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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日,金榜题名时,这是两大喜事,能与金榜题名相较且能排在前面的,自然能说明,成婚对一对新人而言,是何等的喜悦和美好,除却自己的,这儿大概是唐晚晚前世今生参加的*婚宴了。
刑部尚书府此时已经被一片大红色所笼罩,不管是宅子里还是大门处都借由红色的绸布散出了喜气洋洋的感觉,迎来送往的小厮个个面上都是笑脸,宾客也是乐呵呵的仿佛与主人同庆一般。
其实刑部尚书的喜帖发的不多,因为经过之前的一番变故,他也懒得去做那面面俱到的人了,可今日的礼物却着实不少,即便是没接到喜帖,没得到消息的,也来着人送了一份礼物,聊表心意。
也有那硬是厚着脸皮,没有喜帖也来当一回宾客的人,手中都送着厚厚的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带着笑脸,又拿着礼物,所以尚书府只能是另开了几桌宴席。
毕竟这样的人,竟是还不在少数,其实这尚书府虽然是布置的喜气洋洋,大婚的流程一样不少,但其实,吴尚书所请的宾客并不多,算上一些族亲,不过仅开席三桌而已。
这样的情况有些不合常理,毕竟越是高门大户,婚宴越是办的众人皆知,宾客越多,越是会令主人家面上有光,越是热闹,越是预示着一对新人将来红红火火。
可之前的一番变故,让吴家的人看透了人心,同僚的避而不见,朋友的推脱,同族的冷言冷语,都让他们不想去拟这个喜帖,所以一家人商量之后,就只是请了族中几位有分量的老人,以及几位交好的友人,和直系的亲属,剩下的人一概没请。
男方的宾客更是简单,只有几位交好的街坊邻里,以及一位表妹而已。
当然最重要的宾客,以及最重要的两张喜帖,是分别给了棠郡王和郡王妃的,这二位才是整场婚宴中最重要的宾客,与身份无关,他们之所以被视为最重要的人,乃是因为,一个将吴家拉离深渊,一个促成了这段金玉良缘。
看着这吹吹打打的热闹,唐晚晚也是颇多感叹,这东西她虽然也亲身经历了一场,而且比这场婚礼更为盛大,但那个时候脑袋里昏昏沉沉,什么都不晓得,机械一般的走过了过场,就被送往了房中了。
那时候的唢呐声在她的耳中,只是让脑袋更加浆糊和头疼的存在,哪里听得出半分喜悦的感觉,此时却是不一样,唢呐的调子,充满了喜悦,简单却能穿透人心。
之所以这场大婚在尚书府举办,并非是因为叶庄的家里实在简陋,而是这并非是尚书府嫁女,而是叶庄入赘,听起来,男方入赘,总是让人遐想连篇,也会有人认为叶庄是在攀高枝。
或者说是刑部尚书吴大人对自己女儿的爱护,但实际上这件事情却是小两口坐在一起讨论过后,得出的结果,并非是出自吴大人的意思。
叶庄家境贫寒,且有过那样一桩堪称戏虐的婚姻,这些是吴大人看不上的,但是经历了一场变故之后,吴大人改变了想法,自然也就不以这些为重了,女儿能幸福,能快乐,足以了,所以他同意了这桩婚事。
吴大人和吴夫人也商议了一番,打算由他们出钱,为小两口置一座新的宅院,毕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谁也舍不得叫她受苦,他们将这个想法与两位新人商量过后,却是得出了另一种结果。
是叶庄主动提出的结果,入赘吴家,其实别看吴家家门显赫,但是男子不管是身份高或低,富或贫,极少有人会愿意选择入赘女方家里的,哪怕是条件再好,也少有人愿意走这条路,毕竟不光彩。
谁也不愿意背后被指摘着是靠女人,靠老丈人的,所以叶庄在提出这个意思之后,非但没有被认同,反倒是被吴大人和吴夫人好一番劝,谁都愿意女儿跟在自己的身边不离开,但是入赘的话,对叶庄也是不公。
正因为你已经认同了这个小伙子,所以吴大人和夫人开始的时候,没有接受叶庄入赘的想法,反倒是劝叶庄,他们会给新人置办宅子,买好仆役的,没必要入赘吴家,这对声誉不好。
