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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被下了软筋散，说话极其困难，可因为洛云舒，无论多么困难，他也要说出口，也要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呵。”洛云舒冷笑：“重要吗？”
“重要！”萧昀沧咬牙切齿道。
洛云舒讽刺看他，语气冷漠：“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为什么萧昀沧要问这个问题？
洛云舒不想深究，也不愿深究，她并不想去看萧昀沧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萧昀沧现在的问题太过幼稚，也太过无脑。
只有小孩子才会去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你没爱我吧？”萧昀沧叹声，收回在洛云舒身上的视线，他撇过头，直愣愣看着床顶。
明黄的布料刺的他眼疼。
明明属于帝王高贵的颜色，此时却冷的骇人，他四肢百骸都透着冷意，唯一的温暖却也不肯接近他。
这算是报应吗？
大概是算的吧，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
听到萧昀沧这话，洛云舒眸一沉，十指蜷缩，紧紧攥在一起。衣袖处的布料已经皱成一团，她眸中冷漠，带着眸中狠厉。
染着豆蔻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印出一个浅浅的月牙痕迹。
她沉着眼，眼底带着一丝恶意，她冷声嘲问：“未曾爱过？”
她冷笑，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恨意，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若未爱过，我何曾落到这般模样！”她发怒了。
是啊，若未爱过，又如何落到这般模样，又怎会身死他手，又怎会……
萧昀沧不置可否转头看了眼洛云舒，眼中带着异样的光芒，他额角微动，整个身子开始颤动，他唇瓣轻颤，声音极其轻柔，仿佛是怕吓着她。
可惜，洛云舒已经不怕了。
她对他只有恨意与厌恶！
“你……你……咳咳……”萧昀沧州薄唇微颤，良久才说出话来，可是他身体差的不行，情绪一激动，胸肺处的鲜血便涌上喉间，堵住他想要说的话来。
洛云舒嫌弃地看着他，深深，吸了两口气，等好不容易平复心情，这才默然望着他。
她确实恼怒了，萧昀沧一直问这些不知所云的话，简直在耗费她的时间。
眸中厌恶的情绪昭显，她冷厉盯着他道：“既然已经知道答案，那么告诉我，为何要这天下！”
她气势咄咄逼人，目光冷冽，直冲萧昀沧而去，让萧昀沧无处可避。
他看到到她满眼的厌恶与不耐，看到她轻蔑的眼神，他退怯了。
一个皇帝竟然会退怯，一个当过皇帝，看过万里江山的人竟然会退怯，简直可笑！
乾元宫内气氛诡异，洛云舒能够感受到萧昀沧身上阴沉的气息，能够察觉到他望她时幽怨的目光，像是闺中怨妇一般。
一个皇帝落到今日下场，还是如此的可笑，简直令人诧异。
她沉着脸，眼眸直视萧昀沧，凉凉开口：“为何不说话！”
“呵。”萧昀沧轻笑，侧眼看她，眸中满是嘲讽，对自己亦或者是对她的：“阿舒啊，我不想回答，你又能如何？”
他带着笑，嘴角的弧度依然恰到好处，但是却因为那惨白枯黄的脸颊而显得难看，更是，像一个索命的恶鬼般。
洛云舒嗤笑道：“没想到那温润尔雅，具有文坛豪杰之称，更是让京都闺秀脸红的萧三公子竟然会露出这般难看的笑容。”
萧昀沧面容僵硬一瞬，眼底暗沉，而后他收起笑容，眼底流露出一抹疯意。
“即使再完美又如何，即使让天下人喜欢又如何，即使让无数人敬仰又如何！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来救朕，他们都盼着朕死，只是因为朕身体流着恶心的血液，只是因为朕的身份！没有人，没有人！”
萧昀沧带着疯意，眼角通红，恨意如滔天骇浪涌出，打得洛云舒措手不及。
“他们从前那般巴结我，我给了他们那么多好处，我许了他们那么多愿望，他们却临阵脱逃，全部背叛我！”
洛云舒沉眼看着萧昀沧。
他嘴角溢着血，面目逐渐扭曲，黑眸紧缩，身体发着颤。
他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他扯着嗓子说着自己的愤怒，他声音逐渐沙哑。
“勒嘉背叛我，镇南公背叛我，忠义侯背叛我，段黎，刘松义，都背叛我，连你……”
他猛然瞪视洛云舒，恼怒之际，像是要杀了洛云舒一般：“连你也背叛我！”
看着有些疯癫的萧昀沧，洛云舒认同了蔺长君的话。
若是没有软筋散控制着，说不定他此刻已经扑了上来。
萧昀沧已经——疯了！
“萧昀沧，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洛云舒启唇，冷声讽刺。
话毕，屋内一片静默，没有人说话，两人相视无言，一个疯狂，一个平静。
萧昀沧满目怨怒，他怒视洛云舒，他听到她说是他自找的。
他自找的？
呵呵呵，他自找的？
他低声笑着，从胸腔发出声音，闷闷的，让洛云舒更加厌恶。
萧昀沧洛云舒满眼的厌恶，目生恼怒，怨恨看着洛云舒。
他胸腔脾肺全部被洛云舒这个女人占满，他怨恨她，怨恨她的背叛，怨恨她的疏离，怨恨她无所顾忌，怨恨她活的好好的，怨恨她爱上了蔺长君，他怨恨她，怨恨她……
洛云舒看不懂萧昀沧怨从哪里来，如今的一切都是萧昀沧自己造成的，他凭何怨恨与她，凭什么这么看她？
洛云舒不明白，她看不懂，但是并不生气。
因为没必要，没必要与他生气。
跟一个疯子生气，不仅降低自己的品格，更会让她恶心！
所以她没必要生气。
看着他惨白的皮肤流露出鲜红的血液，呈现一种妖异的样貌，但是更加让洛云舒恶心。
从前那个霏霏君子，披着温和外衣的萧昀沧此时已经将他真正的样子裸露出来。
他是那样的恶心，那样的让人讨厌！
“哈哈哈……你说我是自找的？”他放声大笑，穿过洛云舒洛云舒的耳膜，耳膜震动，迫使洛云舒皱眉不满。
中了软筋散，还强迫自己使出力气，强行运行内力，怕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吧。
洛云舒冷眼看着萧昀沧此时的样子。
她高昂着脖子，像是高贵的白天鹅一般，不敢让人高攀。
她永远有着自己的尊严，有着自己的底线，她永远都是那般美丽高贵，他这样的污泥怎么配的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