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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楚禹棠在朝中越来越显眼,她这个本来不怎么被看得起的王妃,在众人的心目中地位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众所周知六皇子并不好打交道,所以不少人想着从她这个王妃这边入手,也要拉拉交情,若是他朝六皇子更为得势,这关系也是用得上的。
若说七皇子上门,她必须得应付一番,那这些凑交情的夫人们,她是半点也没有这个兴趣,而且就是真的赴宴了,也带不来半点好处,因为若是他们的位置一直稳固,或者说越来越好,那哪怕她不假辞色,那些人也会好言好语,若是一朝失势,她们绝对是避之唯恐不及。
这一点看看之前的刑部尚书一家就很清楚了,刑部尚书得势的时候,门中访客络绎,与吴夫人交好的夫人们比比皆是,可是吴尚书身陷囹圄,那些访客,那些交好的人纷纷都不见了,而且闭门称病,生怕沾染半分关系。
如今吴大人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家中,荣宠更胜,吴府便又恢复到了往昔的模样,人心啊,向来都是如此,这些只会看着风向的人,实在没有半分结交的必要,不然只会是浪费了时间,还半点都得不到益处。
所以唐晚晚干脆已天气渐冷,身体不好为由,闭门谢客了,那些送过来的帖子,也都被采芝和采苓拿去处理了,虽然说这样的行为难免可能会被人诟病,但是比起这个,还是去应付这些场面更让人讨厌。
“王妃,王爷过来了。”采芝在门外说道。
听到采苓的话,唐晚晚从榻上坐了起来,稍稍整理了一番衣服,然后走过去开门了,虽然她与楚禹棠已经是将对方认作为命定之人了,但是两人终究是没有亲密到最后一步,所以若是她的房间不开房门,楚禹棠也不会擅自踏进,每次都是叫人回禀,给她一份尊重。
一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张俊逸的面孔,不管看多少遍,都让人觉得魅力非凡。
“天气冷了,也不加件衣服。”唐晚晚看着楚禹棠穿的有些单薄,不由得说了一句,她穿的就很是暖和,因为楚禹棠早早地就将衣服给她预备好了,别说是现在穿的,就是冬日里的也不缺少,所以她半点也不委屈自己,将自己包裹的暖暖和和的。
楚禹棠笑了笑说道,“刚才练了套拳法,所以将外衣给去了,这点寒风,影响不了我。”
练武之人的体魄总是比起常人更好的,所以他们能在寒风凛冽之中只穿一件单衣,现在虽冷,却还没冷到那个份上,这点寒风自然也就不被楚禹棠放入眼中了。
诚然这一点唐晚晚也是明白,她的体魄也能不惧这份寒意,但是她该穿的衣服却是半点都没有少,毕竟体魄好,跟主动吃苦是两回事情,若是身边真的没有那个条件可言,那一件单衣她也不会觉得痛苦。
但是当可以享受的条件都在身边的时候,她也没打算借此而磨砺自己,唐晚晚将目光看向拿着衣服的谷风,谷风立刻会意,将衣裳给自家主子披在身上。
虽然王爷已经说了不穿,但是当王爷和王妃在一起的时候,谷风很清楚此刻谁的话更重要一些,所以尽管他的主子说了不穿,但是架不住他的主子在此刻也得听王妃的啊,所以谷风的动作相当利落。
对此唐晚晚也是投以了赞许的目光,然后帮楚禹棠将外衫穿好,王妃动手,楚禹棠哪里有半点不想穿的意思,十分快速的就将谷风披到他身上的衣服好好地给穿好了。放下茶杯,唐晚晚依旧是那风轻云淡的模样,“字面上的意思,你出去这个门,他们也可以不拦着,但是刚刚你听到的,别当作开玩笑,踏出去,便是抄家,入狱处理,毕竟机密不得泄露。”
“什么机密,方才王妃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富商的表情显得十分愤怒。
