹豫了。
朱明站在一旁没有开腔说话，而李文忠，刘伯温，杨思义三人也很有眼力见的选择了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
大殿之中一时安静无比。
朱杞见状正要上前说话，可冷不丁感受到朱明投来的目光，当即转头看去。
只见朱明的脸上满是冷意。
朱杞懂了，刚刚抬起的脚步霎时放了回去。
而他这放下脚步的声音也打断了大殿之中的安静。
朱元璋呼出一口浊气，看着脱古思帖木儿问到，“这些年，都是谁在背后支持你。”
朱元璋声音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像是在审问，但又像是在质问。
脱古思帖木儿看着朱元璋，脑海里浮现的尽是从旁人嘴里听来的故事。
大殿之上坐着的这人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他也曾听他们说起来，说自己和自己父亲如何相像。
而当他脑海中浮现那个故事的时候，自己父亲的角色不由自主变成了他自己。
眼前的这个人，亲手杀死了自己。
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旁人很难去想像。
而脱古思帖木儿此刻也只能感受到一种极其微秒，但却又相当骨干的感觉。
就好像是在梦里，身体不由自主的下坠，现实里的身体受惊抖动。
这种感觉...,,,
好熟悉。
脱古思帖木儿这些年来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只是在见到朱元璋的这一刻，这种感觉变得更加真实了。
他看着朱元璋道，“没想到你开口问的第一句竟然是这个问题。”
“难道你这些年就从未有过愧疚，从来没有在深夜里被噩梦惊醒吗？！”
他在质问朱元璋，这是肯定的。
他质问朱元璋当初为什么要斩尽杀绝，为什么要下如此狠手，为什么要让这世上许多无辜的人都因此而惨遭连累。
朱元璋怔神，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他这些年的确经常做同一个梦。
那就是梦到元顺帝的鬼魂来找他，来向他索命，来让他偿还元顺帝原本的一切。
朱元璋京城在噩梦之中醒来，浑身湿透，然后久久不能入睡。
这种痛苦陪伴了他许多年，直到朱明离开太极殿走进他的视野。
自从朱明走进他的视野之后，这种噩梦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取而代之的乃是秦始皇，汉高祖，还有什么杨坚，努尔哈赤什么的人拿转头拍他的脑袋。
这也让他很难受。
但比起梦到元顺帝，这种程度的噩梦他已经能够接受了。
他看着脱古思帖木儿释然一笑，“没什么愧疚不愧疚的，朕一路走来，杀人无数，早就心如止水。”
“如果非要说愧疚的话，朕唯一愧疚也只是没有与你爹说最后一句话。”
脱古思帖木儿问到，“什么话。”
朱元璋反问，“你想知道？”
脱古思帖木儿想都没想就应到，“当然。”
只听朱元璋道，“朕想告诉他，朕从来不后悔推翻前朝，从开始到现在，从来不后悔。”
“你！”
“你根本不配这个皇位！”
脱古思帖木儿怒吼，歇斯底里的怒吼。
朱元璋冷笑，“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配不配的事，有的只是愿意和不愿意。”
“朕愿意这么做，这就可以坐在这里。”
“而且朕坐在这里，远比你爹坐在这里更对得起大明的万千子民。”
“诶，别着急反驳。”
朱元璋摆手，打断了正要反驳自己的脱古思帖木儿。
只听朱元璋淡淡笑道，“你想和朕讨论道德，那朕就给你这个机会。”
“世人都道朕本是个和尚，却手上沾满鲜血，推翻了前朝乃是罔顾佛家礼仪之举，可世人而今享受到的一切太平，却又都是朕的功劳。”
“他们心里对朕千般诋毁，万般诬陷，可实际上却又生活在朕推行的国政之中，而且还对朕感恩戴德。”
“你说他们心里会不会矛盾？”
话到这里，朱元璋微微眯眼，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气息顿时从他身上流露出来。
大明江山能有今日，不是靠他朱元璋是靠谁？
而这个皇位，如果他不来坐，那死在这里的就是他。
当初在那种紧要关头，谁死都不好说。
如果他不推翻前朝，被元朝统治的百姓该怎么活。
这根本毋须任何猜测。
世人也根本不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做出那样的决定是如何艰难的一件事。
可世人都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好似他们看到的一切就是真相，他们知道的一切就是事实。
然而实际上，他们知道的只是凤毛麟角，什么也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