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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在郑越溪的照料之下,郑琮已经比之前看到的模样瘦了不少,但是踢毽子的能力还是没有长太多,到了后来,他竟是偷偷摸摸去找了院子里的小厮玩起了蹴鞠。
最初偷偷溜出清溪阁的时候,郑琮怕会遭到郑越溪的责骂,并未告知给她,等他们发现小少爷不见的时候,整个院子的人都慌张不已。最后还是剪梅带着人在后院里发现了,将人给提了回来。
郑琮被发现的时候,起先是动也不敢动,尤其是被带到了郑越溪面前,竟是直接被吓得哭了起来。
往常对着自己,一直都是笑脸相待的姐姐,这一次竟是板着脸,一丝笑意也都没有,甚至见自己进来之后,眼神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一下,他心里很是慌张,忙上前去,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郑越溪坐在那儿,自顾自地喝着茶水,也不去看郑琮,只当他不存在一般,吩咐着剪梅,“既然人已经找回来了,那你就去院子里,将其他人都给叫回来吧。”
她这样不在意的态度,叫郑琮心里更是害怕,而剪梅她们也最清楚不过,小姐越是平静,就表示她越生气。她看着小少爷,给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示意,便带着人离开了。
屋内一下子空了起来,郑琮只知道他心里害怕着,却不是害怕郑越溪要如何来责罚自己,而是害怕她会丢弃自己,他伸手拽着郑越溪的胳膊,双眼通红,“姐姐,您别不理琮儿。”
郑越溪只轻轻地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回来,又给自己倒了半杯茶水,却是没再喝了,“你既然已经知错了,那你与我说说,你是错在哪了?”
郑琮垂着小脑袋,很是丧气,“琮儿不该没有完成夫子的课业,就跑出去玩了,更不应该出去的时候,不与姐姐说明。”
见他这般模样,郑越溪最后到底心疼了,她将人拉近,但仍然是板着脸的,“我从没有在课业上要求过你什么,况且你念书认真,连周夫子也是夸你的,不完成课业也没什么打紧,但是你不应该再三偷跑出去,你自己想想,这是第几次了?”
郑琮的声音嗡嗡的,乖巧应道:“是第三次了。”
若是平常时刻也就罢了,其实他跑得再远,也不可能会溜出府去,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前几次他偷跑出去,郑越溪并未出声提醒,只是找了人跟在他身边,好护他周全,但是发现,他去了后院,却是直接找上次在柳氏那边,陪他玩蹴鞠的那些人。
他玩蹴鞠玩得开心,原本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连着几次,郑琮都是出门去找那几个人,她难免不会担心,是柳氏刻意授意了那几个人,好让郑琮上钩。
“陪你玩蹴鞠的那几个人,你都知道是什么人吗?”她没好气地问道。
郑琮倒也不笨,点了点头,“是上次在夫人那边陪我踢蹴鞠的人。”他想了想,又抬起头来,“姐姐,是阿福叫我不要将这个秘密告诉你的,他说告诉你之后,你就不会再让我出去玩了。”
清溪阁中大多都是婢女,只有几个挑水做粗活的小厮,哪里会玩这些蹴鞠之类的东西,他若是真的喜欢蹴鞠,在清溪阁中,也的确没人陪他玩。
“阿福?”郑越溪眉头紧皱起来,“这个阿福是谁?”
郑琮这个时候不敢惹郑越溪生气,什么问题都如实回答,“阿福是陪琮儿玩蹴鞠的人,上次就是夫人叫他陪我玩的。”他记性倒还不错,将好几天前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柳氏的诡计,郑越溪眸光微暗,她将郑琮拉进了怀里,嘱咐道:“琮儿,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住在姐姐这里来吗?”
这些都是郑琮印象深刻的事情,又怎会轻易地忘记,他小脸又沮丧起来,“琮儿记得,因为夫人想要将琮儿与娘分开。”虽然住在清溪阁,不是日日与娘亲待在一起,但是娘每次都会来看他,这样的日子他很满意。
“那琮儿就应该知道,要和那个阿福保持距离,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吗?”郑越溪轻声地告诉他,盯着他的眼睛,好让他一字一句听清楚。
被郑越溪这样的慢慢启发,郑琮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他重重地点着头,“嗯,琮儿记住了,下次一定不会再去和阿福一起玩了。”
但是郑越溪却是摇头,“不,你喜欢玩蹴鞠,那便去找他们玩,只是每一回出门,都要与姐姐说一声。另外,不管那个阿福跟你说了什么,你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诉姐姐,知道了吗?”
她总是这样防备着柳氏也不是办法,自己好不容易躲掉了一个,但对方会很快又想出一个新的办法来,倒不如就将计就计,先将对方麻痹了再说。
终于见姐姐不再生气了,郑琮觉得轻松许多,但也不敢再提出门玩的事情,想起明日就是夫子给自己授课的时间,但是课业还有许多未完成,他又撒着娇,“姐姐,你教教琮儿去练字吧。”
他撒起娇来,简直杀伤力十足,饶是郑越溪也阻挡不了,她无奈笑笑,只得牵着郑琮去了书房。
距离科考结束已经过去了好几日,这一日从郑茂柏那边得了消息,正是放榜的日子。天气已然微寒,出门在外的女子都已经换上了厚实的衣裙,郑越溪怕冷,也不例外。
她有心去街上看看热闹,要是想知道这次科考是否公正,只需看那中了进士的人,究竟是普通学子,还是常与那些皇子高官有牵扯的人。
朱雀街上是前所未有的热闹,而放皇榜的地方,更是挤得水泄不通,人满为患,难得见那些平日以文雅自居的书生们,为看那皇榜,挤得发冠都歪了。
而街上也多了不少女子,明明是深秋微寒的时候,却穿着颜色艳丽的裹胸襦裙,垫着脚都往人群中央看过去,只希望能在此日觅见一个如意郎君。
郑越溪站得稍远,站在桥中央,街上人多,她照例戴了帷帽,叫了身边的小厮挤进那人群中,将皇榜上的前十名的人名都与自己报来。
一时间忽然有人高呼起来,“中了中了!我是三甲进士!”顿时众人的视线都追随那人而去,能考取到功名本就是一件不易之事,能够中得了进士,就已是了不得的了。
只是还不等小厮回来将人名报给自己,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着自己,“郑小姐!”
郑越溪循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人从桥头朝这边奔来,只是隔着帷帽,看得并不真切,直到人走到了跟前,却隔着几尺距离,拱手抱歉,声音略微急促,“郑小姐,您今日果然来看皇榜了。”
原来是那日在茶楼中所遇到的温鸿舟,至于食言,她此刻才想起,那日答应了他什么,好在有帷帽遮挡,对方看不到自己的尴尬神色,“温公子已经看了皇榜了吗?结果如何?”
只见那温鸿舟满脸喜意,“方才皇榜一放出来,我便已经去看过了,得了个一甲探花,倒是比我预料得低了一些。”说到后面,竟有一丝不满意来。
郑越溪倒是诧异得很,这温鸿舟竟真有这般能耐,她一时也忘了问对方是如何得知自己姓氏的,“那在这里就恭喜温公子了,往后必将是我庆国之栋梁。”
温鸿舟眼里似闪着光,“那日在茶楼之中,是温某唐突了。”那日他醉酒无状,清醒之后很是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