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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舒随着琴书来到玉灵若的寝宫，她满心愧疚，不知该如何面对玉灵若。
难有子嗣，这样的打击她是否承受的住？
鼻尖的药香十足，她站在内室之前，一张锦帘遮掩住内室，她站在前面，心中忐忑不安，心里似猛虎抓挠一般，难受的很。
她紧抿着唇，低垂着眼帘，孤身站着，周围的宫娥权当没看见，也不催促。
琴书站在洛云舒身旁，有心提醒她进去，可一看洛云舒此时的状态，想说的话全部噎了回去。她静静站在洛云舒身旁，等待着她进去。
不消片刻，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没有半分力道，甚至虚弱到可怕，若不仔细听便听不清。远远的缥缈音色，谁都抓不住。
“是蔺夫人来了吗？”
洛云舒僵硬站在原地，头皮一颤，大脑瞬间空白。
“怎的不进来？怕我吃了你？”
声音很小，讽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她知道玉灵若并不是真的讽刺她，她只是在装而已，这房间内，有她不信任的人，所以她不能肆无忌惮地和她谈话。
可听着玉灵若这样说话，她还是有隐隐的自责，若非她，一切也就不会成这样了。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洛云舒掀开锦帘走了进去。
入目便是那白的不成样子的脸蛋。乌黑的青丝贴在脸上，与惨白的笑脸形成强烈的对比。
洛云舒心中一抽一抽地疼，若非场合不对，她此时帕也是开始落泪了。
紧咬着贝齿，洛云舒低头行礼，掩盖住她的神情。
“臣妇参见娘娘。”
玉灵若冷漠地看着，接过一旁宫娥递来的参汤，一口一口喝着，不紧不慢，仿佛是故意无视洛云舒。
洛云舒毫不介意，玉灵若此番动作一定有她的理由。
她静静垂下脑袋，鼻尖的药味越发浓烈，浓烈的药味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竹香气，融杂着浓烈的药味，倒使得这屋内的气息好闻了许多。
耳边是勺子触碰碗边发出叮当的声音。
整个屋内安静的不成样子，不知过了多久，洛云舒觉得腿有些麻木，她毫无怨言，只是静静受着罚，这是她愿意的。
等玉灵若喝完药，她放下碗，挥退了那个送药的宫娥，而后倚靠着床边斜睨着洛云舒。
送药的宫娥不着痕迹看了两人一眼便退了下去。
洛云舒心中抽疼，她都能想象得到玉灵若此时的感觉，能够感受到她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娘娘，人走了。”琴书在寂静的睡眠打下一颗石子，引起点点波纹。
玉灵若瞬间收敛气息，脸白的不行，整个身子瘫软在床上，对着洛云舒急忙开口：“云姐姐，快起……咳咳……起来！”
声音有些激动，一不小心说快了，扯着自己的胸腔，引发一阵干咳。
洛云舒见状，吓的连忙起身靠近玉灵若，轻轻拍抚玉灵若的后背：“怎么样，好受点了吗？”
洛云舒焦急的样子玉灵若看在眼里，她展颜一笑，摆摆手道：“没事，苦了云姐姐跪那么久。”
洛云舒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了。眼尾发红，她死咬着牙齿，闷不发声。
“云姐姐，我没事，不怪你，只是……”玉灵若瞬间摆起脸，一脸正色还有些怒意：“你怎么能说是你……咳……砸的！”
洛云舒抿唇，轻轻拍抚玉灵若的背脊，无话可说。
让玉灵若一直护着她，她于心不忍。
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事情，牵扯上玉灵若本就让她自责，如今更是让她遭受这么大的痛苦，洛云舒有怎么能心安理得接受她赠与的好处？将所有的问题推到她身上？
洛云舒不能，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不仅对不起玉灵若，更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洛云舒不会这么做，更不可能这么做！
若是换一个人，换一个陌生人，洛云舒或许会毫不犹豫这么做了，可是面对玉灵若，她便不能。
人都是有私心的，洛云舒不能旁观玉灵若出问题，她不能！
“说话！”玉灵若说着，又咳了起来，洛云舒静心安抚着，启唇开口：“事情已经说了，你也改变不了，好好养病吧。”
“你……你……咳咳咳……”玉灵若气的不行，指着洛云舒的鼻子，想要怒骂她，可最终还是骂不出口，气的自己直咳嗽。
“别气了，情绪不定，有碍养伤。”洛云舒平淡说道。
洛云舒一直都是这样，纵使心中有有万分痛苦，她也不愿表露半分，全部掩藏在心中，平淡示人，不愿将心中的痛苦扒给旁人瞧了去。
玉灵若听到有碍养伤，轻声一笑，艳丽的面容有了半分色彩，驱散了病中的柔弱：“呵呵，怎么养病都是样，这具破败身子怎么样，我只是了解。”
洛云舒眼中闪着隐隐的刺痛，她张了张唇，最终什么都没说，最后还是转移话题道：“方才送药的是何人？”
听到这种敏感问题，玉灵若表情严肃，对着洛云舒一字一句道：“萧昀沧的。”
一句话让洛云舒沉默了下去。
萧昀沧的人为何在这里？
在这里看着玉灵若？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单纯的来送药？
洛云舒想不明白，有些事情不能深想，即使萧昀沧知道点什么，洛云舒也不怕。
因为蔺长君的缘故，萧昀沧根本就不敢动她，所以她会没事的。
“他来见过你吗？”洛云舒询问。
这个“他”两人都知道是萧昀沧。
玉灵若听到这个问题，一想起萧昀沧的面容，她就厌恶至极，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她声音冷冷，恨不得将萧昀沧扒皮抽筋了：“来了，说些让我闭嘴的话。”
“闭嘴？”洛云舒冷声道：“怕是闭不了，宫里的传言可多了，什么都有。这些个人，最喜欢凑热闹，看旁人失势，好踩一脚呢。”
“谁说不是呢？”玉灵若也说了一句，而后两人对视一眼，笑了出来。
洛云舒无奈摇头，看着玉灵若道：“这次是他亲自打掉的孩子，放心，为了他自己，为了他自己的名声，他会亲自处理，我们就不必费心了，该怎样就怎样，你也要好好养伤，争取养的白白胖胖的，看你这次受伤都瘦了好多，捏着都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