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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那个傻大个……”
白虞指着谭沛，“谁家哥哥会是一副为妹妹生啊死啊的模样？！”
“啧，在我看来就是钦慕你许久……都怪他，早早的不向你表明心意……”
白虞在谭素儿身边絮絮叨叨，听到儿子很好，渐渐地谭素儿脸上重现浮现温柔的笑意，“那就好……那就好……”
而一说及谭沛，谭素儿耳垂罕见的露出一点红意。
“姑娘说笑了……”
“哎……我怎么说错了？你瞧瞧那谭沛看你的模样，直勾勾地都像是要吃了你似的……”
“姑娘莫要打趣我……”谭素儿手冰冰凉凉，但是白虞却努力的握着她的手，笨拙的想要暖热谭素儿的手……还有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你想见见小魏琰吗？”
白虞对这个女子越发心疼，她开口后也不觉得后悔，即便她已经想到之后的事情……他们母子二人也该见一面的……
可是出乎意料的，谭素儿拒绝了。
“不了……”谭素儿摇摇头。
“为何？”白虞根本不理解，“你和小魏琰还没有正式的见过一面……”
谭素儿还是摇头，“如今我这副模样……”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我待不了多久……终是要去了的人，我儿他不该和我再有什么牵扯……”
“谭小姐！”白虞脸色晦暗，“你没有多少时间了，如今不见一面……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话出口，连白虞都觉得自己残忍，但是谭素儿反而释然的笑了，
“就这样吧！如果见了那一面……我们反倒又平添许多不舍，眷恋……”
“与其让他再尝试一次失去娘亲的痛苦，不如……从他出生那一次就彻底斩断……”
“今日……我没有出现过……他的娘亲在六年前就已经殒命……如此便好！”
谭素儿说完收回自己的手，她端庄的走到六吾面前，俯身一礼，
“大师可否让我与沛哥说几句话……”
六吾直接让开，解开禁制。
谭沛赤红的眼大滴大滴的掉着眼泪，严格来讲，二人也是六年未见，谭素儿姿容未变多少，但是谭沛却是实实在在的的变化甚大。
发间的白发刺目，谭素儿看着看着终于几步过去，二人相距不过一尺，泪眼朦胧，明明是再见，可是不需多久之后他们又要永别！
“沛哥……对不起！”
她一句道歉让谭沛彻底忍不住拥住她，“素儿……哥哥对不起你……”
“没有……”谭素儿摇头，“这个世界我不欠任何人，只欠你与爹爹的……我让你们失望了，还害了爹爹……”
谭素儿双手环住谭沛的腰身，“你不该救我的……”
谭素儿多聪颖的人，其实从清醒后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在爹爹去世以后，这个世界上能不惜以命相抵的就只有谭沛了！
“是哥哥没有保护好你……我以为只要我当上将军，你就有了依仗，只是我没想到……我还是晚了一步……”
谭沛在谭素儿死后无数次的自虐，他想过很多，也想过以死谢罪，但是念及魏府里的小外甥，他还是苟且偷生下来。
直到无意间窥见谭素儿死因的蹊跷，他才使尽浑身解数，找到一点线索……
但是无论如何，这一切还是太晚了！
谭素儿已经死了！
谭沛消沉了很长的时间，但是直到他遇见一个女子……
那女子神秘又强大，谭沛总觉得她出现的蹊跷，但是那女子有他最需要的东西。
谭沛开始循着那女子的指示，一步步接近“救活”谭素儿……
“哥哥……”谭素儿突然如儿时那般唤了一声谭沛。
谭沛身体一震，谭素儿却抚着他的后背，“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错的是我不该与魏远在一起……我不该毫无防备的嫁给他……我不该在看透他的本性后还犹存一点侥幸……我不该忽略你与爹爹的感受……我不该……”
谭素儿声音低哑，谭沛长长叹了一口气。
“素儿……”这一声蕴含了半生气力，他的悲伤，他的愤懑，他的不甘……
……
六吾看着谭沛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忽略了什么地方，他微微拧眉，白虞却突然攀住他的胳膊，
“六吾……”
白虞也被谭素儿他们感染得悲伤极了，六吾无奈，揉了揉她的发，“他们的命数……你我二人也无法……天行有道，天道无常……人各有苦，你为他们挡了这一劫，下一次他们就会遭受更大的劫难……”
“嗯……”白虞闷闷的嗯了一声，六吾揉着她发的手慢慢从她的鬓间滑下来，慢慢按在她的眼角，“莫哭……”
白虞这次没有答应，她背过身子小声的抽泣，六吾无奈，也只能轻轻抚着她的背。
……
谭素儿留了齐苏一命。
按照她的话来说，就是齐苏已经得到该有的惩罚，或许留她在世上苟延残喘比一死了之更为折磨。
魏远……尸体被扔到乱葬岗，最是他该得的结局是，他魂飞魄散，自此这个世上，以后，永生永世都不会再有这个人肮脏的灵魂……
谭沛“放过”谭素儿，也放过自己，他不再绞尽脑汁想要谭素儿永久的留在这个世上……这是谭素儿自己的选择，她说，
“当人太累了……我想离开，毫无牵挂的离开……你们要忘了我……”
谭素儿闭上眼，谭沛手指攥紧站在一旁，六吾右手微抬……白虞不忍心得闭上眼……
“娘亲……”
远远地一声软糯的声音传来。
谭素儿如同感应般睁眼看过去，六吾动作一滞，白虞也顺着来声看过去。
“娘……”
“娘亲……”
声声如泣血，谭素儿瞬间泪如雨下。
“我儿……”
……
“六吾……这次我们要去哪儿呀？”
白虞声音娇娇软软，若是寻常人听了肯定要酥了半边身子，奈何六吾是个“六根清净”的，对于白虞撒娇，无理取闹的行为一概视若无睹。
“六吾……”白虞的小脾气说上来就上来。
六吾一拉缰绳，低头看她，“这次……去风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