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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表面上,风小小却只能对木云星与木云擎之间的矛盾避而不见,简单的寒暄过几句,木云星并未急着与风小小说明正事,而是先命自己的副将将风小小带到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军帐之中。
巧的很,这个副将,刚好就是林夕予的大哥林若轩,这倒是省了风小小许多事。
“有劳风姑娘费心了。”
将风小小转交给自己的东西收好,林若轩感激的对风小小行了一礼,又是拿出了一面护心镜交给了风小小:“还请风姑娘收下这个。”
“这怎么使得?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风小小推辞道。
林若轩摇摇头,很是固执的将东西塞到了风小小的怀中:“对我而言,护心镜只有一面便够了,母亲之所以给了两面,应该也是想将其中一面送给风姑娘以做感谢的,凄凄城的事情不如酋砚山的事情简单,为了自己的安危,姑娘还是将这个带上的好,身为副将,上有主帅,若真遇事,我怕没办法顾及到你,我能为姑娘做的也只这么多。”
风小小想了想:“刚刚三殿下没说,这边的情况到底如何了?我能做什么?”
“我本负责城内布防,是最近才被调派到殿下身边的,具体细节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此次北蠡出兵,与之前每次都不相同,据殿下手下一名谋士所言,那北蠡军队似乎受什么蛊毒所控,异常难缠,就比如一个月前的一战,我军伤亡四成,而北蠡军却是毫发无伤,若非殿下兵行险招,派了自己的一队亲兵绕到北蠡军后,烧了他们的粮草,只怕我军伤亡会更加严重,可惜,当时那一队亲兵,却无一人生还,殿下深感痛心,这才送信回荆都城,求准皇上将风姑娘派来,助他一臂之力。”
“此话当真?”风小小还是觉得很难相信,这个木云星给她的感觉,好像与木云擎口中所说的,差的有点多……
林若轩忙不迭的点头:“当然,千真万确!此等大事我怎敢乱说?”
“也对……好,情况我大概知道了,此事我会仔细斟酌,有劳林副将了。”
送走林若轩,风小小将万机千纹二人找了来,并将林若轩所言说给了他们,最后道:“就你们身为江湖人的直觉,这个三殿下可信么?”
万机千纹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万机道:“可不可信我们看不出来,毕竟,此次北蠡之难,乃是国难,只要不是那种会通敌叛国的小人,哪怕他有再多的不是,在这种大事上,应该也不会没有分寸,但是,以我们对七殿下的了解,他会如此敌视一个人,应该有他的理由,所以,这个三殿下可不可信其实并不重要,可小姐对他却不得不防,最少不要交托全部的信任。”
“我也是这么想的。”风小小很赞同他的说法,只是,同样她也很头疼,“千纹,帮我去把同行的那三个影卫找来。”
因着身负监视之责,那三个影卫本就没有离开风小小很远,只是暂时留在了主帅帐中,一来是传达帝命,二来是对木云星表示问候,才离开主帅的军帐,就听说风小小找他们,他们很快就赶到了。
风小小一面让了他们先坐,一面就说起了正题:“都已经到了这里,我也就不同你们兜圈子了,不知三位可能与我交个底,此次皇上派我来此,到底是何打算?是想我从旁辅佐三殿下,还是替他上阵?若为替三殿下上阵,我该做到什么程度才行?是要将此次前来进犯的北蠡军杀到片甲不留,还是仅需退敌,让他们不敢再来即可?你们知道,我就是个乡野丫头,若是平常的小打小闹倒也算了,哪怕是对上伏霖,那毕竟是我自己家的地盘,轻了重了我都是能负责,可天雲和北蠡不同,我不懂外交,把握不好轻重,还请各位能提前给我一个标杆,免得日后出了错还要补救,麻烦。”
三名影卫面面相觑了许久,最终,一个貌似头领的影卫开了口:“这方面,皇上并无任何明确具体的要求,只是……有关北部边防一事,是全权交给三殿下打理的,待稍作休息整顿之后,风姑娘这些问题,只需去问三殿下即可。”
“就这样?”风小小皱起眉头。
“对。”
风小小看了他良久,也是没能看出什么破绽,再想到木云擎,她不由心中一阵烦躁,便临时问了一个本没打算问出口的问题:“身为皇上的影卫,你们应该知道,七殿下和三殿下只是表面相安无事,但实际上却不甚和睦吧?”
