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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晰宁那里腻歪得不行，殷芜从角落里站了出来，怔然了片刻，随后立马反应了过来。
“动手。”殷芜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把弓箭，对准了沐晰宁的方向直接射了过去。
顾玦冥皱眉，抱着沐晰宁斜了个身，点脚转了一圈，那箭砰一下扎进了她身后的板子上。
沐晰宁愣了一下，皱眉看向殷芜的方向，这么狠啊，她原来还想着留下一条命给他呢，毕竟是白无言的亲弟弟，也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可是他现在却是想着要杀她啊，那一箭要是没躲开，就射中她的脑袋了，那不得开花了啊。
看来白无言之前说她母亲的事情里面也有造假的成分，什么关心爱护，都是假的。
“动手杀了吧，留着没用了。”沐晰宁转头看了一眼趴在树上的白无言，白无言抿唇皱眉朝沐晰宁看了几眼，随后轻叹一声。
沐晰宁挑眉，其实不杀也可以，只要废了他的武力就好，让他没有能力动手控制那些蛊毒傀儡就好。
“小丫头，小心。”沐晰宁还在愣神的时候，她身后的一个人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拿着一把小匕首就冲了过去。
顾玦冥忙着应付涌上来的其他人，一时不察竟然没注意到沐晰宁那边的人，等听到白无言的一声惊呼，那个人距离沐晰宁已经很近了。
沐晰宁愣了一下，迅速转身，并且向后退了一步，身后人手里的匕首刺破她的袖子划伤了她的胳膊。
顾玦冥眸子一震，伸臂将沐晰宁揽到了怀里，抬剑砍掉了那个人的整支手臂，鲜红的血液欻一下喷了出去。
断了一只手臂不及时医治的话就是离死不远了，而且那带蛊虫的血一旦落地就没有用了。
沐晰宁撕下一块布条将胳膊缠住，从腰间的布袋子里拿出来了一个火折子还有一些蜡油，“把他烧了就好了。”
顾玦冥看了一眼暗卫，暗卫立马拿过沐晰宁手里的火折子和蜡油，躲闪得当的情况下将蜡油抹到了那个人的衣服上，然后扔了火折子过去。
火折子遇蜡油立马就着了起来，沐晰宁被顾玦冥抱在怀里不停地后退，斩杀蛊人，一边引着已经着火的蛊人去点燃其他。
不是怕火烧嘛，那就让他们都尝尝火烧的滋味，不是不怕死吗，那正好烧了还能省点地方。
殷芜肩膀上的伤口因为拉扯弓箭撕扯得更大了些，铁箭尾端的羽毛状倒勾都快要全部进入了。
本来就难以拔出，尾端的细小倒钩再进去的话，怕是会把伤口周围的肉搅烂，就算后期拔出，也会留下难以预料的后果。
“快点去，你不是想报杀父之仇吗，现在不就是机会吗！”殷芜推了一把挡在身前的狼牙。
狼牙踉跄着往前跑了几步，猛地转过身看着殷芜，抬起手里的弓箭对准了他，“杀父之仇，仇人不就是你吗？”
她也不傻，如果不是因为她想要杀的人更厉害，怎么会和他合作，而且阿利达和岑度也是不容小觑的。
可是在殷芜面前，竟然被折磨的体无完肤，岑度快死的时候被他偷偷带走，她以为他会救他的，没想到他竟然把岑度做成了人彘！
殷芜挑眉，弯眸看着狼牙，即使痛的脸色苍白，即使狼牙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殷芜依旧没有一丝慌乱。
毕竟狼牙不会杀了他，她要是想杀了沐晰宁，还得要殷芜的人动手。
“你想杀就杀，左右我也毫无还手之力，你这一箭朝着心口来，杀了我这些人就是你的了。”
狼牙手一抖，对啊，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些蛊人听的是殷芜的命令，一旦他出事了，那些已经没有神志的蛊人就会敌我不分。
殷芜皱眉，扶着墙壁咳了几声，咳出了血，狼牙见状，抬箭转身对准了沐晰宁的方向。
“殷芜，你敢动她试试！”白无言坐在树枝上，伸手抬起挡在身前的树枝，手指间夹着几根银针。
当他老了就没用了是不是，沐晰宁那丫头的武功有的还是他教的呢，他这一针下去，也是会要人命的。
殷芜看过去，对着白无言冷笑了一声，“不能动，怎么就不能动了，那丫头是你养大的，又不是我，我怎么就下不了手了！”
就算沐晰宁是那个人的孩子，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他早就没有什么感情了，而且她竟然嫁给了……
杀母之仇不可忘，所以沐晰宁解决了伤害她母亲的人，可也应该知晓灭族之仇也是绝望不能忘记的。
“殷芜！”白无言气绝，想从树上跳下去打他一顿，但是看着树下那么多蛊人，又忍下来了，“你如果伤害了她，她母亲也不会放过你的。”
殷芜这才有了点动静，黄金色的蛇眸瞳孔都放大了几分。
“你给我闭嘴，姐姐不会怪我的，她也是不喜欢他们的，我报仇有什么错！”殷芜眼眶都红了，眸子里竟然有了少有的泪水。
“我有什么错，他们顾家灭了我们全族，就只为了那个莫须有的长生丹，就只因为那个不存在的东西而已！”
殷芜开始大笑，如果真的有长生一说，他们族人早就已经用了，何须等到别人动手去折磨他们！
他们也是人啊，那血液虽然不同于常人，但是也不可能达到长生作用，而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一夜之间斩杀数人！
“他们顾家是人，我们就不是了吗！白无言，你别忘了，你也是那族里的人，你忘得了灭族之仇，我忘不了！”
白无言眸子微颤，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记忆时断时续的，只要他努力去想，脑袋就跟要爆炸了一样，次数多了，他也就慢慢回避去回想了。
“可那些都是上一辈的事了，你扯到这一辈做什么，现在的人做错了什么！”沐晰宁皱眉。
也不知道是不是殷芜耳朵太好了些，沐晰宁声音不大，也不是有意说给他听的，两个人隔了那么远竟然还能听到。
殷芜转头看向沐晰宁，歪头看着她那张脸，眸子先是软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又恢复了冰冷。
“说的轻巧，你的族人若是被灭，在你的面前被杀死，你难道不会心怀恨意，你难道还能正常生活吗？”
沐晰宁愣了一下，怎么说，她现在难道不是这种状况吗，家里所有人都以各种方式被迫消失了。
她现在难道不是一个人吗，而且还都是她自己动手的，难道她现在是个很不正常的人吗？
沐晰宁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貌似殷芜心怀恨意也没有错了，明明她也是那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