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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浩离开后，办公室内几人大眼瞪小眼，她们想到过一系列的问题，但就独独没有想到这一点。
想来这些程家人已经不要脸面，只要能够为自己获取利润，他们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吃相有多难看。而且他们既然这样做，就代表着一定是有准备，这一次，程楠霜很可能会败。
“怎么办？”许凝梦慌了神，程楠霜是公司的老板之一，也是她们所进行事情的核心，要是程楠霜突然出了问题，事情又会怎样发展，很难想象。
“现在看来，只能去一趟了。”
程楠霜抱着双手表情困苦，因为这个姓氏给她带来的太多的痛苦。她想要为母亲报仇，想要程家覆灭，可才跨出第一步的时候，她本人就要先被碾死了。
“你在程网上班的工资，没有？”顾北歪着脑袋问。
程楠霜之前好歹也是程网的执行总裁，能够到这种职位，年薪都是百万级别的，难不成程网连这件事都不认了？
“怪我。”程楠霜回答的很冷静，她说：“当时为了打进公司内部，我签了一份协议。我只拥有职位的权利，但没有工资，也没有分红。”
许凝梦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说：“我的天，你这是给他们白打工啊，这事你也同意？”
“当时我……”话到一半程楠霜停住了，她看了眼顾北，一切都已经尽在不言中。
顾北立刻秒懂，他明白程楠霜的意思了。她是为了能够打进程家内部，已经开始不折手段了，只要能够进内部，她不在乎工资，而且她本来就不在乎。
只可惜，随着后面发生的事情一败涂地，所有的部署也全都打了水漂，从程家赚到的钱，她是一分都拿不到了。
“那你一分钱都留不下来了？”许凝梦再追问：“那咱们的公司怎么办？”
“……”
办公室内是死一般的沉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你，这会谁都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虽说两人是手持相同股份，拥有共同决定权。但事实上，程楠霜占据的成分要更大一些，她拥有这个公司的核心业务，如果她半路退出，又不愿意甘为人下给许凝梦打工。
那两人这么长时间的计划，就全都泡汤了。
“不管怎么说，今晚我会去谈谈。”程楠霜说。
许凝梦此时内心也乱成了一锅粥，只得点头，说：“顾北，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出什么事了，不管怎么说，就算钱没了，这人不能出事。”
程楠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论现在的情况如何，至少许凝梦还是在担心她的安危的。
“恩，我知道。”
程楠霜拿起包，沉声说：“我想要静静，顾北，你和我一块吧。”
“成。”
两人一块走出公司，到了车内，程楠霜一路沉着脸开车，到了明湖旁停下车，这才脱掉了所有的伪装。
“我还是太天真了，他们还是不肯轻易的放过我。”程楠霜叹息道。
“正常，他们都已经没脸没皮了，那你怎么打算？”顾北问。
程楠霜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说：“如果想要继续做下去，要不离开明海，要不只能把钱全部还回去，彻底的净身出户。”
“生意的事呢？”
程楠霜耸肩：“要不技术入股，要不去打几年工。不过到时候我这个点子还能不能赚钱，就又是一回事了。”
顾北笑了起来，说：“其实也简单，只要你开口，多少钱，我借你。”
“你？”
程楠霜扭头打量着顾北，她不怀疑顾北没有这笔钱，但这笔钱一旦拿到手了，就等于她欠了顾北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又该怎么还。
“怎么，不愿意？”
顾北掏出烟盒点了根烟，程楠霜毫不客气的拿走烟盒，轻车熟路的拿烟点烟，已然是个老烟枪了。
“我知道你有钱，我也知道，如果我要钱，你肯定是会给的。但问题是，这笔钱好借，我该怎么还？”程楠霜问。
“简单，肉偿呗，钱我都可以不要了。”顾北说。
程楠霜眯眼看着顾北，面沉如水。
“开个玩笑，别忘心里去。我不缺钱，你要是要，借给你也就这么回事。有钱再还就成了，我也不要什么，都是朋友。”
程楠霜抽着烟没有说话，她很少在一个人面前表现脆弱，但在顾北面前，她完全的展露了出来。
自己的脆弱，自己的不安，自己的恶习。
“如果可以的话，我要一千万。”程楠霜说。
顾北点头：“可以，没问题。”