说话的影卫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点了一下头:“我们自是知道。”
“那你们跟了我这么久,应该也知道我和七殿下的关系吧?”风小小又问。
那个影卫再是点头。
“既如此,你们就应该明白,想让我对三殿下言听计从,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些问题,我才是问你们,而非去问他,我并不是怕他,只是,我与三殿下之间,也有一些未了的账没有清算,若是可以,为了能够在解决问题的同时,维持住这凄凄城的和平,我并不想与他过多交集,你们可懂我的意思?”
风小小至今都忘不了当初在深山之中,木云擎浑身是血倒在自己怀中的模样,她是真怕,自己一个冲动与木云星反目,到时候,哪怕北蠡撤兵,恐怕自己也要将凄凄城搅得天翻地覆。
跟着风小小这么久,这几个影卫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锋芒外露的风小小,本来还是要狐假虎威的吓唬她一顿来着,这一下反倒是被风小小给唬住了,那些劝说的话就成了:“那……便让我们几个从中替风姑娘你与三殿下交涉吧,您的问题我们也会帮您带到。”
“嗯,多谢。”
在休息过一天养好精神之后,风小小先是走了一趟医帐,将那些重伤甚至身残的将士们一一看过,又指导着军医们给予了他们更加妥当的治疗,待再回到自己的军帐之后,影卫们带回了木云星的吩咐。
“三殿下的意思是,请风姑娘想想办法,最好是能派人走一趟北蠡的军队内部,仔细辨认一下那些北蠡的将士们身上到底被下了什么蛊,如此才能对症解决问题,只是北蠡人与天雲人的长相有着明显的不同,悄然潜伏进去十分有难度,若是硬来的话,就得需要足够保证能够安然回来的实力,所以……”回话的影卫欲言又止。
风小小哪有不明白的:“也就是说,他希望我能走这一趟呗?”
“……是。”
风小小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就已经答应了下来:“此事,倒也并非不可行,实际上,这件事也只有我来做才最为保险,事不宜迟,我今晚就会行动,不出意外的话,最晚明日黄昏,我就可以回来。”
“有劳风姑娘了。”
风小小摆摆手:“行了,客套就免了,不过相对的,我希望在出发之前,你们能离我远点儿,总是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我现在需要充足的休息。”
影卫们面露迟疑。
看他们那个样子,风小小就笑了,笑得冰冷又瘆人:“怎么?信不过我?现在要对付的可是北蠡,我儿子都不管了,来到这里替你们解决麻烦,你们还要怀疑我?”
“不敢不敢,风姑娘好好休息,若有需要,我们随叫随到。”
被风小小的笑容吓到,三个影卫忙是退了出去,而他们一走,风小小当下就疲惫的靠倒在了长榻上,万机眼疾手快的塞了一个软枕在她身下:“小姐小心!”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今晚是没得睡了,我要提前补个觉,你们帮我望风。”时时刻刻动脑思考,要比日夜奔波还要来的累人,风小小说着说着就迷糊了。
千纹看在眼中,皱了下眉,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被万机捂住嘴巴拉走了,一直到帐篷之外,千纹这才挣脱出来:“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你还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你刚刚想说什么?该不会是想劝小姐放弃自己亲自走这一趟的想法吧?”万机看着自己这个傻兄弟,真恨不能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浆糊,怎么这么没脑子呢!
千纹理亏的撇了撇嘴:“我知道啦,小姐那个人劝不得,这件事情既然是三殿下吩咐的,就算她千般万般的不情愿,也只能咬牙去做,只是,我不服气啊,小姐明明是来帮忙的,为什么除了敌人,还要忍受自己人的为难?这不公平!”
“行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万机毫不留情的一把打在千纹的头上,“我劝你收收心,小姐是我们的恩人,若因为你的一点私欲毁了小姐和咱们走到现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这点信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被说中心事,千纹无言以对,只能讪讪的跟着万机走了,却不知,军帐之中,本该悠然睡去的人儿,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睛,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全部听了去,又在脚步声渐行渐远后,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她这是莫名其妙又欠了一笔情债?