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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左三刀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望沈寒。
还没走近那顶军帐，就听见惊叹声四起。
“哇！”
“这人谁呀？”
“身手也太好了吧。”
“是主帅！”
“不会吧，主帅这是怎么的了？”
“……”
顺着声音加快脚步，左三刀很快看见，一个衣裳脏兮兮的高瘦男子，赤着脚，凌乱披散着的长发，夹杂着草屑树叶，身姿矫健灵活，在一顶顶军帐上面跳来跳去。
嘴里时不时放出怪笑，“嘻嘻嘻……呵呵呵……”
左三刀一愣。
这，这不正是他们年轻有为、智勇双全的主帅吗？
这是怎么了？
怎么跟个傻子一样？
“沈寒！你给我滚下来！”
一声爆喝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初一叉着腰，黑着脸，神色恼怒地瞪着营帐顶上跳来跳去的人。
沈寒顿下身形，一脸讨好地跳到地上，飞奔过来，傻笑着抱住少女的手。
“娘子～”
众人齐齐一愣，打量着他们脸黑如碳的“神算先生”，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
初一怔愣住，碳灰遮掩之下的脸颊，微微一热。
“凌兄弟，主帅这是怎么的了？”
左三刀满脸问号地分开众人，挤上前来。
探究的目光，将沈寒上上下下地看了一圈。
身材高瘦的男人，以往挺直的腰此刻微微躬着，晒黑了许多的脸上，笑容灿烂，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反射着初升太阳的光芒，有点晃眼。
那双神色内敛的黑眸，带着点阴翳似的呆滞，更多的，是恍似孩童不谙世事的纯真。
晃了晃抱在怀里的手臂，“娘子，我要吃肉肉。”
这是……真傻了？
左三刀一脸的难以置信。
“左将军，主帅这是昨日高热不退，伤了脑子。”
回话的是一直跟在初一身旁的李三子。
左三刀愣了愣，“怎……怎么会？”
初一叹息一声，抬手帮沈寒捡拾着身上发间的落叶，“看你弄得这一身脏！等会，洗浴过后再吃。”
抬头看着左三刀，神色带着忧伤，“一早醒来，他就是这般模样，了，唉……”
“好呀，娘子，你帮我洗，帮我洗……”沈寒抱住她的手臂，脚步先行迈开，有些蛮横地，拖着人就走。
初一脸上火辣辣的，因为抵不过他的大力，有些匆忙地跟左三刀告了别，顺着他拉扯的方向走了。
————
打下流黄国的捷报传回到京都，整个朝堂瞬间轰动。
皇帝龙颜大悦，高兴得直接下了一道圣旨，大赦天下，免了半年的赋税。
很快有大臣将已经越演越烈的流言禀告上去，提醒皇帝要注意沈寒。
皇帝听后，黑沉着脸，苛斥了一番那打小报告的几个大臣，革了他们的职，又各打了五十大板，将人赶出宫去。
处理了这几个大臣之后，皇帝翻出那份战报，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头读到尾。
一连读了好几遍。
皇帝顿在龙椅之上，面色淡然，目光却冷。
就连空气，都似是来到了寒冷的冬日。
贴身太监站在一旁，感受着空气之中无形的压力，大气也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