叶庄却是正好相反的想法,他入赘,为的不是吴家的富贵和权势,而是真正的出于自己的真心,哪怕他一无所有,吴嫣儿也不离不弃,哪怕他之前乱七八糟的那些事情,吴家也接受了他,所以他也想表示自己的心意。
父母早亡,他本就孑然一身,只有一个表妹相依为命,自然也是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只需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吴嫣儿为他曾牺牲很多,离开过父母的身边,他那时候开心珍爱的人留在了自己的身侧,但也看得出嫣儿在离开父母时,私下垂泪的痛苦。
吴嫣儿在他的面前从无表现,但私下里的难过模样却是被他给瞧见了,那时候叶庄便在心底起誓,日后绝不负了吴嫣儿,而且要对她好,很好很好的那一种。
正是因为那时候的遗憾,叶庄提出了入赘之说,让吴嫣儿留在父母的身边,而他随着她一起,向父亲和母亲尽孝。
话说开了,事情也就这么定下了,但成婚之前,吴大人也曾郑重保证,吴府断不会因为叶庄的入赘,而对他轻视半分,叶庄是他所认同的好女婿。
因着这样的原因,自然拜堂是在吴府中举办,将来一对新人也会留在府中,让这府中更加热闹。
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三拜已成送入洞房,这场仪式唐晚晚从头看到了尾,觉得很有意思,虽然礼节繁杂,忌讳颇多,但与携手一生之人,有这么一个庄重盛大的仪式,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送新人入洞房,宾客入座,唐晚晚和楚禹棠,自然是由吴大人和吴夫人亲自作陪的,而且单开一桌,不设在厅堂,而是在花园水榭中,单独设宴,这并非是因为不尊重,恰恰相反,这是为了让这二位得一个清净。
如今的棠郡王可不是原来那个不受宠的皇子了,连番崭露头角,不仅在战场上功绩彪赫,近来更是频频立功,只要是交到他手中的事情,总是能被办的十分妥帖,坦然是如今朝堂上的热议人物。
虽然他宾客请的有限,不请自来的却是更多,所以为了这二位不收侵扰,所以特意将这一桌宴席设在了这里,吴大人与夫人带着女婿和满场的宾客敬完酒,以后,均是留在了这里作陪。
而吴嫣儿这会儿也从婚房中出来,同叶庄一起共同敬了唐晚晚一杯酒,虽无言语,但目光中的感激,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个分明,唐晚晚接过新人的敬酒,一饮而尽,顺便送了两人一个小礼物,以示祝福。
礼物并不贵重,当然这是对于唐晚晚而言,因为这成本其实挺有限的,这是香皂工坊中的新产品,香水,虽然萃取工艺和制造上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但是说白了不过是多点原材料和人工的事情罢了。
当然她口中的不贵重,若是用在售卖上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香皂卖十五两银子,这香水的价格自然是要翻个几倍才行,虽然还没定下,但是一瓶香水的价格,换普通人几个月的吃穿用度都无问题。
更何况唐晚晚此时送出的是整整七瓶,不同香调,不同花瓣所调制的香水,至于叶庄,礼物则是楚禹棠让人准备的,一支相当不错的毛笔,价格不算特别贵重,但也是毛笔中的精品,其寓意自然是在鼓励。
叶庄在吴嫣儿的影响之下,已经开始读书了,虽然说这个年龄开始读书,稍显晚了些,但是叶庄也算是个性情坚毅的人,日后说不定会有所成,所以选了这个一个礼物,希望他能在此道上有所成就。
新人满是感激的接过了礼物,心中欢喜,喜得不光是礼物,还有送出这礼物的人,这二人是他们的大恩人,收到这份礼物,自然是不能仅以礼物的价值来论。
