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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子时,万物寂静,圆月高悬,大风呼啸卷起漫漫黄沙,夏侯淳难得不在营帐里处理军事,披了一件披风巡视军营,被迫吸了一大口黄沙让他忍不住的咳嗽了几下,不得不说周岚的药虽然又苦又难喝但效果显著。
“将军。”城墙上的副将看到朝他走来的夏侯淳迎上前,“您还不休息吗。”
“睡不着,来看看你们。”夏侯淳说着便走到城墙边上眺望远方,风沙扑面,寒意直逼骨髓之内,他不由自主的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副将眼尖,说道,“夜里风大,将军不要着凉了,回去歇着吧。”
夏侯淳笑了笑,“辛苦你们了。”说罢,咳嗽了几声。
“将军哪里话,这都是该做的,还请将军保重身体。”副将道。
回到营帐后的夏侯淳感觉全身如同坠入冰窟一般,四肢发冷,任凭他怎么呵气双手还是热不起来,就算是执笔也都需要一番功夫。
当真是如此无用了吗?
夏侯淳看着自己这双无力的手出了神,木沙进来的时候抱着一只手炉,看夏侯淳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便缓步上前将手炉放在他面前,“周老说最近要入秋了,将军畏寒,弄来一只手炉给将军。”
夏侯淳看向手炉,笑了出来,“人老了。”说完就握着手炉,“想我以前,都不需要这种东西的呢。”
木沙突然红了眼,夏侯淳笑道,“怎么了。”
“没有,木沙只是觉得替将军难过。”木沙吸了吸鼻子答道。
“没什么好难过的,只是畏寒罢了,出去吧。”夏侯淳道,捧着手炉低头处理事务,木沙抱拳鞠躬,快步走了出去,等到他走了,夏侯淳才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看着最不在意的人,其实才是最在意的。
敏之和崇城站在不远处的沙丘上,两人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崇城沉默不语,迟迟不动,没来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今人近在咫尺,反倒不敢上前,生怕吓到了他,毕竟崇城已经“死”了。
“去啊,愣着干嘛,一个时辰,过了可就没机会了啊。”敏之提醒道,见崇城还是不动,忍不住猜测,“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崇城给了他一个白眼,走了,敏之冷哼一声,等在原地。
一阵温柔的风卷起了夏侯淳的账帘,拂过他的面颊,让他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有些惊讶,毕竟,在大漠里,这种风几乎是不存在的。
崇城缓步走到他身边,看他有些惊讶的神色,忍不住笑了,柔情似水的模样让偷窥的敏之都觉得不可思议,而崇城也发现了敏之的行为,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冷若冰霜,敏之立刻转过身去,示意自己不会再偷看了。
夏侯淳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崇城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夏侯淳缓慢的闭起眼,头一歪,靠在在崇城身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夏侯淳彷似看到了崇城正在朝自己笑,他忍不住的问出口,“崇城,你是不是没死?”
崇城没有搭话,只是走过来抱着他,熟悉而又温暖的拥抱让夏侯淳一时之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忍不住落了泪,一直在说着抱歉,说想他,说他很愧疚,他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崇城也都还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亲吻他的脸,温柔缱绻,深情珍惜。
“好好照顾自己。”这是夏侯淳醒来之前崇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他大喊一声,“别走!”夏侯淳瞬间惊醒,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方才那只是一场梦,只是这场梦真实的不像话,让他这些天来所有的思念喷涌而出,无法自控的落泪,他这一生,从碰到崇城开始,就变的软弱。
在外面听到动静的士兵握着刀剑冲了进来,夏侯淳下意识的转过身,轻咳一声,“没有什么事,你们出去吧。”
士兵们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告退。
“别看了,一个时辰快到了,我们该走了。”敏之对一直看着夏侯淳的崇城说。
崇城应了一声,走了,敏之再看了一眼夏侯淳,跟着崇城回了妖界,素来多话的敏之回来之后破天荒的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崇城的书房里,听着崇城翻动书页的声音,良久才问,“崇城,有了牵挂,是不是就变的软弱。”
“不是。”崇城答。
敏之皱了眉,“可你多了一个软肋。”
“甘之如饴。”
苍渊回到房前看到里面已经有了光亮,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推开门,就看到苍篱愁一边吃着鱼干一边坐在桌子前发呆,听到开门声缓缓的看了一眼苍渊,又接着发呆,神情凝重,跟往常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判若两人。
苍篱愁难得安静,苍渊也落得个清净,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苍篱愁安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走到苍渊的跟前,老神在在的说:“我今日,明白了一件事。”
“嗯。”
“你会是我的软肋。”
苍渊停下自己手中的事,看向苍篱愁,有些不解。
苍篱愁说道,“因为我钟情你,所以你会变成我的软肋。”
“不要再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苍渊不放在心上,只当他胡言乱语
“真的,我会证明。”苍篱愁非常郑重的对苍渊说:“你要给我时间。”
苍渊笑了笑,看着苍篱愁,似真非真的说了句,“好啊。”
夏侯淳一直枯坐到天明,他只要闭着眼,就全是崇城的容貌,全是昨夜做的那个梦,那个拥抱,那个亲吻。
我大概是得了癔病。
夏侯淳有些无奈的想,以前有人说,太过于思念某个人,某种事物就会有癔病,看来他也变成这样了。
“将军,拓拔成给您送来了信。”木沙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卷羊皮。
拓拔成?
夏侯淳瞬间清醒,“写的什么。”
木沙打开,看了眼,有些尴尬的说:“属下,看不懂这字。”说着,就把羊皮给了夏侯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