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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近日的更新,我只能说,我也很为难。写手也是人,我也需要过年啊,希望大家理解。至于说我吊胃口的,我只能说太不了解我了,我的文笔一直是这样,我写每一章,如果没有让人看下一章欲望,对我而言的都是不合格的。这一章有5000字,完全可以做两章发布,但是我从来不搞饥饿营销。何况要吊胃口也不是现在,现在的剧情都只是铺垫而已,真正的高潮好戏还在后面呢,希望能在过年的时间里,写到那里,给大家一个新年礼物吧。催更可以,催更让我有一种责任感,更加努力写文,因为大家都在翘首以盼。只是这些天确实太忙了,更新也拉下了,今天找了时间码字,年夜饭老妈催了三次,我还是坚持写完下去。
说这么多不是诉苦,而是希望你们能理解。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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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南楚使团众人看着城门口鲜血淋淋的尸体,寂然无声,心中除了一阵犯呕之外,更是由衷的恐惧。
既是恐惧城内那名屠灭三城的定西侯,也是恐惧凉凰公主的狠辣手段。
封君在楚国势力根深蒂固,在自家封邑之内更是有实权在握,南楚臣民都是望而生畏。却没想到,楚国六百年来,第一个敢正面挑战封君权威的竟然是一名异国公主。
如此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也只有终日佩刀的三公主赫连汐能一较高下。一身是血的南楚正使何萧远这样想着,远远的望了一眼已经独自驶入城中的马车,木然回到队伍中换下自己的衣裳,一发不言。
这件事情,已经超出的他的能力,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游历天下多年,见惯了这番血腥场面的龙钰倒是神色如常,策马到赫连铮身边问道:“公主殿下已经入城了,我们不去追她吗。”
赫连铮望着那满地尸骸,无奈一叹,“让她去吧。”
言下之意,便是准备放任楚倾行事。
龙钰皱眉道:“公主殿下虽然聪慧,但定西侯赵锐素来野蛮霸道,上智之人最怕无智之人。若是赵锐一意孤行,公主殿下岂不危险,铮兄真不打算管了。”
赫连铮平静道:“封邑之内,封君便是王,就算我出面又能如何。赵锐忌惮我皇子的身份,我又何尝不是顾忌他背后的封君势力,楚庭和封君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微妙,就像一把双刃剑,稍有不甚,便会危及楚国子民。”
龙钰见公主殿下马车越走越远,急道:“那铮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公主殿下羊入虎口。”
赫连铮仍是淡然,突然没头没脑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男子到底喜欢怎么样的女子。”
一心担忧楚倾安危的龙钰一阵茫然,不知道赫连铮想说什么,只能顺着他说道:“那铮兄想出了没。”
赫连铮摇头道:“世上男女千万,心思又各有不同,怎么能一言论之。喜欢的没想出,倒是想出了两种男子不喜欢的女人。”
龙钰见公主殿下的马车已经消失在城门转角处,心中满是对这对奇怪夫妇的无奈。却也被赫连铮勾起好奇心,便问道:“铮兄说说是那两种。”
赫连铮缓缓道:“一种是什么都需要人帮助的女子,这种女子不思进取,软弱无能,只晓依附。男子与之相处,久处必定生厌,生厌后又必定弃之。”
龙钰微思之后,应和道:“相处之道便是相合之道,若是一味依赖,只能成为负累,那还有一种呢。”
赫连铮望着公主殿下走过城门大道,微微出神,随后长叹,无奈而悲怆。
“还有一种是什么都不需要帮助的女子....”
龙钰也不是笨人,立即明白过来赫连铮所指,苦笑道:“前者不值得喜欢,那么后者便是不敢喜欢了。一个什么都不需要女子,你又能给她什么。”
赫连铮轻轻点头,继续道:“可当我想出这些后,我才发现我走错了方向,或许我该想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另外一个。”
龙钰越发好奇自己这位开始思虑儿女私情的青龙才子的奇思妙想,问道:“什么问题。”
赫连铮看着他,缓缓道:“天下男子似乎走了误区,好像生为女子便应该去喜欢男子。却忘了问,女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若无礼法与世俗的限制,男子对于女子,真的是必要的吗。”
龙钰微微失神,赫连铮生为楚国皇子,本来就是怀春少女的心中的如意郎君,如今与楚倾大婚在即。按常理应该是楚倾思虑如何讨好她自己这位未来夫君,如今反而是赫连铮反其道而行,可见其心意。
这个问题虽然简单,但又有多少身处高位的男子愿意去思,何况是在南楚这种男女尊卑,礼教之严的所在。
这时,换好衣裳的何萧远过来请示道:“殿下,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否要去追凉凰公主的马车。”
赫连铮平静吩咐道:“缓缓入城即可,不用顾忌其他。”
何萧远也不多言,拘礼退下,公主殿下这一杀,那近在咫尺的锋利西凉刀和温热鲜血彻底浇灭了这个南楚正使心头的对于公主殿下的任何不满。
取而代之的,是敬,也是畏。
敬的是她敢以挑战一切的气魄,畏的是她冷酷无情的手段。
等他走后,仍然担心楚倾的龙钰皱眉道:“铮兄真的不去帮公主殿下。”
经历过西凉皇后那一局的赫连铮语重心长道:“龙兄,你不懂她,你说她羊入虎口。赵锐或许是一只恶虎,但是公主殿下却绝不是一只温驯绵羊。”
正如不懂武道的公主殿下觉得人力有穷尽,龙钰也不了解一个多智近妖的女子有多么恐怖,迟疑道:“铮兄就一点不怕公主殿下遇到危险?”
