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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茂伯因为场地的缘故所以只能是远远的退到一边，皇帝也留意到刚刚同样起身想要将手中的画作为献礼的郑茂伯，示意太监收了郑茂伯手中的贺礼，饶有趣味的开始观赏已经开始翩翩起舞的郑越溪。
“这女人，惯是会出风头的。”
林书兰瞥了一眼始终目光都在郑越溪身上的宗瀛，又看了看在所有人面前起舞的郑越溪，气不打一处来。
“当心祸从口出。”
林大人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林书兰，再看看在大殿上起舞的郑越溪，也同样有了为什么自己没有这样的女儿的感慨，但是就算是有这样的想法，同为官员的骄傲就不允许自己在这样的想下去。
“这身段，这气势，想来是这宫廷最好的舞姬都比不了的啊。”
太监由衷的这样感叹，却被木文卓厉声斥责。
“官员的女眷，怎能拿来和歌姬舞姬相比？”
木文卓的维护更是让林书兰看在眼里，为什么同样是郑家的女儿，郑越梅却没有此番待遇，甚至郑茂伯进宫都不带着郑越梅。
难道真的是自己站错边了？
一舞倾城国，一舞世间绝色，郑越溪一颦一蹙让这殿上的人都跟着心动，好像是从那画中走出来的仙子，就算是身旁没有花团锦簇和仙雾缭绕，还是让人眼花缭乱，这此种的美好，不同的人应该也是有不同的体会。
就在这郑越溪的舞幅渐渐变小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以为献舞已经要结束了的时候，瞬间，音乐渐渐变得高亢激昂，郑越溪一个转身将头上的金钗步摇取下，高高束起，外衫长袍转身间尽数脱落。
“这女人疯了吗？竟敢大殿上脱衣？”
林书兰也是一时间瞋目结舌，就在皇帝身边的太监感觉事情不对想要叫停的时候，皇帝反而兴趣大发，挥了挥手示意不要阻拦。
“溪儿，万不要胡来！”
郑茂伯低声的命令没有得到回应，之间剪梅身穿布衣，将双剑跪着送了上来，不管是什么人走上这金銮殿就不能带剑，但是这一次实在是万不得已，这是郑越溪这几天苦思冥想之后的唯一的方法。
她经历过死亡，她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也经历过失去至亲，她也知道失去至亲是什么样的痛苦，那若剜心之痛，这辈子，只要郑越溪还活着，还能够挽回，就一定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带剑上殿？”
木文卓震惊的看着郑越溪，这究竟是要做什么？直觉告诉沈明修郑越溪一定不会胡来，但是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这样做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太冒险了，这个傻丫头……“
为什么这么多的事情都要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去抗去承担，所有的事情都只会想着自己去解决的笨蛋。
木文卓看着接过双剑的郑越溪十分的心疼，这么长时间以来，郑越溪跟着自己学武的画面一遍遍的在自己的眼中浮现。
因为郑越溪的皮肤比较稚嫩，所以时常是把自己的手磨起厚厚的水泡，因为手脚纤弱，所以练武之后的磕碰总是让她瘦弱的身体青一块紫一块的让人看着就心疼。
那么长时间的练习，木文卓还以为刚开始的时候郑越溪不过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没有想到的是，郑越溪真的会坚持下来，不管是不是已经因为浑身的刺痛而动弹不得，这么长时间以来，就算是木文卓让郑越溪放弃，郑越溪也从来只是倔强着不说一句话。
木文卓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郑越溪要学武，但是因为郑越溪没有说，所以也就没有问。
难道，就是为了献舞？不对，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人知道，上一世手无缚鸡之力的郑越溪吃了多少苦头，所以这一世她不会再任人鱼肉，虽然没有办法做到从小学武，但是最起码强身健体，不会再轻易的被人欺负。
郑茂伯的剑眉几乎是要皱到了一起，这样也太过于冒险了。
“大胆。”
看着郑越溪拿出双剑，太监急忙慌张的护到了皇帝的面前，却被皇帝一把推开。
“多事。”
皇帝皱了皱眉，一脸嫌弃的推开挡住自己的太监，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大殿之上舞剑，不单单是刚刚的曲姿优美，现在看来也是胆识过人，只不过这样的奇女子之前竟然没有留意到，还真是一大遗憾。
“可是陛下……“