唐晚晚站起身来,一身气势彰显,“本王妃什么都没有说吗,你们在这留了这么长的时间,足有几个时辰,跟本王妃聊了那么久,你却说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有人会相信吗。”
“可我们就是不知道,县令大人可以作证。”富商鼓起了勇气,与唐晚晚对峙起来。
只是这话可没能吓到唐晚晚,她反倒是笑了起来,“官字都有两个口,这个你们听说过吗,他既是官,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这两个口,那你说说他会帮你们,还是不帮呢。”
唐晚晚的话,就是那软软的刀子,看着没有什么,但是细一想的,便如同刀子入肉一般,他们与县令是合作的关系,一起赚钱,一起发财,但是如果真的涉及到县令自身的官位的话,他们几个谁也没有把握敢说,县令一定会帮他们说话。
而且方才县令还离开了,若是他在的话,他们的情况也不至于这般窘迫,这么想着他们对县令的信任出现了一丝裂痕,这丝裂痕很小,但是唐晚晚有办法,让这条裂痕变得越来越大。
“王妃,您这么做是不合法的。”富商说了一句,却是连自己都觉得这话说服不了自己,当权者便是法,合不合的又何妨呢。
不过这条罪名,唐晚晚可没有打算认下,“本王妃是在请你们做客,上茶上水的招待着,王爷请你们来,是跟你们合计赈灾的事情,这诗信任,是倚重,他朝赈灾的事情结束,你们便有功劳,你竟说本王妃所做的是不合法的,口出狂言,放到公堂之上可是该掌嘴的。”
富商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面颊,心中苦涩更甚,是啊,这是扣押,还是做客,全凭人家一张嘴去说,自己等人能在这永富县中说话抵得上几两分量,在人家王爷王妃面前,又算的上是什么呢。
“既然王妃是招待,那不知这饭,我们可以吃了吗。”一人端坐在椅子上,已经放弃了无意义的争辩,反正也是争不过的,到不如来点实际的,先填填肚子再说,他饿的都没什么力气说话了。
听到终于有人将话题扯到了饭上面,唐晚晚表示很欣慰,“当然,这本就是给各位准备的,不过本王妃也说了,你们人多,这饭却是很少,分给每个人,也分不出去,所以更干脆各位用买的吧。”
买的,几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然后一个人开口了,“那不知王妃准备的这些饭菜,作价多少呢。”
“既是粮食,那就不谈银子了,以大米来换吧,就先卖这一碗粥好了,谁出的价高,这粥就归谁。”唐晚晚端起了其中一个粥碗,向着几个富商说道。
粮食,这,几人的表情看起来都不是很好,很快就推出了代表,与唐晚晚争论此事,“王妃,我们家中都已经没有多少米了,您却要我们以粮食竞价,这有些不合理吧。”
他们可没有忘了,自己方才装过的可怜。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也不必将本王妃当作傻子,是燕窝鱼翅算得上是清粥小菜,还是鲍鱼肘子算得上是填不饱肚子呢,用不用本王妃将你们昨日餐桌上的饭菜一一的跟你们说上一说,免得各位的记性那么不好,昨日才吃过,今日就不记得了。”唐晚晚的目光带着锐利。
仿佛透视人心一般,几个富商被说的头也不敢抬了,尤其是其中的两个人头低的比起别人更低,因为这些东西,正是他们昨日所吃的,没有想到,这闭起门来吃饭的事情,还能传到这王妃的耳朵里面。
“多余的话,本王妃就不说了,你们的粮食多还是少,本王妃也不想关心,毕竟虽然说赈灾的时候,都有募捐这一说,可我家王爷不是会勉强人的那一种,所以你们呢也就别多想了,饿的话,就竞价好了,话先放在前面,吃的东西就这么多,没拍到,那你们就继续饿着吧。”
这句话放下,唐晚晚当真看也不看他们,只是将盖在粥碗上的盖子揭开来,热气还是在的,粥照样很温暖,虽然只是小半碗的白粥,但是放在饿极了的人面前,与山珍海味无异。
装穷的事情被发现了,说没粮的谎言也被戳穿了,再加上肚子抗议了许久,所以有的人不打算再这么扛下去了,别的且先不管,先添饱肚子再说,“我出一升米。”