赫连铮抬头看着捉摸不透的天际浮云,嘴角露出一丝凄凉苦笑,放下自己的车帘,幽幽道。
“我倒是希望她能遇到危险。”
龙钰默然无语。
那个男子不想站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替她遮风挡雨,成为她心中依赖的支柱。
可是公主殿下,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托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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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率先入城的公主殿下马车在路上缓缓而行,五百铁骑护卫再侧,深入虎穴的他们长刀也不入鞘,警戒四周,堤防任何变数发生。
大道之上,普通百姓居民不知道城门变故,但见这只策马扬刀,身上还隐约带着一股血腥之味,杀气腾腾的百战精锐。都知道对方来头不小,心生恐惧,不约而同的躲避让路,用敬畏的眼神看着那辆被护住中央的华丽马车,好奇内中人的身份。
就这样,公主殿下的马车虽慢,但却一路畅通无阻,如一只利剑,直直穿过武安城,朝南城门而去。
一路上未有任何变故,又见城门口在即,虽然不知道定西侯为何如此忍让,一直紧绷心弦的秦观却开始微微放松。
南城门守卫闲散,不过数十人,行人百姓也不多,秦观伸手打了一个手势。
将令传达,骑兵立即会意,紧握缰绳,积蓄马力,只待冲锋号令,开启一轮新的屠杀。
武安城说小不小,但对于骑兵仍然是限制。只要出了城门,到时候四野平阔,就算追兵上万,秦观也有自信用这五百铁骑为公主殿下杀出一条生路。
既然是以杀入城,秦观自然不介意用血再为公主殿下铺路出城。
城门越近,大凉龙雀骑杀意越浓,算好距离的秦观不在犹豫,手臂一挥,如一只长刀凌厉下斩。
刹那间,蹄声如骤雨倾盆,奔腾而出。
守城军队见到这摧山倒岳而来的大凉铁骑,脸色苍白,竟然是阻挡都不敢阻挡,纷纷弃械逃跑。周遭百姓更是第一时间就趋利避害,各处逃窜。
秦观也不去追,下令收拢队伍,准备出城,他的首要职责是保证公主殿下安全。在武安城中,他总有一种不安,仿佛被一只暗处的毒蛇猛兽紧紧盯住。
队伍一路前行,城门口就在眼前,空荡荡一片,秦观甚至已经能看到城外的阳光。
只要出门,便是天高任鸟飞。
这时,城口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机械转动的声音。
秦观眉头一皱,还未反应过来,只看见南城门的两片门墙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随后一声震响,两片门墙合在一起,紧密丝和,彻底堵绝了外面的阳光。
也阻断了他们的去路。
久经沙场的秦观心头一凉,举刀高喊道,“有埋伏,快保护公主殿下。”
铁骑立即回拢变阵,以公主殿下马车为中心,呈圆形张开。一手持刀,一手持弩,注视着任何一个角落,准备随时消灭有可能危及公主殿下的任何东西。
城门处却是和光同尘,一片寂静。
秦观却是不敢有任何放松,这种风雨前的宁静,反而更让他不安。
随后他抬头一看,更是心中一寒,城门之上不知何事已经站满了士兵,手中弓弩正对着下方这只自投罗网的麻雀。
秦观立即喊道:“变阵,后退,找铮皇子汇合。”
孤军入城,此时他能想到的援军也只有赫连铮了。
军队立即掉转马头,正准备后撤。却听铁甲铿锵作响,地面微震,来时路上涌出无数士兵,手持长枪,将原本就不大的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长枪拒马,铁甲如林,人数约莫不下五千人。秦观看到这番景象,头皮发麻,城中骑兵本来就难以施展,就算再给他三千铁骑,他也没把握突围,何况他现在只有五百。
前路被堵,退路被截,如此危机局面之下。秦观毕竟是被西凉王委以重任的一军之将,立即定下心神,指挥道:“两翼散开,左右突围。”
话音刚落,队伍还未变阵。对方却是早已料到他的举动一般,左右两翼又各自涌出二千手持大盾的卫士。
秦观顿时寒彻心扉,脸色更是苍白无比。
前方去路被堵,更有弓弩逼命,后方退路被断,长枪围杀,两侧盾卫防突。这番调兵排布,完全是针对西凉铁骑而来,将他们生路全部断绝。
