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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曜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劈了多久。
只记得沐弦歌似乎阻止过他，要他别再继续了，她来想其它办法。
他拒绝了。
在场的连人带兽，只有金雷之力最适合做这件事，什么其它办法都是次一等的选择。
“你不是最喜欢简单直接吗？没有比这更简单直接的了。”他倒还笑得出来。
沐弦歌看着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也许是感动，也许是愧疚，也许是担忧。
琴曜风不想去分辨。
他只是抿着唇，用力打出一道又一道雷电，仔细寻找空间隙缝究竟在何处。
不知是哪一击劈中了哪里，琴曜风突然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一角衣衫。
是……错觉吗？
他瞪大了眼睛。
周遭的一切在他眼中无限放慢，衣衫缓缓上移，眼前逐渐描摹出一张绝世容颜。
月惊鸿！
不是错觉，这一下真的找到位置了！
沐弦歌就站在他身后，见状也是大喜：“有了！琴曜风，你成功了！”
或许是有所感应，月惊鸿忽然偏过头来，电光火石的一瞬，目光与沐弦歌隔空相遇。
然后，月大美人似乎是笑了一下。
琴曜风顾不得看那颠倒乾坤的倾世一笑，他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件事：隙缝的位置找到了，如何才能打破空间隔绝？
不及多想，两道雷霆先后落下，隙缝毫无反应！
琴曜风心中大急，再不采取什么行动的话，隙缝就要闭合了！
正在此时，一道白光自他身后忽然迸发，精准地切入了逐渐闭合中的空间隙缝，千钧一发之际，将隙缝牢牢卡死。
随后白光炽烈暴涨，套叠的空间在他与沐弦歌震惊的注视中，缓缓分开了！
到这时他才看清，那道“白光”，原来就是神兽乘黄的身躯。
沐弦歌满脸一言难尽地看了乘黄一眼，目露征询之意。
乘黄当然看懂了她的意思，傲娇地一声“哼”。
没错，就是她想的那样。
传闻神兽有三宝：无声之吼，无明之光，无影之疾。
其中无声之吼就是超声波，沐弦歌早已多次见识过。
无明之光也即神兽的天眼，被沐弦歌死皮赖脸拿来给月惊鸿炼了法器。
而无影之疾，当时乘黄不肯给她解释，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就是撕裂空间啊！
不过话说回来，无影之疾虽能撕裂空间，但应该是并不擅长寻找空间隙缝，否则就方才那种情况，琴曜风寻找得如此辛苦，神兽早就要看不下去、亲自出手了。
另一头的月惊鸿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手中戒指飞旋而上，半空中化作巨剑，剑风堪堪擦过乘黄那纯白柔软的皮毛，以无比刁钻的角度切入，轰然一击。
套叠的空间，终于——完全撕裂！
无法形容的巨力将沐弦歌、琴曜风二人不由分说卷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先后掉落在地。
琴曜风被摔了个灰头土脸，自己还顾不得怎样，先转头找沐弦歌：“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是摔了一下，对沐弦歌来说还真算不得什么，她微微扬起头，全副心神都在眼前所见。
月惊鸿就站在她前面，再度见到这熟悉的渊渟岳峙的背影，沐弦歌心头一酸，差点欢喜到落泪。
“月惊鸿。”她不出声地叫。
冷哼声不合时宜地插入：“送上门的把柄。”
沐弦歌直到这时，才分神去看那个飘浮在半空中、正与月惊鸿对峙的人。
叶星阑。
“你可以试试。”
“你可以试试。”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月惊鸿仍是懒散的漫不经心，沐弦歌亦仍是清冷的不容置疑。
话一出口，沐弦歌就看着月惊鸿的背影笑了一下。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月惊鸿背对着她，亦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刹那柔情。
琴曜风心头一颤。
依旧是无言的默契，同样的傲骨风姿。
如此优秀的他们，真的太般配。
“月惊鸿，”沐弦歌轻声说道，“你尽管放手施为，若我被他挟持，必不令你为难。”
月惊鸿没有立即回答。
但现场的温度，却陡然降了下来！
“朕，必保身后安全。”他一字一顿。
琴曜风怔怔地听到此处，忽地记起方才他刚刚找对了位置的那一刻，隙缝两端一对璧人相对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就叫做神仙眷侣吧。
他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头一瞬间的失落。
乘黄为他们张开结界，而在结界之外，月惊鸿和叶星阑已经再次动上了手。
这还是琴曜风第一次直面先知与法圣的战场。
奇怪的是，他明明没有看到二人中的任何一个直接出手，可是却深切体会到了生死交关的极致压迫！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绷成一根拉满了的弦，只要轻轻一碰，随时都会断裂。
而他现在明明还在结界的保护之中……
如果没有神兽的结界，难以想像他现在会是怎样的状态。
可能已经灰飞烟灭了吧。
他这厢正在胡思乱想，对面叶星阑已经出手了！
眼看这大陆上唯一的先知缓缓举起右手，琴曜风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两人之间仅是意识之战就已如此令人窒息，若是动起手来，岂不是要天翻地覆、地裂天崩？
他自己身为金系初级大法师，目前虽已掌握了一到十级的全部金系法术，但对于金系升级的雷系，却只能算是入门。
能够使用的也不过是昊天金雷、掌心雷、雷龙卷这种低级法术。
母帝说过，要等到他升为高级大法师，才能把所有的雷系法术都学完。
那么，身为先知，叶星阑又会使用什么法术呢？
他凝神息气，全神贯注，唯恐错过了这终生难得的观摩机会。
先知亲自出手，自己又身在神兽的结界之内不怕被波及，这是千载难逢之机遇。
哪怕仅能看出一星半点门道，于他来说，也是巨大的机缘了！
叶星阑举起的右手终于向下一划。
琴曜风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自己将要亲眼见证先知的无上之招，大概能吹上一辈子，他想。
然后叶星阑的招式就落了下来。
琴曜风的表情，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