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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泠珏被秦非池看得心虚，只好目光看向别处，“就……物极必反么。历史上哪个朝代不是辉煌过后就走下坡路的。”
许晋文哈哈一笑，“对对，小纪这话没错，我看这一两年的年轻人的成天低着头玩手机玩电脑，电视上新闻还报道说小孩子玩电脑引起各种疾病呢，我倒觉得你这儿反其道而行更有格调。”
秦非池不置可否，许老想法是没错的，只是他这度假山庄可不针对小孩子。
这里动辄就是五位数的消费，寻常的小孩子不会来。
他要搜刮的就是那些成年人高端群体。
“这位学长这么有研究，秦非池你要不要请他做顾问？菁大的博士生呢。”
纪泠珏对在座的人没有什么戒心，毕竟是许老门下的人，她始终相信‘字如其人’这句话，能写出那样好看的书的许老，他的学生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不堪入目的人。
何况傅小天从头到尾都给她一种低调开朗的感觉，很有好感。
傅小天眼睛一亮，显然有些期待。
旁边几个同门都有点眼红呢，纷纷笑着打趣，“师兄，要是挣钱了要请客啊。”
傅小天不是不懂眼色的人，立刻谦虚到，“研究谈不上，谈不上。就是书多看了一些……”
这算哪门子的谦虚。
秦非池心中虽然不喜，但也没想真的和生意过不去，略微动了筷子夹了一口菜，“不如我聘请你们研究室的学生负责这个图书馆的开发。许老觉得呢？”
许晋文当即拍案叫好，“这群熊孩子正愁没地方打发呢，我平时写书忙的不行哪儿有空管他们，那我就先替我的学生们谢谢秦先生了。”
许老为人爽朗，身子骨也格外健朗，据说少不得平时打太极拳的功劳，这会儿看着这好山好水的，还有些心痒痒。能建出这么好的地方的年轻人，必定是有几分本事的，能让自己的学生跟着见见世面，也省得未来做个穷酸书生的好。
秦非池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纪泠珏，仿佛在说‘这下你慢意否？’
随后又仿佛只是顺口一问似的，“许老只带博士？”
许老早就等着呢，看得出来这位秦先生和纪泠珏小丫头关系匪浅，就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关系，倒是有点家长和孩子的那种感觉，正等着人家开口问呢。
这要再不问，他可就要腆着脸问人家要不要来了。
“嗨。这年头的学生水平稂莠不齐的，我也是很多年没收过研究生了，小纪是不是快毕业了？按理说你该保研的吧？本校应该是没问题啊。”
提到这个，纪泠珏的笑容浅了浅，“李院长他们认为我交换两年，国外的学业跟不上菁大的进度，取消了我的资格。”
“岂有此理！”
先前听说郭芃芃那样的都能保研，许老已经是动了怒了，没想到自己看中的好苗子竟然就这么没资格了。
纪泠珏连连给许老掺茶，“许老不用置气，我报了年底的考试，我通过考试也是可以的。”
许晋文眼珠子转了又转，文学院可不止他这么一个半退隐的老教授，这要是参加了笔试，最后就算轮到他头上了，少不得要被人嫉妒多久。
纪泠珏的成绩他是有信心的，这会儿只好笑眯眯地劝诱，“那笔试也没什么难度。这样，你要是愿意呢，我去学校说说，让学院给我个面子。”
“这……不合规矩吧？”
许晋文又是一拍，“这有什么不合规矩？！李院长他能让郭芃芃那样的保研，你这成绩比她好的，自然也能！放心，就是几句话的事情。”
纪泠珏心下喜不自胜，感觉就跟中彩票似的，天拉，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进许老门下。
这位可是在学校都几乎见不到的老教授啊。
学校的图书馆专门还有个角落放许老的书的专栏呢。
“那就先谢谢许老了！”
傅小天也挺开心的，拿着酒杯站起来，“纪小姐，你应该喊老师了，还喊什么许老啊。”
纪泠珏一高兴，连忙举起酒杯去碰杯，“好！老师！师兄！”
秦非池还没来得及拦着呢，纪泠珏这杯酒就下肚了。
给她辣得不行，她哪儿知道自己一激动，随手端了秦非池的白酒干了一口。
“噗——”
还以为是白水，结果就这么二两白酒下了肚。
偏偏她又怕酒桌上有失仪态，闷声又咽了下去。
秦非池没好气地睨她，“知道是什么吗就喝。”
纪泠珏吐了吐舌头，“这不是高兴么，没看清。”
秦非池扯了纸巾递过去，眼眸深处满是宠溺。