程楠霜又说：“一年的时间，一年后的今天，我会连本带利还给你。如果我不能……”
“恩？”顾北歪着脑袋打量着她，问：“不能怎么办？”
“你觉得我值多少钱，我肉偿。”
“……”
顾北笑着拍腿，说：“说啥呢，一千万而已，我觉得对你来说不是问题。”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赚钱，我没开玩笑。到时候我要是还不起，你就开条件吧，让我做什么，我都无条件。”
程楠霜掐灭烟头，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定了 ，一千万，对赌协议。赢了，我给你钱，输了，我给你人。”
顾北咂摸了下其中味道，说：“那你要是这么说也行，那要不，先给点利息。”
“利息？”程楠霜歪着脑袋满脸不解。
“先亲一口。”顾北坏笑道。
程楠霜难得的露出不屑笑容，启动汽车直接无视了他。
晚上八点。
程楠霜带着顾北到了程家祠堂的大门口，此时门口已经停了七八辆车，看着来势汹汹，今晚恐怕是不好对付。
程家祠堂位于明海市的繁华居民区宅内，四周都是密集的居民区。祠堂是上个世纪的风格，头顶有牌匾刻着程家祠堂四个大字。
两人下了车，推开祠堂铁门，走进远落后，祠堂的大门并没关死，留下一道缝隙，透出光亮来，传出一些嘈杂人声。
吱呀！
程楠霜推开大门，内里的声音顿时停息，落针可闻，祠堂内一共站着二十来人，有熟悉面孔，但陌生面孔更多。
见着两人入内后，一个个沉着脸，全都转过身，正对着两人。
程学礼首当其冲站在最前，见着程楠霜归来，他略微动容，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来了。”
程学义从人群中飒然走出，笑容奸诈如同狐狸，他笑眯眯的看着程楠霜说：“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结果还不是得乖乖回来。我说什么来着，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当了贼就等于有了把柄，偷了咱们程家的东西当真以为没事了？”
程楠霜眉头微皱，说：“随你怎么说，如果你只是想要钱，可以。我自从进了你们程家到离开那天，我的资产一共是六百三十五万，如果你们想要，我可以全部换给你们。”
“六百三十五万？”程学义哼笑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笑什么？怎么，你是觉得多了，还是少了？”程楠霜反问。
“我是笑你厉害，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能做出这么多事情，不得不说，我都有些佩服你了。就当你说的是事实，我也懒得追究其他的了，毕竟你也给我们辛苦了这么多年。”
顾北听着这话不由笑出了声，这句话恐怕是鬼听着都不会信吧。
程学义看到顾北的笑容，原本笑着的脸又沉了下来，说：“不过嘛，你想和我们程家断了血脉，怕是没那么容易。你这几年吃我们的喝我们的，现在说走就走，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还想怎样？”程楠霜看向父亲程学礼，她冷漠的说：“那天你打了我一巴掌，我打了自己两巴掌，一共三巴掌，我觉得已经还清了。”
“你说还清了就还清了？这些年吃穿用度你哪样不是用我们的，还有给你妈治病，别忘了，那也是我们程家的钱。”
“吃穿用度，我能用多少？给我妈治病，那是程学礼求我认他当爹谈的条件，怎么，这笔烂账也不认了？”程楠霜反问。
顾北走上前笑道：“楠霜，和他们这么认真较劲做什么。不就是想要钱嘛，说吧，这几年吃穿用度，还有给她治病的钱，你们开个价我听听？”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程学义愠怒道。
“怎么，还不准人说话了，你有本事把我舌头割了？”顾北反问：“我们现在愿意和你谈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不就是要钱吗，直接开价。别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做给谁看啊？”
程学义怒极反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能打所以才这么嚣张，成，我知道你今天要来，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些惊喜，希望你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