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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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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小姐不是跟韩公子……”突然有一个声音喃喃道,
    热烈讨论的气氛霎时被浇了一盆冷水。约莫一群人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浇冷水的异类。
    一个丫鬟翻了个白眼,另一个丫鬟撅着嘴叹了口气,人群很快散开。
    这一头,辛府的马车在殷绣的院子边停下。雪酥一直坐在回廊上,殷绣这次没有带她出门,她本就有点烦闷,心下打定主意殷绣回府时要赌气不理她,哪知殷绣一去就是一个早上。
    雪酥苦苦耐受了一个早上,终于等到殷绣回来,一肚子气恼早没了,看到马车立刻就冲了过去。
    雪酥一向大大咧咧的习惯了,连殷绣日常乘的马车长什么模样也不甚注意,看到辛府的马车过来,并没有觉出什么异样,仍旧冲了过去。还兴冲冲的大喊着,“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直到殷绣被人抱着,在车夫的搀扶之下下了马车,雪酥才霎时愣住,连嘴也来不及阖拢,瞪着一双杏眼站在原地。
    辛垣锦仍带着帏帽,走到青梅身旁,声音有些寡淡,若不仔细分辨,饼干不能听出其中的急促不安,“去吩咐把小姐的床铺收拾出来,再去请个郎中过来。”
    雪酥还愣愣杵在原地,辛垣锦已经抱着殷绣向内室走了十来步。
    直到青梅有些凶神恶煞的瞪着雪酥,碎步走过来,强大的气场才让雪酥回过神来,立时向里屋高喊了一声,“小红,小青,快去把小姐的床铺收拾好!”又转头对青梅道,“我,我这就去请郎中!”不等青梅一栗子砸过来,已经从她身侧溜走了。
    幸好几个年纪稍小的小丫鬟足够机灵,见辛垣锦抱着殷绣过来,很快便七手八脚铺好了床铺。
    辛垣锦摘下了帏帽,十分温柔小心的将殷绣放在床铺上,慢慢把自己枕在她脑后的手抽了出来,又亲手给她盖上了锦被,慢慢直起身子,却并不出去,只站在床头,呆呆的看着殷绣。
    此次他突然出现在洛阳县衙并不是意外之举。边塞的探子频频来信之后便断了联系,消息在朝堂之上不胫而走,臣子们议论纷纷,一个个都猜测凉朝与西域的局势眼见着又吃紧了。甚至有赤胆忠心的老臣公然当着文武百官,以血书力荐凉朝发兵西域,以抢占先机。
    辛垣锦不动声色的手执玉笏站在众臣面前,眼睛余光看到坐在金銮宝座上的天子一张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绿。
    朝堂之上形势诡谲莫测,此时各派党羽相争不下,此时更是厮杀得你死我活,辛垣锦坐山观虎斗,不时敲打提点一二,很快,几个阻碍他所谋大计的眼中钉肉中刺就能借力去处了。他们自己惹怒了皇帝,处理起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咎由自取,全然不需八亲王府染指,到时候若是皇帝回心转意,八亲王府亦可以把自己的罪责撇得干干净净。
    没想到就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辛垣锦在一家酒楼与一位重臣一同用膳,却遇到了刚到国都赴任的殷二老爷和殷三老爷。
    从他们口中他才得知,殷绣去了一趟章华山,淋了雨回来就高烧不退。
    殷绣是在醒转的第二天前去拜见殷二老爷的。重生以来,她的心思重了许多,许多事明面上不提,却是放在心里不会忘记的。比如殷二老爷早就接了朝廷的诏书,却迟迟并未赴任这件事。
    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殷绣从未出过洛阳郡城半步,对朝堂之上的规矩章程自然并不清楚,她不知道殷老爷一直拖延赴任的时间会有何后果。殷二老爷与父亲毕竟是十分不同的,父亲从小就对四书五经什么的劳什子没有半分兴趣,只对算盘账本子和生意买卖无比热衷,这一点殷绣倒是学父亲学的有模有样。
    殷二老爷却是一心求取功名,若不是殷族家道中落,以他的才学,断然不会到了如今这个岁数还没有半个官职。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却记挂着殷绣主持的书院,殷二老爷平日里少言寡语,其实是个十分重感情的人,殷绣为他了却了大半辈子郁结在心的难题,他万万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抛下殷绣和章华书院,去国都意气风发的踏上仕途。
    国都里几层官员问了几次,连太守大人都专程备了礼品,托人到殷府来旁敲侧击的催促殷二老爷赶紧赴京上任,殷二老爷每每虚与委蛇,堂而皇之的应付了,眼看着殷绣和麦培生约定的开坛授课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五天的时候,殷二老爷便开始吩咐门子,闭门谢客,索性撂了脸子,无论多大的官职一概不见,一心开始为开坛授课当日要授的课程准备起来。
    殷绣高烧昏睡之事,她迷迷糊糊中曾抓着青梅的手,刻意嘱咐莫要将事情告诉殷老爷和两个叔父,殷老爷心思敏感,得知她病成这样必会哭得心肝碎成一地。殷二老爷要准备开坛授课当日的课件,又要为赴京上任做准备,殷绣也不希望他功亏一篑。
    只是眼看着殷绣烧得面红耳赤,汤药几乎不能下肚,雪酥都开始哭哭啼啼急得没法子,青梅才咬咬牙自作主张的把事情告诉了殷老爷。
    殷老爷果然心疼得不行,却也与女儿想到一处去了,十分郑重的叮嘱院子里的下人们,谁也不许把殷绣染疾的消息传到殷二老爷那边的院子去。
    直到殷绣忽然醒转,让青梅为她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将脸上病态的红晕和瘦削遮掩的七七八八,才决定携着青梅雪酥一同去看望殷二老爷。
    殷绣的本意原只是探望一下两个叔父,随口问问不日的开坛之事筹备的如何,是否缺些什么,好及时补上。谁知殷绣刚跨进院子,就听到殷二老爷和殷三老爷两人的争吵声从厅堂里传来。
    殷绣心思敏锐,并不贸然过去打断两人,而是垂首站在一旁,青梅亦是个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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