两位新人,自然是不好陪同太久,他们离开之后,就是四个人坐了一桌从一些闲谈趣事,聊到了朝中事情,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冯侍郎之前曾提过的官员考课制,这种事情吴夫人乃是妇道人家完全不懂,陪了一会儿也就识趣的离开了,毕竟朝中之事,她是不好知道的。
结果一大桌上只剩下了三个人,好在吃都吃饱了,这会儿也不过只剩下了闲谈而已,其实此前冯侍郎的这个主意,两人都曾设想过,确实是一件大有可为之事,若是做成了,于朝中自然是大大有易。
但就是因为吏部侍郎何同之,这事情不得实行,甚至根本不得重视,此时旧事重提,乃是因为这一次惠方城和雁城之中所发生的事情,令人动容,在惠方城中,朝廷命官被人赶走,在雁城之中更是被人控制,甚是反过去效忠,种种事情都被详陈御前,自然冯侍郎再度开口,重提此事。
只是可惜,如此一个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避免这等事情再度发生的谏言,又一次没能得到重视,毕竟事关重大,考课制一旦实行,可能不少地方官员都要为此丢官。
而这不少人之中,一定是有与朝中官员相关之人,所以私心作祟之下,冯侍郎的声音竟是又一次被盖了下去,许多朝臣都说,这不过是个例而已,若是为此而动了选官制度实在是小题大做,且容易使人心不稳。
好吧,听到这,唐晚晚就知道为什么皇上没看重这事儿了,皇上未必看不出如今地方官员的问题,但是人心不稳这四个字,就足以让他暂时当做看不见。
肃清朝堂也好,考核地方官员也罢,其实确实都是两难的选择,做或不做都是有失有得,就比如说一枚子弹的弹片进入了身体之中,这东西留在身体里,你也能好好地活着,不过是要时常的担心一番这东西的所在罢了。
但是取出了你就有可能要面临失血过多,要面临极大痛苦,种种不想让人去面对的事情,所以本着逃避的想法,很多人都努力不去想弹片还在身体中,不去想这东西在身体中日后可能造成的祸患,因为要取出来实在是太过痛苦。
于人是如此,于国家也是一样,这些贪官和蛀虫,不就是相当于在身体中的弹片吗,取出来,可能失血过多,痛苦不已,也有可能会因为手术失败,而造成严重后果,但是不取出来却要时不时地担心着弹片会不会造成日后无可挽回的结局,会因为这弹片的存在,而觉得别扭。
吴大人和楚禹棠在谈,唐晚晚在听,时不时的也会说上两句,毕竟她也曾跟冯侍郎谈过此事,对于这件事情的见解,也是针针见血,最后得出的结论自然是这件事情要做,但是眼下却要耐下心来,急不得。
官员考核非一时便可之事,所以也不必为此急在一时,毕竟急成不了任何事情,想要做到,需要的更多的是耐心和谋划。
两人手挽着手,从吴府中出来,离开了那张灯结彩的所在,两人轻快地在街上走着,来时两人乘着马车前来,回去倒选择了步行,反正也是不急,散散步也不错。
“晚晚觉得他们的婚礼如何。”楚禹棠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愣了一下,唐晚晚笑了笑,“婚礼不错啊,虽然宾客不多,但是其他的方面,样样都做得精细,吴大人和吴夫人对女儿的婚礼都是十分尽心,就连婚宴的主厨主厨,都是从醉仙居请去的,钱升他们为了让醉仙居的生意更好,厨子方面可是下过大力气的。”
楚禹棠的手骤然收紧,然后将唐晚晚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另一只手挽住了唐晚晚的纤腰,然后让她面向自己,目光中带了一份认真,和慎重,“晚晚,我欠你一个婚礼。”
一句话,唐晚晚瞪大了眼睛,很想说一句,何出此言,虽然说大婚时,她确实浑浑噩噩,但她记得婚礼是完成了的。
“那不算。”像是读懂了唐晚晚想说的话,楚禹棠吐出了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