一但开战,他们这些人,一个也逃不出,只能力战而死,全军覆没。可见对方不但精于围杀,更是精于屠杀。
这一番四面围杀之局,插翅难飞,十死无生。
此时,空荡的城门处,响起一阵马蹄声,一只军队精良的骑兵缓缓出现在城门口。武安城中上万军队,竟是全军出动。
春秋时期的屠城凶将定西侯赵锐,并非穿戴盔甲,而是一身锦衣华服,腰间挂了一把长剑。策马在队伍的正前方,眼神冰冷,自认为胜券在握的他,自信无比,开口道:“凉凰公主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走。”
聪慧玲珑又如何,一万对五百,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切都不过笑话而已。
然而回答他的是毫无动静的马车。
而秦观却是紧握缰绳,眼神如恶狼一般凶狠,擒贼先擒王,如今唯一的出路,便是眼前的凶名累累的春秋大将了。
见无人问答,赵锐眉头轻皱,一挥右手,讥讽道:“凉凰公主以为在我武安城中杀了人,以后当缩头乌龟躲着就没事了吗。”
四周军队听命而动,向前三步,动作如出一辙,声盖天地。如同巨浪翻涌,要将公主殿下这只深海孤舟吞噬殆尽。
在这万军围攻,摧枯拉朽的轰然杀意下,一缕清风拂过马车,车帘晃动,静谧和谐,一只白皙素手轻轻探出,掀开车帘。
随后一只绣鞋走出马车。
晨光微风中,一个明媚的红色身影站在车头。
她青丝凌乱,迷离的眼角倦意未去,矗立在这万军丛中,宛如一朵荆棘丛中盛开怒放的艳丽蔷薇。
众人瞠目结舌,完全没想到这位公主竟然是刚刚睡醒。
楚倾却视这些人为无物,站在车头,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久睡发僵的脖子。随后睁开双眸,环顾四周。慵懒的身姿唯美绝伦,气势却如烛龙睁眼,晦暗天地,俯视着苍生蝼蚁,让围杀众人莫名心中一寒。
这番铁甲如林,刀山剑岳的景象,就连久经沙场的秦观都头皮发麻,公主却是神色如常,未放在眼里,也丝毫不惧。随后她的眼神落在队伍正前方的赵锐身上,更是轻蔑无比。
带着起床气的她,随意的打了个哈欠,冷笑道:“世道真是变了,连阿猫阿狗也敢来阻扰本公主的去路了。”
如此直言不带任何婉转的辱骂,赵锐如何不怒,轻摸腰间配剑,威胁道:“今日我好意邀请凉凰公主参加寿宴,公主殿下却在城门口大开杀戒,这件事似乎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这时阿瑾也从马车中走出,公主殿下懒洋洋的坐下身子,阿瑾取出一把木梳,为她梳理长发。
古有猛士能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今有楚倾在这万军埋伏中梳妆,也算唯独一份了。
公主殿下平静回答道:“杀便杀了,还要什么交代。”
如此蛮不讲理的态度,让赵锐怒火难以抑制,“那本侯,只能自己讨一个说法了。”
三面围军立即顺从主人心意,高喝一声,抽刀扬枪,刀芒尖枪如星河彼伏,满弓之弦的泠然杀意迎面而来,只待那最后一个命令。
焦躁不安的五百铁骑,神情紧张,紧握军刀,等待着人生这必死的最后一战。
楚倾却是平静无比,丝毫没有成为案上鱼肉的觉悟,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蔑笑。缓缓开口,带着无比的自信。
“你不敢杀我。”
赵锐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冷笑道:“有何不敢。”
公主殿下秀眸宛如瀚海深邃,嘴角扬起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仿佛看透了眼前的人,有恃无恐道。
“那便来吧,若本公主死在你的愚蠢之下,确实是此生最大的污点,但也将成为你的丧钟。”
“你....”赵锐为之气结,脸色越发难看,紧握剑柄,只要利剑出鞘,他的上万大军一动,就让眼前这个狂妄自大的女子全军覆没。
公主殿下却仍是气定神闲,坐在马车边上,享受着晨风暖阳,阿瑾依旧在她身后,为她一丝不苟的梳理秀发。
万军临阵能奈何,我自梳妆挽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