唐晚晚点了点头,“一升,还有跟的人没有,没有的话,这碗粥就归他了,粮食有限,各位可斟酌好了。”
“我出两升。”
“我出一斗。”说话的事那个肥头大耳的富商,因为胖的关系,他比其它的人更容易饿,所以率先报出了一斗,不过,眼下大家都饿了,也没有人会让着他。
“五斗。”
“七斗”
“我出一石。”一石米换一小碗粥十足十的赔钱买卖,但是这会儿他换的心甘情愿,毕竟家里的米粮再多,也没法这会儿给他添饱肚子不是,所以一小碗粥,被送到了这个有些肥胖的富商的手上,还有一个调羹和两条咸菜。
一石米对这些商人而言,算不上什么大的数目,无非是觉得换眼前的这些吃食不值罢了,独自虽然饥饿,但是那不是还有呢嘛,不差这一口,万钱粮食给的多了,那不是要亏死了。
在这永富县之中,一石米能换来的钱,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王妃,下一个是什么。”几人看着粥被端到了拍中的人面前,急切地问着唐晚晚。
拿到粥的富商,瞬间有了一种十分感动的感觉,白粥这东西,平时不吃倒掉了也不知道多少,可今日这东西却仿佛是宝贝一般,他拿调羹的动作都轻了不少,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放在了口中,温热的感觉下肚,只觉得十分舒服。
唐晚晚听到富商的问题,摆了摆手,“不着急,他吃完再说,一共就只有你们几个人的拍卖,若是少个人也无趣。”
决定权,终究是在王妃的手上,王妃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听着,不然外面站着的护卫,那刀剑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只得将目光,集中在了那个喝粥的人身上,看一看他什么时候喝完。
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粥,自然不是一口吞的喝法,而是一勺一勺的放入口中,那动作慢的,旁边的人都想要给他全部倒进嘴面了,你不能吃,你还要看着别人吃,这个时候你还特别的饿,这种感觉的痛苦程度实在是太高了。
这会儿都已经有人开始想自己为什么没有往上再加一下价格呢,一石米对自己好像不算什么,往上加一点说不定喝粥的人就是自己了,这个想法越想就越是那么回事,眼中看着那碗粥的目光也就越来越炙热。
喝粥的人喝完了粥,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却看到大家都是想要吃了自己的店,让他一阵的难受,浑身的肥肉都颤抖了一下。
唐晚晚见喝粥的人,已经喝完了粥,当下开始拍卖另外一样,那就是调羹大小的馒头一个,还是原来的流程,揭开盖子,让大家看清楚,然后拍卖开始。
这一次的拍**起上一次更加激烈,开头便是一斗米,升都没有出现过,大家争得也够快,一斗,三斗,五斗,再到一石米,这一次没有停下来,两石,三石,四石,越争越高。
他们依然觉得不值得,依然会肉痛,但是肚子此刻的饥饿,让他们没有办法再那么理智地去思考,最后这个小的如调羹一般的馒头,被六石米拍了下来。
巧的是依然是那个刚刚喝粥的肥头大耳的商人,这让周围的人一阵不满,“我说朱老板,你这可不厚道啊,刚才你都已经喝过粥了,怎么还与我们争这馒头呢。”
“晚晚,这下可还满意,本王的人如今都已经不听本王的话了,你的一个眼神就照做了。”楚禹棠指的自然是谷风,只是此刻谷风没有半点惶恐,他早已经清楚,不重视王妃的意思有何种结果。
唐晚晚展颜一笑,“那就说明,他觉得我的意思没错了,练完拳肯定是会热的,但是热气散了,人就觉得冷了,还不如好好地将衣裳穿在身上,免得到时不舒服。”
“是,王妃教训的是,日后本王一定按照王妃的意思做。”唐晚晚的关心,楚禹棠自然是乐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