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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自己是听错了，风竺冥掏了掏耳朵，走过去，直接越过赵霁走到百里贤面前：“你真的就是康王？”
“有问题？”毕竟瞎了这么多年，百里贤的耳力比所有人都好，自然能从声线语调的变化判断出来对方的心思，风竺冥语气中明显的冷然自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这下子仇人见面……
风霄泱心头一跳，在风竺冥再开口前忙过去将人抱了回来：“好了冥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不要！小舅舅你放开我，我就是要当面问问他！”风竺冥费力的挣扎着，情绪明显很激动。
风霄泱哪敢还让他留下，转身就想跑。
可惜，没等他跑两步，便听到百里贤的声音悠悠响起：“小公子是风家人？”
与此同时，那些正在收拾善后的康王府下人们留意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跑了过来，转眼就将风霄泱几人围在了中间。
逃无可逃，风霄泱下意识想抱紧怀中的冥冥，可冥冥本来就是在等百里贤的出现，此时此刻断没有轻易离开的道理，小手在风霄泱身上点了两下，他便轻易地挣脱出来，又朝着百里贤跑了两步。
风霄泱几人还想再追，却被他一个冷眼瞪的停在了原地。
“我就是风家人，你待如何？”风竺冥也是豁出去了，他今天非要将事情问个明白！
熟料百里贤一听他的回答，却是笑了，不仅挥退了府中下人，还缓步走到风竺冥跟前，蹲下来让自己与他靠的更近了些，开口之时语气中满是愉悦：“不如何，我只是做下确认罢了。风小小是你什么人？”
这本来是十分平易近人的姿态，不过此刻风竺冥心中对他只有满满的敌意，本能就将他当成了想拐了自己去卖的怪叔叔，忙退开了两步：“你管我们什么关系！我还没问你呢，你做什么要派人去害她？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就死了？我问过她，她跟你素昧平生，你就对她下此狠手，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嗯？什么意思？我做什么了？”百里贤被问的一脸茫然。
眼看着周围开始有百姓聚集过来，赵霁走到百里贤身后：“公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先回客栈？”
“也好。”百里贤点点头，然后对着风竺冥的方向，浅浅一笑，“看来你对我有点误会，等回去我再仔细同你解释。”
“哼！怕你不成！”
于是，他们又呼啦啦的回了宜居客栈，为了能更好的谈话，索性就直接让客栈老板关了店门，然后清空了大堂，百里贤赵霁与风竺冥等人分开而坐，几个丫鬟护卫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怕这个康王玩儿阴的，悄悄在暗处埋伏了高手，准备着待会儿谈判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反正也是杠上了，风竺冥索性将自己的来历目的和盘托出，自然也包括文家的惨案，以及风小小遇刺一事，每说一句，就听得同行的人心头一跳。
小少爷，咱能别这么老实吗？这里可是敌营正中啊，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尸骨无存的诶！
“哦，原来如此。”百里贤恍然，神情依旧平静毫无变化，“康王府被炸，是你们做的？”
风竺冥本来也没打算逃避责任，一口是答应的干脆利落，全然没去看身后的人都被吓得摔坐到了地上。
百里贤笑了：“你倒是坦诚，不怕我对你治罪？”
“我承认，你身份尊贵位高权重，能常人所不能，可我长这么大也不是白活的，有本事你就抓住我治罪试试，看看最后是谁倒霉！”风竺冥有恃无恐。
别说他的本事如何，单就风小小的存在，就足够让康王忌惮了。
没看到祖母过身那日，娘亲把风家折腾成那样，甚至还折腾掉了风家主的半条命，风家主都拿他娘毫无办法么，他还就不信，区区一个康王能有自信迎接蛊圣女的怒火。
面对他如此嚣张的言辞，百里贤不气不恼，仍是笑得一派温润：“好，你既然是来讨说法的，我便给你说法，赵霁。”
“是。”赵霁知道自家主子不爱多话，而且有些话也说不出口，于是便代他解释道，“有关风家一事，确实是我们做的没错。”
“！”
一语出，坐在后面的青禾瞬间红了眼，放在身前的手也紧握成拳，就在她险些控制不住的时候，芊魅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的怒气，等着赵霁将话说下去。
“草菅了四十多口人命，你们的康王府没的一点也不亏。”风竺冥口气凉凉。
“当然，我们会如此做是有原因的。”赵霁说的也红了眼，出口的话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三十年前，是文家人害了聂家在前，不对，应该是更早的时候，文家为了一己私欲窃走了聂家数代传承的鎏光石，不仅如此，他们还在聂家人的食物之中加入了妨碍子嗣繁衍夺人生机的秘药。”
“确实，我们灭了文家满门看上去残忍至极，可最少给了他们一个痛快，也不曾让他们痛苦半分，比不上文家人手段阴险，他们兵不血刃的就断了聂家香火，生生折磨了聂家百年，若非老爷子不惜违背祖训将康嫔娘娘送进宫中，借圣上之手从风家拿到了部分的解药，怕是我家娘娘根本活不到我家公子出世。”
这就是娘亲口中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风竺冥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作何反应，索性便一句话也不置评了，而是问起了一切的起因：“也就是说，这两家的悲剧，起因都在鎏光石上？那是什么东西？”
风霄泱的目光一闪，眉头皱了皱。
“我们也只是听闻，未曾见过，据说那是聂家先祖聂云桥留下的秘宝，当初他会责命后人远离朝堂，为的也是将其彻底隐藏起来，他说鎏光石定能在将来改变伏霖，在时机到来之前，不可有半点马虎。”
风竺冥的小眉头皱成一团：“那文家人又是怎么知道鎏光石的存在的？”
“说来惭愧，是聂云桥的一个亲信在他离世之后背叛了聂家，而这个亲信，便姓文。”
风竺冥明白的点了点头：“好，这么说来文家人是自食恶果，我姑且算你们站住了理，那你们后来又趁夜来暗算我娘算什么？照你刚才所言，风家对康嫔算是有恩，你们这是恩将仇报不假吧？”
赵霁的脸上终于显出了愧疚神色：“这个是我们疏忽了，我们只听说那里有文家的活口，并不曾听说风小姐也在。”
“疏忽？”风霄泱也是憋不住了，身为弟弟，他其实也挺想替自家姐姐讨回公道来着，“我姐当初救人不过是好心，身为大夫，她无法见死不救而已，就因为你们这一个疏忽，害死了她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丫鬟，你们又险些要了她的命，这笔账我们该跟你们怎么算？”
“关于此事，我自会亲自去向小小赔罪，刚好，还有一笔旧账要清算。”一直沉默不语的百里贤突然开了口，一双空洞的眼睛始终对着风竺冥的方向，“康王府一事便就此算了，冥冥，随我一同回沛城去见你母亲吧？”
嗯？这个说法……
风竺冥不高兴的看向百里贤：“什么叫我陪你回去见我娘？那叫我带你回去见我娘！”
“怎样都好，都一样，关键是我们一起。”百里贤不置可否，又是笑了。
风竺冥不知怎么，突然就一个激灵：“你认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