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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冯姨娘神情有些犹疑,郑越溪只好继续道:“冯姨娘,你不必有所担忧,爹那边我会去说的,这院子虽说夏季还算凉快,但等到了秋冬之时,会太过阴冷,让琮儿住这,时间长了也不大好。”
冯姨娘再也不好推拒了,她站起身来,走到郑越溪面前,就要曲膝行礼,说道:“大小姐对我和琮儿的恩情,实在是没齿难忘。”
郑琮本在专心致志地吃着点心,嘴边都是些细屑,但是在看到他娘的行为举止时,虽不理解,却也将点心放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小脸上满是严肃认真。
郑越溪急忙将冯姨娘给扶了起来,回道:“我先前便已经说过了,琮儿是我的弟弟,尽管不是嫡子,那也是长子,理应有此待遇,我也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算不上是什么恩情。”
虽然不知郑越溪怎能忽然之间如此看中琮儿,但她并没有任何的坏心,再加之琮儿又很是依赖她,她心中略感欣慰,开口道:“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小姐你一片好心,寻常府中,又有谁会替我们母子二人作想。”
郑越溪伸手替琮儿擦了擦嘴角的细屑,又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笑着道:“那谁让我们琮儿这样听话呢,我可是等着日后琮儿能考取功名呢。”
只听到了她们谈论起了自己,郑琮便龇牙笑着,很是开怀。
等离开冯姨娘这边之后,郑越溪并没有急着回清溪阁,反而是往郑茂柏那边去了。等到了的时候,便听下人说他正在书房中与人商谈事情,她没急着离开,反而是在书房旁边的长廊栏杆旁坐等着。正午日头高照,院子里的花儿都蔫了些。
好在郑茂柏并没与来人说太久的话,待书房门“吱呀”一声响起,郑越溪闻声看了过去,却是一位穿着青衫的男子,约莫三十左右的年轻,眉眼舒朗,如山间松林,浑身一股书卷气息,此人......难道就是琮儿的夫子?
而对方察觉到了探索的视线,偏头看了过去,见到了郑越溪,没有过多反应,只微微颔首,神态清高倨傲,转头便迈步走了出去。
郑越溪不由心念,她爹哪里找了这么一位极具风骨的先生,来给琮儿教书的?
只不过眼下还有要事在身,她旋即收起了心思,去书房旁边敲了敲门,开口道:“爹爹,女儿有事要找您。”
郑茂柏一抬头,便见了郑越溪站在门外,额上似乎还沁着汗珠,连鬓角都是黏在耳边的,不由心疼起来,忙道:“有什么事快进来说,这会儿外面热得厉害,有什么要说的,直接叫丫鬟们来说便是,怎么自己跑了过来?”
郑越溪走进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书房的门给合上,她神情有些严肃,走到郑茂柏的书案前面,轻声道:“爹,我要说的事情十分要紧,千万不能叫外人知晓。”
郑茂柏愣了愣,最后将面前的书卷推到一边去,看向郑越溪,道:“发生了什么事,叫你这般小心?”
“尚书令大人他......已经身染恶疾,病逝了。我今早又特意派人出去打探了,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出去,但只怕要不了多久,全京城的人都要知道了。”
至于这消息是谁封锁的,郑越溪不得而知,但是大家都想先占得先机,将尚书令一职把握在自己手中。
郑茂柏神情一凛,他站起身来,问郑越溪道:“溪儿,这话不能乱说,你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郑越溪一愣,显然是把这件事给忘了,想起昨晚宗瀛闯进来的事,她只好低着头道:“是王爷给我送过来的消息,我没多想,只觉得这事该与爹你说一声。”
是王爷递来的消息?郑茂柏又坐了下来,眉头紧皱着,他也觉着奇怪,为何尚书令去世,京中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哀叹一声,道:“怕是京城里,又不得安宁了。”
眼下圣上年事已高,身子也渐颓,储君未立,膝下几个皇子,暗地里斗得厉害,如今尚书令一职空了出来,必定会引发斗争。
郑越溪直接挑出重点来,说道:“爹,京中早已是暗波汹涌了,可如今最怕的不是他们斗得厉害,而是想将你牵扯其中,现在朝堂之上,能又资历坐上那尚书令一位的,少之又少,我想,他们很快会找到你的头上来。”
郑茂柏点了点头,回道:“你的担忧是没有错。只是我早已不问朝中事,我清流一派更是不会掺和进夺位纷争,”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又抬头对郑越溪道:“溪儿,此事爹已经知晓了,你券当做不知情,若是他们真要来请我,我自会应付。”
书房中有丝闷热,但郑越溪也顾不上这么多,她摇了摇头,说:“爹,眼下我还是有些担心,别的皇子倒是没什么可畏惧的,可是四皇子宗明山,却是不得不防,此人心性奸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若是让他缠上,只怕是很棘手。”
而今她只能说出这些话,好让郑茂柏对宗明山有所提防。
这本是朝中事务,如今却要让女儿来提醒自己,替自己担忧,郑茂柏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说道:“溪儿,你的话我会记住,是爹爹不好,竟要你来操心。”
郑越溪闻言,笑得明艳,道:“您这说得哪儿的话,我是您的女儿,难道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郑茂柏不由得感慨起来,叹道:“若是梅梅能有你的一半懂事,我也就放心了,”可是越梅不知礼教也就罢了,竟还存有妒心,真不知是怎样教养出了这样的女儿出来。
而郑越溪这边的前脚才提醒了父亲注意宗明山,宗明山后脚就来了。
她才出了书房的门,就见了管家急忙从前厅往这边赶来,郑越溪将他拦住,问话道:“刘管家,你这么急着找爹,是有何事?”
刘管家一路疾走了过来,他略胖的身子哪里经得住,早已是面色通红,一头的汗了,因了先前郑越溪的敲打,如今对着她是愈发尊敬了,回应道:“是方才四皇子登门,说有事要求见老爷。”
郑越溪眼色一沉,没有料到宗明山的动作竟这样快,如今尚书令还尸骨未寒,他就急着想要拉拢他们郑家了吗?
她干脆没让刘管家进去,说道:“不知是不是因为天热的缘故,最近爹有些不舒服,现在正在里头休息呢,你就别进去打搅他了,四皇子现在是在前厅是吗?我去招待他,你叫下人去准备些茶点,可别怠慢了四皇子。”
刘管家愣愣的,老爷身子不适?可是刚才他与那夫子谈话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这才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面对郑越溪投过来的视线,刘管家将想问的话全都止在了嘴边,转而道:“是,老奴这就去吩咐丫鬟准备茶点。”
夏末时节,院落中还能闻得到淡淡蔷薇的芳香,郑越溪走去了前厅,就见宗明山坐在那儿,手执折扇,正悠闲地品茗。见来人不是郑茂柏,而是郑越溪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抹异色,随即起身,道:“没想到竟是溪儿你来了,怎么不见郑大人?”
他一开口便是问起了爹爹,可见是有多急迫了,郑越溪脸上笑意略带疏离,说道:“我与四皇子不大相识,四皇子这般称呼,似有不太妥当,至于我爹,他中了暑气,身子有些不适,现在已经歇息下了,未能亲自招待您,我代爹爹向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