太监委屈的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皇帝的一个眼神吓得赶紧躲在一旁。
太监的声音那么尖锐，郑越溪自然也是也听到了，但是现在既然已经箭在弦上，就不得不将事情进行下去，不然就不会有自己所期盼的那样的可能性。
“小姐……“
剪梅还是觉得这样实在是不妥，要是皇帝怪罪下来，可是要命的大事啊。
“退下。”
郑越溪低声的说了一句之后，单膝跪在皇帝的面前，行了个礼之后，示意乐师可以开始弹奏。
琴弦就像是箭的弦，紧绷的穿透人们的耳膜，一声声阵人心弦，而郑越溪就在这样的澎湃的声海之中起舞。
铿锵有力，就仿佛是然人们看到了花木兰一样的人物从历史的长河之中缓缓走来，眼中的坚毅和肃杀让郑茂伯都一时间开始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印象当中端庄优雅的郑越溪。
腰肢柔软，每一个动作都是实打实的武术功底，看的在场的人无不惊叹嘘唏，这沈家的大小姐平日里看上去端庄得体，对人温柔和善，端庄大方，但是谁又能想到其实还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之辈。
““溪儿……”
事到如今，看着郑越溪的目光，宗瀛好像已经懂得了郑越溪是什么意思，只不过越是因为这样的懂得就越是心疼。
“好！”
皇帝的一声夸赞为结尾，郑越溪的献礼也就到了尾声，两个丫鬟上前将郑越溪的长衫取了过来，毕竟接下来是要面对皇帝的对话，还是要着重的注意自己的穿着的。
郑越溪穿上长衫之后一个转身，袖子里出来彩色的粉末，手中的双剑也随着彩色的粉末而消失不见。
“今日郑爱卿的爱女真是震惊四座啊，朕心甚慰，果然还是郑爱卿深得朕心啊。”
皇帝豪爽的仰天大笑了几声，转眼看坐在身边的皇贵妃，虽然摆着一张勉强微笑的脸，但是郑越溪看得出那笑容的僵硬和牵强。
“圣上今日寿诞，普天同庆，若是圣上开心，那便是江山社稷之福了。”
郑茂伯虽然说着恭维的话，但是心中不免为刚刚郑越溪的冒险捏一把冷汗。
郑越溪却依旧云淡风轻的站在大殿之上，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其实郑越溪的心里也没有底。
皇帝喜怒无常，并非什么明君，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郑越溪才想到了这样一个别出心裁的方式。
平日里中规中矩的舞蹈，奇珍异宝的贺礼，皇帝应当全数见怪不怪，皇贵妃将郑府的献礼安排到最后，原本就是想看郑越溪出丑，但是没想到郑越溪一舞惊羡众人，反而成为了推波助澜的垫脚石。
皇帝这个时候也想起了整个寿诞的宴会都是交给皇贵妃安排的，于是欣喜的开口。
“皇贵妃此番宴会安排的甚妙，这一舞可称一绝。”
皇贵妃闻言赶快起身行李谢恩，目光也在瞟过郑越溪的时候，弯弯一笑萌生一计。
“皇上喜欢便是好的，臣妾只知道郑家的大小姐要献舞，却不知竟会带着兵刃上殿，着实吓了臣妾一跳呢。”
皇贵妃本就是家喻户晓的第一美人，一颦一笑皆惹人怜爱，在皇帝的面前俨然一副撒娇的样子，大殿之上不知道多少的官员见到这一幕美人撒娇，心都要化了。
雍容华贵的装扮，闪烁着金光的锦袍，头上更是戴满了珍贵的首饰珠宝，文武百官的面前这般不低调的嫔妃也就只有皇贵妃一个了。
郑越溪看着哗众取宠的皇贵妃，心中波澜不惊，本以为皇贵妃会就此认输吃个哑巴亏，但是没想到果然皇贵妃还是心机深沉，竟然这般牵连了自己的事上还会反咬一口。
着实让人惊叹。
“娘娘这就是冤枉溪儿了。”
郑越溪敛衣行礼，珠环相碰，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晕。
“你带着兵刃上殿，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怎么，郑家的大小姐，哦不，应当说是咱们新晋的王妃，难不成还要指鹿为马？”
皇贵妃说话矫揉造作，听着不痛不痒实则步步紧逼，想来已经做好了大殿之上治罪郑越溪的筹谋打算。
“娘娘误会了。”
郑越溪莞尔一笑，不慌不忙的走到大殿中央，轻轻抬手，两把剑再次显现。
“这……”
皇贵妃定睛一看，这哪里是剑，分明就是戏园子里唱戏时候用的道具。
“陛下，娘娘，臣女与乐菱公主交好，远赴边关之前时常被公主相邀，到宫里面的梨园当中听戏，只是各人所爱皆有不同，各宫的嫔妃小姐都沉浸于那唱腔之中无法自拔之时，臣女却发现那戏子们手中的兵器极为逼真，于是便学了几招。”
看着皇贵妃沉默的样子，郑越溪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陛下，臣女的父亲是郑大人，夫君是王爷，自然不会带兵刃上殿，做出那般牵连家人的蠢事，不过是一个戏法而已，若是惹得娘娘不高兴了，还请陛下娘娘赎罪，是臣女雕虫小技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