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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营出来,同木云擎预想之中的不同,刚刚那还不断四处蔓延的浓烟并未扩散到更远的范围,也是没有消失,而是就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罩住了一般,呈半球形固定在了天沟的方向。
凭木云擎的速度,赶到那个半球跟前,前后只需不到半刻钟,可就是这半刻钟,对于此刻的他而言,也是十分的漫长,而当他总算挨过这漫长的半刻钟,到了地方时,远远的就看到有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双手大张,一动不动站在那半球之前,在他离开时还干净整洁的鹅黄缎衣之上满是血迹,有一股股浅淡的雾气源源不断从她掌心处扩散开来,木云擎看得明白,正是这股浅淡的雾气,在外面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保护膜,这才压制住了里面那些散发着死亡味道的危险气体。
木云擎看得心头一紧:“小小!”
站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风小小,而她听到木云擎这一声熟悉的呼唤,却是没有半点反应。
木云擎心觉不好,也顾不上很多,快步上前,一直到看见风小小那毫无血色的面容以及失了神采的眼眸,他的眉头深深皱起,抬手就要去抓风小小的手。
“别!”风小小总算有了反应,可接着身形就是一晃,可她硬是又咬牙撑住了。
木云擎心中又气又急:“小小,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风小小闭了闭眼,又狠咬了一下舌尖,硬是扯回了自己已经开始涣散的心神,也不管木云擎在说些什么,只是强撑着说:“快,把我的血撒上去!”
“什……”
木云擎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风小小那一副强打起精神,随时都可能倒下去的小模样,就没能说出来,只能是依言照做,至于血也好取,风小小的伤口还未愈合,木云擎从风小小身上翻出来一个空的小瓷瓶,从她还在淌血的伤口处接了一些,撒到了眼前这个看着就很奇怪很危险的球形之上。
一瓶撒上去,就见外面这层保护膜一样的雾气瞬间将这些血液吸食殆尽,接着,伴随着莹莹光芒,整个半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只是这效果只维持了几息时间,木云擎不得已,只能是再接了一瓶,如此循环往复,前前后后,用了有八九瓶,木云擎都是快急哭了,这个半球才是彻底消失,露出了一片狼藉的血肉残骸,只有那些蛊师的身体还是完整的,可因着刚刚的爆炸,又被扔在那样危险的气体之中,整个身体都乌黑乌黑的,七窍淌出来的也是乌黑的血,已经都是没了气息。
木云擎粗略的看了看,就收回了目光,抱起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风小小,飞身离开了此地。
“疯丫头失血过多,外加损耗太重,怕短时间内是醒不过来了……”邱行之的脸色沉重。
木云擎目不转睛的看着风小小,话却是对着邱行之说的:“本宫不想听这些,你快将她治好。”
“殿下……”
就是我治不好,才会对你说这些的啊!
虽然很想这么说,可邱行之实在是不敢刺激此刻的木云擎,只能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那个,之前是不是有人说过,疯丫头的体质特殊,这种对别人而言关乎生死的重伤,对她来说却是不算什么?”
“有吗?”木云擎明显不信。
邱行之想了想:“唔……虽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但意思是这个意思啦,我记得,那应该是疯丫头的姑母来着吧?叫什么霜长老的。”
木云擎不耐烦的抿起唇:“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个,我的意思就是,说不定就这样放着疯丫头不管,也是无碍的,她的血已经止住了,接下来就让她好好将养吧,相信她的特殊体质,会……”
“意思就是,你治不了?”作为人精,木云擎怎么可能听不懂他话中的含义。
良知不允许邱行之对木云擎说谎,他只能是垂下头去:“老夫惭愧……”
“滚!”木云擎心中憋气,出口的话就变得不客气起来。
邱行之乖乖滚了。
木云擎又是让守在床边的岚舞也退了下去,一直到留下自己和风小小两个人,他这才自己捏上风小小的手腕,片刻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坐了起来,自己也脱鞋上榻,从背后渡了自己的元气给风小小,一直到风小小原本不太连贯的气息又重新变得平稳起来,他这才停下。
邱行之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又被叫回来,并在木云擎的指示之下重新给风小小问了脉,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怪异起来,也是皱眉看向木云擎:“殿下,你……”
“她还有事吗?”木云擎不等他一句话说完,就先问道。
邱行之吐出一口气:“已经无碍了,接下来只需好生静养右肩的剑伤即可。”
“那好,你退下吧。”
邱行之却没动,反而是看着木云擎,生生将自己的眉心拧出了一个麻花:“殿下,难不成……您可知这么做后果有多严重?”
“无碍,本宫心中自是有数。”木云擎不以为意,见邱行之还要再说些什么,就先冷下脸来,“若非你医术不精,本宫何至于如此?要怪,你就怪你自己好了。”
邱行之满肚子的话就被木云擎一句‘医术不精’轻易地堵了回来,可怜他一个老人,在如此无情的打击之下,再离开这个营帐之时,整个人都又是生生老了十岁。
因着临近城镇,东营这边的条件,要比西营好上一些,再加上风小小已经是将那些伏霖人都解决了,木云擎为了能让风小小更加安稳的静养,索性就带她到镇上找了一间客栈,自己贴身守候,只在偶尔回军营去与宋长江探讨之时才会让岚舞守一会儿。
风小小这一睡,就是足足七日,在睡梦之中,她并不知道,自己击退伏霖蛊师一事,已经在酋砚山的百姓之间流传开来,宋长江连着军营里的那些将士,更是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木云擎甚至早已修书一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送回了荆都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