傅小天只觉得心上有点堵，面上依旧乐呵呵地，扫了一眼在座的半桌子人，都是人中龙凤，他暗暗想着自己也将有一天能做到这个地步。
许老今日格外开心，多喝了几杯。走路都有点打颤了，到底是年级大了，一群学生放心不下，连忙告辞了要送许老回家。
总算是只剩下秦非池这边的人了。
秦非池满脸就差写着不高兴了，“傅小天临走前跟你说什么？”
纪泠珏发了一阵呆，“啊？说是下次帮他带几本书给老师签名。”
傅小天也挺有头脑，准备拿了签名版去卖个好价钱——咳咳，许老要是知道了，估摸着气得够呛。
秦非池眉头都要蹙成倒八字了，“……别到处勾人。”
“……”你是大醋缸子吗请问。
“那是我未来师兄。”
“离我以外的异性远一点。”秦非池喝了些酒，虽清醒，但喷出的气息略带了醉人的微醺。
纪泠珏倒是双眼水灵灵滴溜溜转着，因为刚才那二两白酒脸蛋红润了起来，“好啦，知道了，不是说章大哥他们找我有事情要聊？”
章斯屿几个人都快哭了，哪儿想到林律和许老那边和纪泠珏这么聊得来，生怕自己的事情被忘得一干二净，一直在后面眼巴巴地看着呢。
“我先！”章斯屿活络得很，不知道从哪儿搬出一台笔记本电脑。
周乾一拍自己的圆肚皮，得，他空手来的。
林律倒是一直好脾气，对着这位见面没多少次的纪泠珏纪小姐侧目良久，这一顿饭下来的确有点明白为什么章斯屿周乾愿意找这么个远程军师了。
纪泠珏揉了揉额头，“周大哥，你那边现在的问题吧，就是你太贪心了……像二次元这一块儿早就有网站做得风生水起了，你不如走直播路线。章大哥那边不是做游戏么，电竞行业蒸蒸日上，可以做现实游戏玩家的视频直播和游戏画面的直播，找些会说话的段子手，录些不超过五分钟的游戏解说之类的，版权授权到你们网站。”
“这不就是捆绑吗？而且我网站现在主要做综艺和电视剧，还没游戏这个板块呢。之前二次元那边搞来的东西亏大发了，被告了版权的问题赔了不少。”说到这个，周乾真是长吁短叹的，那可是几笔不小的金额。
“这样你们双赢！章大哥的游戏现在迫切需要突破口，你那边也不能死盯着人家做的好的板块去做，创新，然后做行业第一，后来的人怎么也只能第二了，明白？”
纪泠珏一说起这些想法来，整个人正经了不少，思路清晰口齿伶俐仿佛未来的这个行业画面和走向都早已在她的脑海里汇成一幅图，信手拈来。
章斯屿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找几个长得帅的游戏玩家和几个段子手玩家，我们出资把他们捧红，然后版权也不存在任何争议，还能在周乾那边拉流量，挣广告费，真的低成本高回报。”
“广告费得分我一半！”周乾不甘心，“那这个问题……”
几个人陆陆续续又提出了一些问题，纪泠珏无一不是侃侃而谈，原本她涉猎没有这么深，只是看问题相对要广，毕竟有未来这个外挂。
最后在大家的讨论中都得出了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林律不由得也有些心动，“纪小姐，刚才你提的图书馆的事情——可以详细地跟我说说么？”
秦非池坐在轮椅上早已听得不耐烦了，在旁边让石渊摆了办公桌专心办公，这会儿听到和自家生意有关的事情，分了一半的心神来听。
纪泠珏笑了笑，“哦对，正要和林大哥说这个，到时候光靠那些师兄肯定不行，他们没有什么商业经历，林大哥家是做出版商的吧?你们出版社的书一直品质上乘，我很喜欢，但是书的书封设计有些跟不上了，另外就是纸质书现在已经在走下坡路……”
“纪小姐觉得纸质书还有未来吗？”林律是个从来都不忘初心的人，这一刻，眼神有些暗淡了。
纪泠珏笑了笑，“当然。”
“电子书现在版权混乱，人们的版权意识逐渐提高，林大哥可以趁此机会做自己的软件开发，提供正版电子书，甚至可以发起收费的网络读书会设置纸质书为奖品，这样羊毛出在羊身上，纸质书的成本控制下来，网络渠道的收益更为可观。”
“可是我们现在面对的群体大多数都是学生和爱好文学人士。”
“所以要做宣传，广告这一块儿可以和周大哥商量一下。”
纪泠珏眨眨眼，呼出了一口浊气，可累死她了，没想到这么一来把他们所有人都串在了一起——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秦非池眼眸微微眯起，纪泠珏的想法的确不错，她到底从哪儿知道这么多的呢？人分明在国外待了两年，怎么会对当下的走向这么清楚？
“jane晕倒了，你来医院一趟吧。”
纪泠珏收到这条短信，脸色立刻一变。
“怎么？”秦非池抬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