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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查验溪儿和梅儿的嫁妆，我倒要看看，你拿了多少的假货糊弄我的女儿。”
郑茂伯震怒，刘管家则赶紧上前调查。
刘管家在这府中多年，勾心斗角的事情几乎就没有停下来过，剪枝那么机灵的丫头怎么会笨拙的撞到自己的主子？
分明就是郑越溪有想让郑茂伯看到的东西，既然知道了郑越溪的想法，刘管家便知道怎么样最为便捷了。
“回禀老爷。”
刘管家很快便检查结束了。
“二小姐的嫁妆没有任何问题，但大小姐的嫁妆当中，九成的都是假的……”
刘管家的声音越来越小，抬头的时候眼光偶尔碰撞到站在一边的郑越梅和柳氏的时候，明显能看出郑越梅脸上的紧张和柳氏的局促。
“刘清眉！”
郑茂伯的一声呵斥声之下，柳氏扑通一声的跪倒在了地上，脸色惊慌，显然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暴露，双手无处安放，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父亲。”
郑越梅也扑通一声的跪倒在地上。
“这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母亲，母亲一生为郑家操劳，是定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郑越梅故意扮出一副声音啜泣难以置信的样子，眼神抬头的时候看向镇定自若的郑越溪。
“妹妹的意思，难道是我想要陷害夫人？”
郑越溪冷笑一声，目光看向郑茂伯。
“胡说，难不成溪儿会作假自己的嫁妆？”
“梅儿这样说固然没有证据，但置办嫁妆的事本就是由目前负责的，要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怪罪的就是母亲了，母亲有什么理由监守自盗？”
郑越溪看着说得理直气壮的郑越梅，心中冷笑，果然这就是自己上辈子视为至亲血脉的妹妹，就连这个时候还想着将黑锅放到自己的身上。
“这……”
看着郑茂伯陷入了沉默，郑越溪抬了抬头，看到了柳氏身后瑟瑟发抖的青柳。
“既然是夫人做的事，问一问身边的下人便知。”
郑越溪粲然一笑，郑茂伯也会意的点了点头。
“你这丫头看着脸生。”
郑茂伯有些犹豫，这府里竟还有他自己看着脸生的人。
“老爷，奴婢叫青柳，是最近才跟在夫人身边的。”
青柳瑟瑟发抖的跪了下来，而郑茂伯却皱了皱眉，看向刘管家。
“回禀老爷，这青柳便就是最近紧紧跟在夫人身边的丫头。”
刘管家声音较小的附耳说道。
“既是如此，你倒是说说，夫人可有做什么手脚？”
“青柳，青柳不敢。”
“你那是什么意思？母亲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竟说出这种话？”
郑越梅生气的走到青柳的面前质问。
“放肆。”
郑茂伯的呵斥之下，郑越梅才收敛的站了回去。
“说。”
“是，老爷。”
青柳恭顺的低下头，将整件事的真相缓缓道来，听完之后的郑茂伯勃然大怒。
“你还有什么话说？”
郑茂伯的严肃让柳氏害怕。
“老爷，妾身知道错了。”
柳氏不断地求饶，郑越梅也跟着一再的求情。
“那便……”
郑茂伯刚想说出口什么，却被打断。
“老爷，妾身斗胆，冒死进谏。”
冯姨娘的出现让柳氏和郑越梅的脸都变成了青色。
“什么？“
郑茂伯不明白，这件事能和冯姨娘扯上什么关系。
“老爷不知，夫人在郑家只手遮天，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从不敢觊觎郑家夫人的位置，只求与孩儿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只是没想到夫人一再为难，只求老爷看在孩子尚且年幼的份上，为妾身做主啊。”
冯姨娘发自肺腑，一瞬间便哭成了泪人。
“伤害……说，她还做了什么事？”
郑茂伯的脸色越发难看。
“上一回夫人派人送来给琮儿的糕点当中下了会使人疯魔的药，辛亏当初琮儿还没来得及吃，被养在清溪阁的大白吃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冯姨娘说着便哭成了泪人，郑茂伯手中的金坠子被紧紧地攥着，狠狠的扔在地上。
“果真？”
“妾身不敢妄言，有大夫作证，如今药渣还被保留着。”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
郑茂伯一怒之下将手中的药房扔在柳氏的脸上，柳氏自知罪孽深重，沉沉的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她，这是嫉妒，老爷莫要听信谗言。”
柳氏一字一句，就像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柳氏见状，本就涨红的脸近乎变得铁青，她甚至怀疑眼前的郑茂伯被下了蛊，中了魅惑的毒，不然她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原因能够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心悦上一个原本正眼都不会看的人。
曾几何时，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从来都是忧国忧民的表情，看起来是那样的令人挂心，那个时候他的心里住着天下，现在他的心里住进了另一个人，想来天下之大，再也装不下另一个人。
“到这个程度，你是还没懂自己到底现在是犯了多严重的罪吗？”郑茂伯的神色转而严肃，凛冽的目光像无数锋利的匕首一样划过那个侍女颤抖的瞳孔。
“贱婢，贱婢……”郑茂伯不怒自威，本来就瑟瑟发抖的侍女此刻更是被吓了个彻底，整个人软瘫在地上，脸色惨白。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柳氏身旁的侍女看到此情此景已经花容失色，局促的两只手无处安放，彻底失去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架势。
“闭嘴。”柳氏恶狠狠地剜了身边的侍女一眼，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却莫名的忐忑不安。
柳氏紧盯着跪在地上已经失声了的侍女，又看了眼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的郑茂伯，心中涌动着无限的酸楚，此刻的不安与惶恐，皆是拜冯姨娘和郑越溪所赐。
“说！”郑茂伯的耐性明显已经到了限度，他不再想看这些跳梁小丑般的戏码，也厌倦了眼前这几个人来来去去的低俗嘴脸。
这场廉价的表演，是时候应该谢幕了。
“毒的确是贱婢下到小少爷的糕点里面的，贱婢罪该万死，还请老爷饶贱婢一命，贱婢自当结草报答老爷的大恩大德，求陛下饶命啊！”侍女整个人伏在地面上，双手搭在郑茂伯的鞋子上以示臣服和恳求。
“我从不相信，做出这样肮脏下作之事的人，学得会报答。”郑茂伯仍旧未有丝毫动摇的意思，几个下人看见郑茂伯一脸厌恶，便快速上前将哭成泪人的侍女拉开了。
“事到如今，我倒是想问问你，究竟为什么要诬陷我，究竟是谁指使你的？”郑越溪俯下身来质问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的侍女，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郑越溪也算是活过了两种人生，上一个人生在这郑府的时候，身为郑家的嫡系大小姐她就活的不明不白，这一世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活下去。
毕竟，人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是，是……”侍女的声音越发颤抖，她再一次下意识地瞥向此刻已经脸色惨白的柳氏，刚要说些什么，却被郑越溪身边的贴身侍女张了嘴。
“下贱的胚子，自知下作该下地狱，还做这些个敢做不敢当的勾当。”那侍女愤怒的大声呵斥着，声音之大，就好像故意在喊给谁听一样。
柳氏身旁的侍女听到这话庆幸的大喜，柳氏心里却比谁都要明白。郑茂伯是出了名的明事理，这些年来，攘内安外，权衡关系，其中的种种，无不证明了郑茂伯的城府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